房间最里头摆放着楠木镂雕花拔步床,红色的帷幔被收起挂在床的两边,旁边有高高立起的雕花木柜,离床不远处是红木的梳妆台,红木板里嵌着菱花鸾镜,台上左方摆有红漆染金妆奁,足有八层抽屉,右方是一小架子,摆有妆扮用的各色胭脂水粉,粉盒也精致,有口脂,眉笔黛砚,手药,一旁的案几上更是摆有雕刻精美的香炉。
这一部分被屏风隔着,走出来,房的一处有案桌,桌上由着纸笔砚台,桌旁是一把玫瑰椅,另一处是小榻,榻上放着烷桌,摆有一瓶口细小的花瓶。
这并非全部,从小圆门中穿过,里面是专门隔出来的浴房,浴桶摆在最中央,旁边有可供放衣的高木架子,洗漱用的面盆架。
这一房间算是完了,与卧房相连的是一小短廊,从短廊走过,是与卧房相对的一个小厨房,里面锅铲碗筷应有尽有,瓶罐陈列整齐。
又回到卧房里,殷姝抱着沈迟坐在圆桌旁的绣凳上,问,“迟迟喜欢么?”
沈迟心中的情绪早已随着在房子中走动消散,启唇应下。
这房中的建造完全是按照他想的布置,他是在书里看到男子闺房的描绘的,当时他看着字句想不出来,殷姝就边念边给他解释。
听完殷姝的讲述,他随口一说,要是他有一个院子,应该再添个小厨房,这样就可给她做饭吃,没想到殷姝真把他的话记在心里了,造出了一个他口中的屋子来。
“那…”
沈迟知晓殷姝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了,不想再去问一些房子从哪来,奴仆管家如何招的之类的问题,他鼓足勇气,想趁机问出憋在心中已久的疑惑。
“迟迟”
顶着殷姝的目光,沈迟捏紧拳头,将话说出来。
“若你真的在乎我,为何每回,每回都…”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小,不碰我三个字从嘴里溢出来,唇就彻底闭上。
殷姝没想到他要问这个,就说,“迟迟还记得我让你喝的药吗?跟这个有关”
沈迟不信,反驳道,“跟药有什么关系,或许你是真的嫌弃我,才总是说一些哄我的话”
沈迟有些委屈了,他知道他长的并不惹人喜欢,可是如果哪里不好,殷姝说出来,他就会改的,胖了还是瘦了,他会按照她的喜好来的,可是殷姝什么都不提,每回都戛然而止,虽然最后确实尽兴了,可是他心里总难受。
究竟为什么不碰他,为何不行妻夫之礼!
殷姝看着沈迟难得表露委屈,揉捏了会他的耳垂,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
沈迟先是恍然大悟,转而羞窘。
原来是这样吗?
按照律法,他确实成年了,该是嫁人的年纪,可是他也是真的没有来过月事,连月事带是怎样的都没见过。
殷姝说男子月事没来过,就做那事,会格外的疼,她舍不得让自己受这种苦。
自己错怪她了。
沈迟现在羞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把自己闷上许久,看看那木雕的脑子能不能活泛起来。
月事这种事都要殷姝盯着。
“迟迟”
听到殷姝叫他,沈迟一惊,整个人软下去贴紧她,模样极为依赖,垂着的眼睑直颤,身体轻微的扭来扭去,就是不说话。
殷姝见沈迟撒娇,笑了一声,凑到他唇边亲了一口。
离开后,问,“还想知道什么?”
沈迟本来还羞着,听到这话把脑袋晃过来晃过去,带着垂落的发一道拒绝。
他问清楚这些就够了,只想知道这些。
“那我们吃饭好么,你今日没吃多少”殷姝拿起他垂落在胸口的发缠进发髻里。
“我想做饭给你吃”赶了这么久的路,两人半月吃的都是饭馆里的饭,沈迟都没机会做饭。
他喜欢做饭,尤其是一道道菜从他手里盛进盘里,端到桌上,最后进入殷姝的胃,看着她吃下,沈迟就觉得幸福,觉得自己是有用处的。
就像寻常妻夫一样,夫郎做好饭菜,妻主吃的开心。
他也在和殷姝经营自己的日子。
“好”
殷姝没有直接放下沈迟,而是带着他去浴房,让人送来热水,给他洗了脸,重新抹了面脂。
这会功夫,新鲜的菜已经送来了,被管家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殷姝去提,和沈迟一块去小厨房。
重新拿上锅勺,沈迟重重的握住柄,熟练的翻炒起来。
沈迟忙的很,一会儿看看灶台里的火,一会儿挑起配料往锅中放,但神态确是放松的。
炒了两道菜,殷姝也盛好米饭,两人坐在饭桌上,沈迟离殷姝很近,看她把菜咽下。
“怎么样,味道还好吗?”
“很好吃,迟迟手艺最好”殷姝说着挑起一筷子菜吹凉了喂给沈迟。
沈迟笑了,张大嘴把一筷子的菜吃完。
团子简直没眼看两个人,看向碟子里的菜,叹气,好想知道手艺最好的菜是什么味道,可它是饱的,早上买了那么多饭,沈迟没吃多少,全进了它的肚子,它可撑了。
不过顺了几颗沈迟消食常吃的山楂,尝到了果脯蜜饯,也很好哦。
回味着味道,团子也扭扭身体,一片云抖动起来。
饭后,殷姝洗碗的时候,沈迟就想自己去熬药,担心他烫到,殷姝给炉子里生好火,煮着药,让他离远了坐在方凳上瞧。
沈迟看着冒气的药罐,有了主意。
既然这药是调养身体的,还不苦,那他每日要是多喝一回,月事会不会早点来啊。
等月事来了,他就可以和殷姝……
沈迟越想越开心,离炉子又近了一步,还打算往前,被殷姝拦住,她从背后环着沈迟。
“一日最多喝一次”
沈迟的小心思还没实施就被殷姝戳破阻止了,他有些窘迫,脚踢着裙角。
火慢慢的烧,药熬好了,温度差不多了,沈迟立马端起碗喝完。
殷姝揉着他的肚子,他觉得身体有股气流在蹿,整个人也越来越奇怪,脸热起来了。
沈迟不知道怎么办,眼里含着水光,可怜巴巴的向殷姝求救,“好难受”
“热”
殷姝不为所动,揉他的肚子,一段时间过去,沈迟身体的奇怪没有去掉半分,反而更加剧烈。
见殷姝不帮他,沈迟委屈了,带着哭腔说,“讨厌”
殷姝手下的力道加重。
沈迟放开声音,哭泣中尽是软绵,“帮帮我”
他终于受不了了。
殷姝才抱起他去卧房。
火红的鸳鸯被有了褶皱,那交颈的鸳鸯展翅舞动。
……
帷幔的一角被揪住。
用力一扯,整片撒开,留下参差影。
虽遮住韵动,但掩不住颤颤的娇。
……
长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