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拜见师父!”
柳随随风抬起头,神色复杂。
见他要屈膝行礼,俞莲舟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哽咽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完,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再三确认他体内没有内伤,脸上这才露出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远桥、张松溪、莫声谷、张无忌等人一齐围拢,各人又惊又喜,顷刻间心头充满了失而复得之情。
甚么六大派与明教间的恩怨仇恨,也都在此刻全部抛诸脑后。
“放心,一切有师父在,没人再敢随意构陷欺辱于你!接下来都交给师父!”
俞莲舟将他护在身后,凛冽的目光在丁敏君身上打量许久,最终落回到了灭绝师太身上。
峨眉派弟子皆是有些心虚的后退半步。
毕竟就算只是丁敏君一人所为,但她们这么多人不可能都没有看见,只是齐齐选择了默默不吱声罢了。
灭绝师太暗自皱起眉头,心下略微有些不满。
俞莲舟环视一圈,朝着峨眉派方向上前几步,虽心中存有怨,面上却是不显。
他先是行了一记晚辈礼,而后拱手冲灭绝师太朗声说道:
“晚辈俞莲舟,还请师太给我徒弟一个说法!”
话落,武当派弟子以宋远桥为首,极其有默契的上前行了三步,一脸正色的站在柳随风身后。
“武当派敬上,还请师太给我们武当派一个说法!!!”
言语之中,隐隐含有逼迫之意。
此刻,武林正道齐聚,况且还有明教一众弟子看着,此番若是处理不好,恐怕是要名誉扫地了。
灭绝师太眉头深皱,眼中闪过几分怒意,可终究没有发火。
只因她心里心知肚明,这次确实是峨眉派做的不对,身为掌门,她无可推卸。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而后冷眼望向俞莲舟:
“此事确实是峨眉之过错,是老身我教徒不严,竟让她养成这等性格,犯下错事。”
“俞二侠还请放心,此事老身定会秉公处理,还武当派与令徒一个交代。”
灭绝师太说完,又转过身子看向宋远桥,故作无奈道:“只是当下是六大派和魔教一决生死存亡的关头,还请宋掌门卖老身一个面子,暂时将两派私怨放下,不然倒是让这些魔教看了笑话不是?”
此话一出,原本旁观看热闹的六大派也不禁点了点头。
要知道,除去少林,武当与峨眉便是实力最强的两个门派,若是真打起来了,折损了战力,他们与明教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柳随风冷哼一声,这老妖婆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
诛灭明教,她也是最为积极。
既然如此,那他就更不能让她如意了!
宋远桥询问的眼神扫了过来,他淡淡的摇了摇头,而后缓缓走上前走到最前面。
“师太心怀大义,我武当自然也不是抓着一点错处就不放之人,若是真要细究,晚辈倒是要好生感谢师太教出的好徒儿,不然又怎么会让晚辈发现一桩惊天谋划!”
惊天谋划???
难道是魔教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六大派警惕的后退两步,目光齐齐落在了柳随风的身上。
然峨眉派这边。
听得一句好徒儿,整个峨眉弟子脸色都不好看!
灭绝心中只觉得又羞又气,她经营数十年的名誉,竟然被一黄口小儿毁掉。
但听得后言,她又不得不忍着怒意接话:“柳贤侄,不知你所说的惊天谋划为何?”
柳随风冷笑一声,朗声道:“那就要问问在座的各位,此行之中有没有朝廷奸细了!!!”
朝廷奸细!!!
他们不是在讨伐魔教,又怎会与朝廷牵扯上关系?
六大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有些不明所以。
“晚辈求教各位前辈,若是明教与六大派两败俱伤,最大获益乃是朝廷,是也不是!!!”
这些人还未答话,突然一名身披大红袈裟的高大僧人闪身而出,手中金光闪闪的长大禅杖在地下重重一顿,大声喝道:
“是又如何,难不成就因为这一点,我们就要放弃讨伐魔教!!!”
各种各样附和之声,数十人同声叹道:
“获益是朝廷,就与朝廷有关系了?”
“魔教与他们已同水深火热,就算是朝廷谋划,他们又岂能半途而废?”
唯有武当派之人,各个眉头紧蹙,黯然不语。
他们心中虽也有惑,但心中依然相信,柳随风不会无的放矢。
柳随风站立当场,昂然四顾,从容不迫道:“如这位大师所言,那倘若六大派合攻光明顶原就是朝廷挑拨设计,那朝廷会放过这个除掉六大派的机会吗?”
这一席话音落地,六大派众高手心下都是一凛,顿时认真了几分。
高大僧人侍众人议论声停歇,质问道:“那你又如何断定,此事就是朝廷所为?难道就仅凭你的猜测?”
“晚辈是没有证据,但还请听晚辈讲完不迟,到那时,信与不信大家自有判断!”
说着,柳随风转向其余五大门派的代表人物,不徐不疾道:
“自在下重伤失忆起,天下便流言四起。”
“试问,哪方势力有如此能力,将在下已死的消息传播天下?”
“试问,没有尸首,又是谁如此断定我已死?难道是哪位同道看见了?看见了又为何不愿伸出援手相救?”
“试问,若是明教所为,又为何将此言传出,引得天下讨伐?”
“晚辈虽为峨眉派那名女弟子所害,又为明教所救,此番却是机缘巧合恰好误入了明教密道,却是坏了朝廷奸细的的奸计!”
柳随风扫视一圈,继续道:“密道之中,遍布火药,若是引燃,足以引起山体崩塌,令在场所有人,丧命于此!”
“晚辈踏至密道之时,引线已然被引燃!!!”
“试问,是谁会希望,六大派与明教共同葬身于此?”
柳随风声音渐高,眼神更是变得凌厉了起来。
听到火药,在场之人无不变色。
而前面的每一言,也都甚是有理。
倘若此言属实,他们已是白捡一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