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茂密的竹林当中,那名男子被丢他在后山泥地上,双眼瞪的大大的,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四周寂静得只听见虫鸣鸟叫,竹叶沙沙作响,仿佛整座后山都被笼罩在夜幕当中。
柳随风用匕首抵住了他的脖颈,冷声威胁:“如果你敢乱叫或是乱动,我立马就送你去见阎王!”
“……”
那人眼神中满是恐惧,连忙摇头表示态度。
“我也不是弑杀之人,你规规矩矩的回答问题,我问,你答,结束后我便放你一命,可明白?”
柳随风手中的匕首微微动弹,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那人吓得脸色惨白,颤抖地点了点头。
见对方同意自己的话,柳随风伸手解除了他的哑穴,那张黑色面巾下的脸绷紧了些:“现在告诉我,掌门鲜于通,住在哪?”
“掌门....”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掌门住在正殿后方最里面靠近竹林的‘君子轩’正房,位于....”
君子轩?
鲜于通也配?
柳随风匕首蓦地一紧,眉宇间都是厌恶,“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小的不敢骗您,绝对不敢!”那男子被他吓得哆嗦着身体,赶忙把头点的像捣蒜似的。
柳随风冷哼了一声,翻手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待我验证之后,自会回来给你解药,你就先在这儿睡一会儿吧!”
那人连连点头以表诚意,忽地后脖颈一痛,便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回来,自然是不可能再回来。
那人吃的自然也不是毒药,而是小无忌十二岁那年搓的迷药丸子。
夜色昏暗,透过朦胧的月光,依稀能看清‘君子轩’的轮廓。
许是掌门已经是门派中武功的天花板,所以这四周都没有什么守卫,柳随风很轻松的就潜了进去。
轻轻一吹,一股迷香瞬间朝着整间屋子蔓延,顷刻间,屋内的呼噜声都停了下来。
胡老头钻研了两年的迷药,果真是居家旅行的好东西!
又等待了约莫半刻,他这才潜入房中,将昏迷中的鲜于通打包扛走。
谨慎,永远是治疗后悔的良药。
所以昏迷的鲜于通,又被喂上了一颗以防万一的迷药丸子。
待鲜于通再次醒来之时,已经躺在了蝴蝶谷的破烂木床之上。
这不是华山,这是什么地方!
“好大的狗胆!竟敢绑架老夫!”鲜于通怒目圆瞪,奈何身子被绑在了床板上。
“区区绳索,焉能困住我!”鲜于通面色微缓,气沉丹田。
“噗——”
一道自带特效的浑厚声音响起。
“哈哈哈哈哈——”俞小胖捂着肚子从门口走了进来,“你这老头,真是好笑!你不会以为我们和你一样蠢吧?”
“咦~风哥给你吃的啥啊,这么大一股屎味儿,你不会拉裤子了吧!”俞小胖满脸戏谑的捏住鼻子,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黄口小儿!焉敢羞辱我!你可知我是谁!”鲜于通面色涨红,恶狠狠的瞪着他,“我乃华山掌门鲜于通,我劝你赶紧放了我!”
“嘤嘤嘤,人家好怕怕噢~胡老头,有丑狗威胁我,人家怕怕,呜呜呜!”俞小胖委屈巴巴的朝门外望去。
门外赫然站着的就是胡青牛本人。
胡青牛缓步上前,眼底闪过凄凉冷笑,一字一顿道:“放了你,下下辈子!”
“是你!”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你!”
鲜于通在床榻上无能挣扎,颓丧着脸紧紧盯着他。
“是啊,我怎么可能还活着?看来鲜大掌门很意外啊!”胡青牛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正如同他当年亲自去质问面前这个畜牲时,被摁在地上殴打一般。
“我,我也不想的,胡大哥,在我心里面,你一直都是值得我尊重的胡大哥!”鲜于通双目赤红,声音颤抖着哀求。
“尊重我?尊重我就是欺骗我唯一的妹子,然后始乱终弃?”胡青牛冷笑道,“鲜于通,你就是以这种方式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胡青牛说到激动处,猛然抓起他的头发往床板上撞了几下。
“胡老头,别一下子就弄死了,不然这么多年的气儿,往哪儿撒!”俞小胖腼腆一笑,接着递上了一把自制手夹板,“不然,试试这个?”
十指连心,当戴在鲜于通手上的手夹板被拉紧,鲜于通痛的闷哼一声,眼底充斥着怨毒之色。
他可是堂堂华山派掌门人,他活不了,别人也休想好过!
他就是死,也要让胡青牛悔恨一辈子!
“就你妹妹那种货色,倒贴上门,活该她被我弄死!”鲜于通眼里闪着疯狂的猩红之色,“说来也要谢谢你,不然我也品尝不到你妹妹这种小鸟依人的女子~那身子骨真是娇软~”
“鲜于通,你该死!”听见鲜于通侮口中的污言秽语,胡青牛气得身体都颤抖起来。
“老胡!”
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响起,一袭黑色长衣的王难姑缓缓走了进来,一头乌黑似瀑布般的长发顺意散乱在身后。
谁说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到自家娘子,他哪里还忍受的住这么多年心中的苦楚。
“娘子!”胡青牛眼尾蓄满悔恨的泪水,声音嘶哑。
王难姑牵起他的手,安抚般的捏了捏,冷声道:“接下来交给难姑可好?世上还没有人,能够欺负我家郎君!”
她王难姑本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坏人,她郎君的手,是为救人而生,可不是用来宰猪杀牛的!
自家娘子说的话,他哪有不同意的,点点头便应了下来。
王难姑转身看向俞小胖,眼神的驱赶之意好不明显:“小山,你还小,先出去,不要脏了你那双清澈的眼睛。”
“老大,我不小了,今年已经十三了!”俞小胖挎着批脸争辩。
“小山,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出去!”伴随着清冷的女声,一道罡风猛地朝着大门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