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
张执事的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
"执事大人,手下留情。"
陈澈虽然突破了,但是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强行突破,此时已经到了极限。张执事释放的威压结束的一瞬间,他就脱力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之间,他看到一个美丽的身影,穿着雪白的衣裳,宛如仙子一般,向他走来。
白衣女子掏出一颗药丸,半蹲着塞到了陈澈的嘴里。
女子对着执事道:“执事大人,他刚刚突破到炼气6级,按照门规,已经算是记名弟子了,自然不存在以下犯上。不如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张执事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他望向许开云,见许开云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张犹豫了片刻后道:“话虽如此,但是丁十七还没有被赐名,还算不上记名弟子,仍是要罚。”
白衣女子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便按照门规30重杖吧。”
许开云咬牙道:“张执事已经下达了处罚,不可收回,沐师姐纵然是内门弟子,也不能公然违抗门规吧。姐夫可是常说沐师姐你恪守门规呢。”
此话一出,张执事跟白衣女子同时皱眉,却也没有再开口。
陈澈迷迷糊糊地吞下药丸,只感觉嘴里好像还留着丹药的香味,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一下,好像舔到了什么冰凉凉的东西,同时伴随的还有一声微弱的惊呼声。
他猛地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只见对面的许开云也瞪大了眼睛。
陈澈昏迷前看到的那名女子此时正站在他身前,用手帕擦着手,眼神中带着一丝厌恶。
她身着一袭白衣,宛若一片深邃的夜空,星光点点。柔美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恰似银丝织就的羽翼。
她的双眸清冷如秋水,透着一份超然的气息。
只是这份超然的气息,在她越来越快的擦手动作下,慢慢消失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许开云难以置信。
张执事的眼里也略微透露出惊讶,如果说刚刚的临时突破是运气,那么这次从昏迷中迅速恢复就更显得奇怪。
“他明明脱力昏迷了,刚刚服下也只是普通的复元丹,怎么会这么快就恢复意识?”
与此同时,白衣女子的眼神里,厌恶中也闪烁着一丝疑惑。
而陈澈的意识还停留在刚刚美好的触感上,显然并没有听到许开云的话。
"醒了正好,快执行门规吧!给我磕三个头,再拿三瓶炼气丸给我,此事便作罢。"许开云冷笑着道。
陈澈双手抱拳,身躯微弓行礼道:“请问张执事,我虽还没被赐名,但是按照本派门规,凡是实力达到练气6层的弟子都可以在获得对方同意下,跟任意弟子切磋。赌注双方自行决定,由任意执事或者长老见证。请问张执事,我说的可对?”
张执事脸色沉着道:“你想说什么?”
陈澈继续保持着姿势,大声道:“丁十七,炼气6层,想与许师兄在一个月后进行切磋,如若弟子输了,甘愿认罚,并且愿意被逐出师门。若是许师兄输了,我希望能按照门规,对许师兄进行三审执判。”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三审执判是由门内的长老牵头,随机抽取三位外门或者内门的执事,进行审判的行为,不查到底决不罢休。通常是对门内犯有大错或者是某位特别高的地位的执事,弟子,甚至长老叛变时使用的审判行为,为了杜绝一切的包庇。
陈澈刚刚已经看出,张执事明显是在偏私许开云。按照许开云平日的表现,恐怕负责杂役弟子的几个外门执事都受过许开云的贿赂,欺侮杂役弟子,强行收取炼气丸,这种行为本来就是他们默许的。
陈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或许因为心中深处对丁十七的愧疚,又或许因为他一直在忍着的一口气。
“许开云如今已经是炼气9层,你刚刚进入炼气6层,你确定要跟他切磋吗?”白衣女子好心提醒道。
“可笑,三审执判岂是你说申请就申请的?别说以你逐出师门为代价,就是再来十个你也绝无可能。”张长老声音冷冽地道。
许开云捧着肚子笑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若是能赢我,我主动离开无极宗又有何妨?但是你要是输了,我要你死!”
