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实在不敢深想。
江母急急忙忙的端着汤走进来,“快喝一口,怎么咳的这么厉害”
江父勉强喝完,露出了疲惫的神态,江母就立刻让他睡下休息,不再去想刚才的消息,留心着他咳嗽的频率。
黑暗中,江父保持着侧卧的动作,久久没有睡着。
医院里,男人在收到那笔钱后,简单包扎好伤口,就立刻带着人出院走了。
又是考了一天,学生们回到了教室收拾东西,两人前面的男孩转过身对着颜姝,“颜姐,颜学霸,小弟可否看一下您的答案?”
颜姝把自己的卷子递了过去,男孩恭敬的用双手捧起又落下,翻开自己的试卷对着。
越对越心惊,为什么这上面只有答案没有步骤啊?用的知识这么简单吗?为什么我没有做出来啊?
麻木的对完了所有科目,心痛的把颜姝的卷子还了回去,深深的点头。
学霸,还是你牛!
江桉目睹了全程,但他不敢对答案,怕差的太多,继续写着今天的任务。
学习生活回归了正常,老师马不停蹄的阅卷,讲题,在一节自习课上,班主任拿着成绩单笑着走到了教室。
学生们瞬间激动起来,既期待又害怕,前座的男孩双手合十祈祷着。
“大家都安静一下,这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我很满意啊,班上的所有同学都进步了”班主任喜滋滋的看着第一名颜姝。
“我尤其是要表扬颜姝同学,在这个紧张的时刻转来我们学校,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大家都要向她学习。”
有一个男孩很好奇,等不及了,“老师,你快说呀,她考了多少?”
班主任得意的哈哈大笑,终于宣布了,“颜姝同学的语文146分,数学英语理综全部满分,总分746分。”
全班的同学都跟看怪物一样,看着最后一排的颜姝,有些人甚至惊讶的张大了嘴,前座的男生僵住了。
“大家要学会适应,多听几次就不会这样了”班主任笑眯眯的把成绩单拿给学习委员,让她贴在墙上。
其他的学生强忍难耐,但一直憋到了自习课下,铃声一响就围到了成绩单旁。
江桉这节课题都做不下去,他以前从来不会在意这些,听到高分也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他和颜姝的差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不想去看成绩了,烦闷的把头埋在桌上,两眼放空,颜姝去看他的成绩,一群人纷纷给她让路。
扫了几眼就记住了,她回到了座位上,江桉见她回来,心里就更失落了。
她肯定看到了我的成绩,是不是很嫌弃啊。
江桉突然有些难过,把眼睛闭上就想这么睡过去,颜姝摸了摸他的发心,他把头转过来对准颜姝,眼睛低垂着。
叹了一口气,问,“多少?”
像是刑犯接受最后的宣判,他的手都有些颤抖。
“还不错”颜姝看着他的反应。
江桉立刻睁开了眼,有些怀疑颜姝的话。
“语文120,数学110,英语135,理综240,总分605,很厉害”
“真的吗?”
“很棒”
江桉把头抬得起来,“我也觉得我厉害”
“不过还比不上你”
“你还有时间,会更好”
“那当然”
江桉的激情又回来了,越发努力的做题。
前座的男生嘴角抽了抽,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天上,离满分只差四分的的大学霸鼓励考了600多分的江桉。
咳咳咳!
他还是继续做题吧,只考了650的他不配。
回家后,顾母听到了成绩开心的不得了,“我们安安真厉害,颜姝也太棒了”
又立刻张罗着顾父给两人榨果汁,做螃蟹。
顾父也高兴的不得了,不是因为他们的高分成绩,而是因为江桉近日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房间里,江桉做完了题,问颜姝,“你要去哪里上学?”
其实这是显而易见的,颜姝的成绩哪里都能去,国内的最高学府都会抢着要她,只是江桉实在害怕自己跟不上她,提前在心里打个底。
“还不是很清楚,不过会一直陪着你”
江桉的心就如枯竭的湖泊里有了活水,冲刷了地表干褐结痂的死皮,把大地浸润,又如夏日的暴雨,来时狂风大作,乌云满天,卷着风的怒嚎,走时又留下了一道彩虹,晴空万里。
“……”
“我,我去喝水”
江桉端走了桌上还有大半水的杯子,起来的时候还磕在了椅子角,有着呲啦声,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飞快的从房间里跑出去。
没有跑去厨房,而是去了卫生间,平复着呼吸。
她好会撩啊。
这句话说出来就好像自己跟她再也不会分开一样,明明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幸福值增加10%】
最后江桉不知道怎么回了房间,颜姝对他说了一句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屋外稀拉的蝉鸣为少年伴奏,附和着他的心跳,一起一伏进了梦乡。
第二日,顾风提着书包走上了司机的车,江父已然坐在他旁边。
看着这个眉眼和江母相像,但性格狠绝的孩子,江父的心揪痛。
车缓缓行驶,从这栋华丽的别墅里离开。
“爸,早上好”顾风率先开口。
“嗯”
江父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他昨晚想了一夜,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办,顾风是他的孩子,豪门里的尔虞我诈再正常不过了,背地里给人下套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他现在把江桉当成了对手,是在怨恨他们对江桉念念不忘吗。
“顾风,你想改名吗?改姓江吧,是爸爸对不起你”江父的声音里第一次带着哽咽。
顾风划手机的手不动了,喊了一声“爸”
“就叫江枫,怎么样?江家的这一辈都是木字旁。”
“……”
顾风不再说话了,但江父明白他的意思,这是默许了!
江父红了眼,或许这些事情他们早该做了,现在的局面他们也有错。
顾风到了学校,目送江父离开,才大步走进了校门。
坐在椅子上,顾风把眼镜摘下来,拿在手里看着。
他到家这么久了,江父都没有提过改名,怎么昨天江桉一出事,他今天就要给自己改。
江桉!
顾风咬牙切齿,在心里喊着,又戴上了眼镜,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