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迅速返回金刚门!远离流沙群!!!”
火工头陀内力一震,如同狮吼一般的浑厚高音如同海浪一般向前推去。
众人也如梦初醒一般,顿时向着四周逃窜,唯恐下一个被卷进去的就是自己。
流沙的速度很快,任他们逃命速度再快,依旧是有人在这场“天灾”之中丢失了宝贵的生命。
也算是,天道有轮回,恶人自食果了......
三月之后,江湖再起传言。
柳随风身死的消息不胫而走,小到大街小巷,大到朝廷正邪门派。
所听到的传言皆是同一个版本,那便是:
武当派三代亲传柳随风乃是少年天才,曾击败武当昆仑派掌门、明教护法与光明左使。
奈何魔教妖人心狠手辣,对其痛下杀手,令其葬身西域,尸骨无存!
此言一出,
明教乃是天下第一魔教就此彻底坐实!
武当山上,
白色帆布随风飘扬。
他们怎么能够不恨!
张三丰遥望着远方,手指骨已然泛白。
俞莲舟咬紧了后槽牙,眼眸中布满了猩红交错的血丝。
宋远桥沉痛着扫视着全场。
俞岱岩的愤怒,张松溪的遗憾,殷梨亭的凄然,莫声谷的沉默,宋青书的惋惜,还有最末尾面色惨白的张无忌。
武当弟子无不面露悲愤之色,心中对魔教的恨意更是骤然达到了顶点!
原本俞莲舟等人也是不相信的。
只是柳随风向来有寄家书的习惯,每隔三月雷打不动的一封家书,就算是在桃源谷的那段日子,也从未有过间断。
而如今三月已过,武当在各座城市驻扎门人,却没有收到任何有关讯息。
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这一次,少林广邀天下,同聚于光明顶之巅,共诛魔教妖人!!!
江湖正派,无不响应号召!
大批大批的江湖正道,成群结队的朝着光明顶聚集,势必是要除掉明教这颗危害江湖的毒瘤。
光明顶上,
一群身形高大的壮汉,同样愤慨激动。
杨逍沉着脸,此刻面色也是难看的紧。
韦一笑横眉冷眼,看着下方的人群不由得心生凄凉。
“哈哈哈哈!这些正道之人,当真是可笑至极!可惜了柳兄弟这般芝兰玉树的人物,竟也被这些人当作剿灭我们的幌子,当真是可笑!!!”
韦一笑大概是笑得太过用力,眼泪都笑了出来也不曾发觉。
庄铮的眼睛被揉得通红,他攥紧布满铁刺的狼牙棒,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这群虚伪的老狗!不就是想要借机灭了我们吗?老子给他这个机会!锐金旗的兄弟们何在!!!”
“在!在!在!”
下方锐金旗的方向顿时传来一阵暴喝!
“都他娘的给我使出吃奶的劲儿,弄死他们!!!”庄铮睚眦欲裂,几乎是用吼叫出声。
“弄死他们!”
“弄死他们!”
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于明教每一个人的耳中。
此时的明教,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凝聚起来,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团结!
一致对外,对抗正道的进攻!也为洗刷不属于明教的莫须有罪名!
一个人的死,引得正邪矛盾彻底激化。
然黄沙之地,却无一人踏足。
所有人都默认了他的死,默认了他是被魔教妖人所杀,却也任由他埋骨黄沙,不见天日。
所以,
对那些江湖中人来说,柳随风是否真的死去,其实也并不重要吧!
陋室,掉漆的旧床,包浆的烛台。
还有床榻之上面色苍白的熟睡俊秀青年。
李福伸手探了探柳随风的额头,那滚烫的触感,令他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他也是没有想到,因为一时脑热,竟真的让他把人给找到了,只是这伤迟迟不见好,着实让人担忧啊!
“虎子,这些钱拿着,赶紧再跑一趟同安堂,将赵医师请回来!”
说着,就从钱袋子里拿出好些个银锞子,放到了他的手掌心上。
李虎郑重点头,紧接着便攥紧银子朝着外面跑去。
李福摇了摇头,将脸帕放置在铜盆里打湿了些,拧干后又将他的脸再次擦拭了一遍。
等到忙完这一切,看着躺于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柳随风,他无奈苦笑:“柳少侠啊,你可要快快醒来啊,外面的传言越演越烈,老头子我已然分辨不清何为真,何为假了!”
明教乃是西域最大的江湖势力,肃州城又临近西域,周遭的明教弟子并不少,自然也传出了好些截然不同的传闻。
而柳随风死讯的传闻,已经又过去了三个月,武当却是迟迟没有派遣人前来打听,这让李福不得不留了个心眼。
毕竟大家族中,大势力里面,总是会有明争暗斗,倘若他信错了人,恐怕再没有下一个李福能够救眼前少年第二次了。
不多时,李虎领着同安堂的赵医师,从外面赶了回来。
赵医师约莫四十余岁,相貌和善,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手提着药箱,走至床边坐下,给柳随风诊起脉搏来。
片刻之后,他才道:“李老爷,令郎着实是筋骨强健,待今日我再为他施最后一次针,若是我猜测的不错,戌时之前,他便能够醒来!”
李虎喜出望外,连忙向赵医师做作揖状。
“那就麻烦赵医师了!”
说着,又朝他袖子里塞了两个银棵子,后者从善如流的笑了笑。
“李老爷客气了。”赵医师笑容温和,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布袋铺开,温声道:“既如此,那我这便开始为令郎施针!”
李福点了点头,拉着李虎朝外间退去。
两人退去后,赵医师熟练的捻起一根细长银针,在烛光照射下反复打量几遍,然后对准穴位,轻刺而下......
半炷香的功夫过去,赵医师拭去额角汗水,收整好药箱走了出来。
李福立马站起身,眼里担忧之色不减,追问道:“赵医师,情况如何?”
“不辱使命!”
赵医师微微颔首,语气颇为自得地继续道:“李老爷尽管放心,我行医二十载,从未有过失手!”
听闻这话,李福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