要立生死局了!
陈澈感觉自己心中的火越烧越旺,他大声道:“弟子同意了,请张执事见证!”
白衣女子红唇微启,欲言又止。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也无法也不想参与太多别人的决定。
围观的弟子们也开始议论了起来,毕竟为了资源,恩怨,同门切磋常有。但是这种等级之差的生死局实属罕见。
此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丁十五脸色煞白,他一会看看丁十七,一会看看许开云,一会看看张长老,手足无措,却难以吐出一个字出来。
张执事沉声道:“你可知切磋规矩一立,决不可更改,你想好了?”
“回张执事,弟子想好了。”
“好,那下个月的今日此时,在25号演武场进行切磋,过时未到者视为弃权,等同于输,依旧要被执法队强制赌约。”说完张执事便大手一挥,转身离去。
许开云见到张执事的离去,脚下又踢了两脚,接着吐了一口痰,然后带着几个跟班晃晃悠悠地离开。
白衣女子略微犹豫,她又望了一眼被踢得像虾子一样的丁十五,转头对陈澈道:“你跟我来吧。”
陈澈有点惊讶地愣在原地,直到白衣女子已经落下了他十几米,他才连忙小跑着跟上。
白衣女子的速度不快不慢,陈澈运起体内的真气,也能勉强跟上。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陈澈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白衣女子终于停下来脚步。
陈澈前方坐落着一片院落,一个古木亭子正立在其的中央,亭子四周有葡萄藤环绕,
亭子中央一名老者正在下棋。
“古执事,弟子冒昧打扰了。”白衣女子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空灵的感觉,虽然好听却还是有一种冰冷感。
古执事落下一颗黑子,抬起头笑呵呵地道:“沐如雪,你怎么有空跑到我这了?嗯?怎么还带了个杂役弟子,不对,应该是记名弟子了,怎么还穿着灰袍?”
“原来她叫沐如雪,真好听。”陈澈心猿意马地想着。
白衣女子当下便把事情复述了一遍,她补充道:“本来赐名一事便是所有执事和长老都有的权利,这个弟子得罪了张执事,恐怕几个负责的杂役弟子的执事都不会待见他,所以弟子就...”
“所以就带到我这了?你啊你啊,总是一副外表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心里比谁都热。好吧,老夫看这小子根骨似是不错,也有胆气。只是当年的事,哎,老夫也不能再轻易收徒了,赐个名倒是无妨。”古执事摸着胡子道。
白衣女子道:“其实古执事,他跟许开云定的切磋赌约,是他的性命。”
古执事叹气道:“此事倘若还没定下,我尚可帮忙。若是赌约已经定下,我也没有办法。至于收他为弟子,留他性命,老夫实在是不能破例。沐丫头,你也应该知道门规,是自古传下来的。”
“我知道了...”
陈澈一直在旁听着,此时已经弄明白了白衣女子的心思。
“真是个外冷内热的小姐姐,看样子,这个古执事应该是个大佬。可惜啊,不能抱上大佬的大腿。”陈澈感觉十分可惜。
“修行一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老夫虽然不能帮你,但是还是欣赏你愿意为同门出手的心性。修行路上有太多人迷失了本心,无论切磋里结果如何,老夫都希望你能维持本性。但是千万要记住,不能再像这次这般鲁莽行事,以卵击石。否则只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伤害。”
古执事说完清了清嗓子,郑重地道:“老夫便赐你一字,澈。”
“撤?这是让我遇事不决就跑吗?”
还没等陈澈反应过来,只见老者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色玉牌,他以指为刀,在上面刻下了一个澈字。
老夫只赐你字,姓你可以自己选,老夫为你刻在背面。这既是你的身份象征,也是你的命牌,会记录在我派万灵碑上。
陈澈没有丝毫犹豫大声道:“陈!我叫陈澈!谢古执事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