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就像是一只在大海里跌跌撞撞的小船,被风浪吹刮着,飘向各处,但又不失航线,在摇晃中被卷去一个地方。
又如同一只小鱼,在海水中游动,浪涌来时,温柔的冲刷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许久,才分开。
温热的触感还没有散去,沈迟脑袋发晕,嘴微张着,眼里一片水光。
他急促的呼吸,压抑着心中那不自然的跳动。
可殷姝还是看着他,那视线将他包裹住,不留一点儿缝隙。
沈迟脸热,堪堪别过脸,脸上还泛着红晕。
他不知所措,极力平缓着呼吸,水光糊住了眼,什么都看不真切了。
呼
殷秀才怎么亲自己呀。
好奇怪。
殷姝定定的看着因为一个吻就方寸大乱的沈迟,看他局促的揪着短小的衣襟,摩挲着布料,睫毛不停的飞舞,眼里也有了些动容。
“沈迟”她开口了。
被点名的沈迟更加紧张了,像是要上战场的兵卒,紧绷着心里的那根弦。
“我心悦你”
哗啦
沈迟惊的把紧揪着衣角的手放开,眼睛葛的睁大。
殷秀才喜欢自己?
她心悦他。
沈迟被这句话浇透了,心里长出一朵名为喜悦的花,张扬着鲜嫩的心蕊。
“你呢?”殷姝又问了。
我?
沈迟问着自己,他或许早就喜欢上殷秀才了,甚至比喜欢多一点。
殷秀才这么好,谁都会喜欢她,爱戴她的。
沈迟鼓足勇气,去除胆怯,调整呼吸,对着殷姝无比郑重的点头。
能够遇见殷秀才是他的荣幸,被她喜欢就是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
殷姝把沈迟抱进怀里,他抬起了头,两人对视,都舍不得分开,住进了彼此的眼里。
沈迟从殷姝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再明显不过的宠溺与柔情。
一下子就痴了。
但,殷姝低下了头。
额头抵住,睫毛打在彼此的脸上,架构起来一座桥,鼻尖相对,呼吸又贴在一起。
唇上是柔软。
两人亲密无间。
沈迟没有闭上眼,但下一刻,牙关打开了。
啧啧声在耳边回转,他羞得闭上眼,但却是回应着,适应着,主动着。
分开了。
樱桃被咬了一口,去除了表皮,内里红润的果肉越发诱人。
沈迟轻喘着,胸口不断起伏。
“我会娶你”
“沈迟,我们是未婚妻夫”
峥,沈迟大脑里的弦断了。
娶?
殷秀才要娶他做夫郎?
沈迟心中的花摇曳生姿,挥发着馨香,又如同蜜饯被撒上了糖浆,又粘又稠,甜到了心坎里去。
他相信殷秀才,殷秀才从来不会骗他。
沈迟主动试探的把头凑过去,枕在了殷姝的肩上。
头被扶住了,殷姝用胳膊环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滴答滴答,红烛也燃着,流泪。
【幸福值增加15%】
而沈家。
沈夫郎焦头烂额的,连夜里守着沈依依,她自落水后被救出来就一直醒不来,高烧不断,说着胡话。
实在是让沈夫郎心痛。
看着脸色苍白,完全没有一点儿活力的沈依依,沈家夫郎不由得埋怨起沈逸。
他这个做哥哥照看不好妹妹,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后山的水里玩。
女孩多金贵啊,更何况是他捧在手心里的沈依依,他累死累活拼命生下来的骨肉,一点点喂养长大。
沈夫郎瞧着沈依依失水的嘴唇,急忙起身去厨房里化糖水,很快出去又端着满满一碗进来。
一边喂一边在心里念叨,依依啊,你可要快点醒来,只要你醒来,爹就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给你熬糖水,带你去镇里玩。
一碗糖水过半,沈夫郎收了勺子,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沈依依,眼里满是焦灼与疼爱。
门被推开,沈母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儿,再瞥了一眼熟睡的沈逸,对沈家夫郎说,“很晚了,睡吧”
沈家夫郎摇头,给沈依依掖被角。
沈母叹了口气,也坐在了床边,压低声音。
“大夫不是说了依依没什么大事吗,只是落水受了惊吓,小孩子身子骨弱,需要好好养着,你别太担心了”
“我,我心疼她,她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罪,现在焉巴巴的睡在床上,怎么能不让我难受”沈夫郎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唉,女儿重要,她是我们两的心头肉,可你也要注意身体,连续熬了这么些天,眼都不合,到时候,出了事,让我怎么办”沈母拍拍沈夫郎的肩。
“回去睡吧,明日再来看她,烧已经退了,没什么大碍”
沈夫郎点头,站起来,往出走,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开房间。
沈母吹灭了蜡烛,也关好门走出去。
李家,李母喝的多了,眼睛赤红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李夫郎和李寡妇。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啊,李夫郎醒不过来,李寡妇半死不活,她一个人伺候家里的两个病人,守着这个快要散的家,要怎么活啊。
李母烦闷的踢着桌凳,不料脚底一个打滑,摔在了地上。
她痛的发出闷哼,想站起却不能,手重重的捶地,然后翻身平躺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上天不放过她啊,不放过她这苦命的一家子。
哭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开,但无人理会。
客栈里,沈迟已经熟睡,头枕在殷姝的胳膊上,整个人半侧躺在她的怀里,嘴角带着满足的笑,连眉眼都是弯的。
殷姝用手指摸着他的喉管,指尖带有淡淡的光,源源不断的输送进沈迟的身体里。
好久,她收回了手,给沈迟掖好被角,搂住他睡去。
次日,房外传来走动声,还有一些人的交谈,殷姝睁开了眼,看向还睡着的沈迟。
他是完全放松的状态,脸枕在她的肩上,一手搭着殷姝的另一只胳膊,一手蜷缩放在她的胸口。
殷姝扫视着他,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又将人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