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姝带着东西回到家,就发现沈迟蹲在屋门口,见到她就眼睛亮晶晶的跑过来,又跟着她往房间里走。
她进门才看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不过都被碗盖着。
“你没吃?”殷姝问他。
沈迟晃脑袋。
殷姝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以后不用等我,饿了就吃饭,知道么”
沈迟脑袋没动,只是跟她一起走到桌旁坐下。
看着桌子,眼里全是坚定,要和殷秀才一起吃饭的,他才不会偷吃,饿了也不会!
殷姝看沈迟低着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以后我会和你一起按时吃饭,但如果到饭点我还没回来,你一定要先吃,不用等我”
沈迟微微点了点头。
他骗她的。
他一定要等的!
殷秀才和其他人不一样!
“好了,饿坏了吧,吃饭”殷姝往沈迟盘子里夹菜,她夹什么,他都乖乖的吃下,神情很满足。
沈迟是真的饿了,他吃的很快,一碗饭下肚,又吃了许多菜,饱的站起来消食。
殷姝去厨房洗了碗,陪他在院子里走了会,两人又进到房间里。
她才掏出户口簿递给沈迟,沈迟好奇的接过打开,视线久久的停留在自己的那一页。
他虽然没有上过学堂,也不识字,可他认识自己的名字,是以前沈依依用树枝在地上画给他看的,尽管当时她嘲讽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这薄薄的两页纸,将他和殷秀才连在一起了。
他跟沈家没有关系了!
他跟殷秀才在同一个户口簿上!
他真的可以待在殷秀才家里,殷秀才她做到了!
沈迟的眼睛湿润了,眼泪掉下的瞬间,他拿远了户口簿,高高的举着,泪水模糊了眼睛,但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殷姝伸手擦掉他的眼泪,抱住他,说:“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沈迟的脸挨在她的肩上,泪水顺着滑下,他闭上眼睛点头,手里还紧紧的捏着户口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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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郎一直等着沈母回来,看他进了门就拿过户口簿来看,上面果然没有了沈迟。
他小心的拿进房里藏好又走出来,问沈母,“都办好了?”
“嗯”沈母坐在了椅子上喝水。
“殷秀才没再说什么?”
“没有,殷秀才跟村长说话,我就先回来了”沈母喝完了水放下杯子,感叹。
“沈迟这下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心里总感觉空了一块”
沈夫郎无所谓的笑笑,他跟沈母过了这么些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沈迟以前得仰仗他们活着,沈母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很自豪,现在沈迟离了她们,反倒过的更好了,心中不爽罢了。
沈夫郎没说话,去厨房给她盛饭了,端着饭给沈母,又回到了厨房,看着柴火发呆。
殷秀才放过他才是最主要的,至于沈迟,现在过的好些未必将来也是,天下女人都无情,她们的心思是最难猜的,今日因为一点怜惜之情宠你,明日也有可能厌弃你。
何况殷秀才是个读书人,将来要是有一官半职,哪里还能看得上沈迟,他早晚都是个被抛弃的命。
自己现在只要死守着当年的事,让沈依依能够出人头地就好。
李家,李夫郎难得的没有起来,在李母收拾好后依旧躺在床上。
李母给李寡妇烧完药喂着她喝了,就扛起锄头去地里,半分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一直等李母疲累的从地里回来,李夫郎还是没起,李母不管他,自个儿收拾吃了饭,又出去转到天黑才回来。
晚上临睡了,感受到身旁的人一动不动,李母就不耐烦的摇了摇他,没有听到出声,李母赌气的睡下不再理他。
直到次日醒来,见李夫郎还是没动静,就把他转过来,才看到他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李母叫了很久都不醒,她吓得赶紧去找村里的大夫。
大夫看到李母都有些头大,上次治李寡妇就没办法,这次又是怎么了。
“大夫,你快去看看我家里的夫郎,他怎么叫都不醒”
大夫点头提着药箱去李家。
殷姝去了后山一趟,打了一只野兔带回去,沈迟没有和她一起来,他昨晚兴奋的没有睡好,今早起来厌厌的,整个人无比倦怠,殷姝就让他留在家里了。
回去的路上碰到两个结伴找孩子的男人,他们见了殷姝就主动问好。
殷姝微微点头,几个人就分开了。
一个比较年轻的男子对着另一个说,“你听了李家的事没?我觉得可邪乎了”
“我也觉得不对劲,这好端端的先是女儿遭了祸,再又是李夫郎生病了,太奇怪了”
“听说还病的不轻呢,整个人走不动道,脸白的像纸,就跟”男子看了看周围,声音放低,“就跟要去了一样”
另一个人捂住了他的嘴,“你可别说胡话,小心让别人听见”
男子含糊的点头,被放开了嘴,就说,“我知道,可就是太像了,这怕不是征兆”
“别自己吓自己,咱们又没做亏心事,哪里像他们家,女儿做的孽太多了,自然就报应到做母父的身上了”
男子若有所思,另一个人拉着他赶忙就走。
“这深山老林的,快别想这些了,找到孩子就赶紧回家吧”
殷姝也听见了他们的讨论,提着野兔回去了。
沈迟一直在院子里等殷姝回来,最后坐到了门跟前,靠着一块木板,看着天出神。
殷秀才什么时候回来呀?
都怪自己,要不是昨晚没睡好,今天他就跟着殷秀才一起出去了,说不定还能帮到什么忙。
他认识山上的好多东西呢,很多野草都可以带回来吃。
想着想着,沈迟双手抱着膝盖叹气。
门吱的一声开了,殷姝走进来就看到沈迟小小的一个,愁眉苦脸的。
“怎么在这里?以后不能这样做,吹了冷风对身体不好”殷姝在说话间就把他拉起。
沈迟惊喜的看着她,由着殷姝给他拂去身上的土。
“今天吃肉”殷姝扬起手里的兔子给他看。
沈迟立马向她投去崇拜的目光。
山上的野兔跑得快,藏得深,村里的人没有几个能抓到,殷秀才真厉害啊!
殷姝放下兔子进门,很快又从房间里出来,拿出自己的一件外衣披在沈迟身上。
“别着凉”
殷姝说完就去收拾兔子,将兔皮完整的拆下收好,又处理着肉。
殷姝的衣服把沈迟包了起来,他披着衣服,伸手摸身上的衣服,感受完布料的纹理,将两只手缩进袖子里。
这样好似殷秀才在抱着自己。
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种想法,沈迟有点害羞又好高兴,抿着嘴笑。
笑了好一会儿又注视着殷姝,看她忙碌,模样极为认真。
好想以后都这样啊。
我要给殷秀才做一辈子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