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我一起回去取”
“好”江母欣然答应。
“爸爸妈妈也跟着”江桉走到了顾父顾母跟前。
江母的情绪又不太稳定了,走到了停车的地方,江桉就立刻上了车,江母还打算让江桉和她坐在一起,结果……因此回家的路上心情一直不太好。
两家父母在沙发上坐着,江父向顾父打探起了顾风的过去,四个人便聊了起来。
江桉和颜姝各自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江桉简单拿了几件衣服,搬走了桌上所有的书,提着两大袋东西,叫上整理好的颜姝就要往外走。
坐在沙发上的顾父顾母见了,就要去给两人搬东西,他们先提着出去了,江桉脚步匆匆,被赶来的江母追上。
“安安,怎么拿的这么少?你的衣柜里还有好多衣服”
“够穿了”
江母看着江桉决绝的样子,心又开始痛了,“那你把这张卡拿上,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我用不着”
“算妈妈求你了,你就拿上吧,你不要妈妈了,也什么都不要,是想彻底不认这个家吗?”江母的语气很可怜。
江桉本来就在强撑着自己,闻言快要憋不住了,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我没有不认您,江家和您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会记住,可是现在这样才是最正确的,您和江先生是顾风的父母,我的父母在外边”
江桉说完就大步离开,颜姝也要走,被极度悲伤的江母拉住。
“你把这张卡拿上,安安自小就养的娇,顾家的环境他受不了,你跟在他身边,看他缺什么就给他买”
颜姝在原地定定的看她,“夫人,我不能接受,少爷没有接,我也不能够”
甩开了她的手,朝着车的方向走去。
江桉从坐到车上就一言不发,像个可怜的小兽,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呜咽。
顾父顾母心急如焚,却也知道他这个时候需要静静,在一旁担忧的望着。
颜姝上了车,坐在了江桉旁边,车子才缓缓启动了,离开了这个江桉以前熟悉、自此陌生的别墅。
回家的路上,看着他略微肿起的眼皮,颜姝开口,“风很大”
江桉的眼睫掀起又落下,点头。
今天的风很大,刮红了他的眼角,所以他才没有伤心和难过,眼睛红只是因为风太大了。
四人默默的坐上电梯,一回到家,江桉立刻冲进了卧室锁上门。
提着东西的顾母也难过,进了卧室,顾父略带歉意的看颜姝,放下东西跟了进去。
房间里,顾母一直在说,“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当初在医院里怎么会抱错呢?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得”
顾父向来伟岸的身躯也弯了,满是愧疚的和顾母抱在一起。
两个房间里都有哭声,颜姝敲响了江桉的房门。
江桉没有开,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
咔嚓一声,颜姝进来了。
“出去”头都没有回。
“……”
“出去,我现在只想一个人,你不要逼我”
颜姝走到了他身边,摸他的发心。
“唔”
江桉不说了,慢慢的放声哭,颜姝将手放在了他的后脑勺,一直摸到后脖颈,来回往复。
在动物的世界里,雌性会叼起幼崽软软的脖子,将幼崽放进嘴里行走,还有,公狮也会咬母狮的脖子,不管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江桉自己认为这是一种爱,一种保护。
颜姝的行为就和雌性与公狮子一样。
这个动作太令江桉动容了。
混杂在一起的情绪就如泄洪了的堤坝,水一波高过一波,激起了层层的浪花。
颜姝一直持续着这个动作,江桉低着头让她摸着后脖颈。
洪水不会一直冲下去,慢慢的平复了,但也冲刷走了沿路的原貌,不会露出坎坷崎岖的地貌,反而平坦了起来,是柔软的地表,轻弹可破。
江桉的所有情绪都得到了发泄,他渐渐平静了下来,但颜姝的动作没有停,这次是从发心顺到脖子,他有了异样的感觉。
洪水走过,留下了或深或浅的沟渠,天降甘霖,细流充盈着沟壑,雨点继续下落,荡起了点点涟漪。
过去了好久,江桉的脖子有些泛红,不知是被顺的还是自发的。
“我,我好了”
因为哭太久而沙哑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带上了可怜求饶的意味。
颜姝停下了,拍了拍他的背,走出了房间,门再次被闭上。
江桉把手伸向有些发烫的脖子,顺势靠到了桌子上,嘴角带着一抹笑,半是羞恼半是心动。
顾母早就收回了情绪,大哭过一场后,又乐观起来。
“安安好了吗?”
“嗯”
“颜姝,阿姨真的谢谢你,没有你,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安安见上面,你放心,以后你也是这个家的主人,阿姨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你顾叔叔也是”顾母承诺着。
“谢谢叔叔阿姨”
“没事的”
顾母摆摆手,让颜姝去忙了,进了顾风的房间。
这次他们和顾风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顾风过的很好,不需要他们这样的父母,一切也就该过去了。
麻利的收拾着顾风的东西,轮到相册的时候,顾母抽出了一张顾风最近拍的照片留下,将其他的东西都寄回到江家。
包裹送出的那刻,顾母抬头看着天,已是傍晚时分,一轮月静静的挂着,夜幕到处散落着星星,是美好的,会是新的开始。
这几天,颜姝依旧和顾母睡在一处,顾父则在改着顾风的房间。
一边安排着装修,两个人又调用人脉四处走动,给江桉和颜姝转学。
他们选了本市最有名的重点中学,将两个人送进去。
颜姝和江桉都是理科,负责接管的班主任知道要收的学生其中一个是市联考第一,喜不自胜,校长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叮嘱班主任要把颜姝作为重点保护对象,好好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