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娄家。
一辆小吉普停在娄家门口。
看着黑灯瞎火的屋子，赵大山一脸疑惑：“是这吗？怎么黑灯瞎火的。”
前头的司机解释道：“对，没错，就这。”
“这个娄家成分不是很好，所以这些年小心的很。”
“装的比街头上要饭的都穷。”
赵大山听完这话，脸上顿时笑意满满。
有害怕的就好啊，还装穷。
住着这小洋楼也不知道装穷给谁看。
赵大山担忧的看着司机：“今天这事儿别传出去啊，姓杨的攥着徐卫国这么一个大人才放着不用。”
“这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司机一拍胸脯：“放心吧！领导。”
“今天这事儿我谁都没说。”
“不过我看姓杨的那人好像看出来点儿什么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知道谁跟他说咱们晚上出来。”
“他一个劲儿的跟我打听呢，话里话外那意思好想知道咱们要来娄家。”
赵大山挥挥手，脸上满是不在乎：“没事儿，等我把生米煮成熟饭，他就算知道也无所谓了。”
娄家屋里，娄父扒着窗户悄咪咪的看着门外的吉普车。
旁边儿娄母一脸的担忧：“兆贤，要不咱们出去看看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娄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很是害怕的说道：“不行！不能看。”
“这四九城能开上吉普车的！非富即贵！而且还得有背景的才行！”
“现在出去！那不是自投罗网！”
后面趴在床上的娄晓娥倒是没什么，大大咧咧的说道：“爸，说不定是您求卫国哥办的事儿有眉目了呢？”
娄父瞪了一言娄晓娥：“你懂什么。”
“怎么可能会那么快！”
“而且老杨那边儿都没回信儿！”
娄父这边都要吓死了。
那边儿赵大山也坐不住了：“这个娄兆贤！是真的属乌龟的！”
“把咱们都想成什么人了！你又没犯法！天天吓得跟什么一样。”
前头的司机打趣道：“领导，您是不知道。”
“这个娄兆贤，胆子小的很，估摸着是看咱们开车来的，吓着了。”
赵大山轻轻一笑：“行了，行了。”
“你在这等着吧，他不出来，我就去找他！”
赵大山打开车门，拎着两盒子点心来到娄家门口：“家里有人没有。”
“我来报信儿的！别躲了！”
“徐卫国把你的事儿都跟我说了！”
楼上，娄父听到这话，脸上顿时一滞。
赵大山的嗓门儿多高，娄晓娥都听到了。
“看吧，看吧，还说我不懂。”
“这就是卫国哥托的人嘛！”
娄父讪讪一笑：“没想到啊，卫国的本事那么大。”
娄母赶快跑去打开灯：“行了行了，快下去看看吧。”
几分钟后，娄父尴尬的笑着打开门。
赵大山把点心一亮：“娄先生，我这可不是为了公事儿来的。”
......
第二天一早，徐卫国又是被一阵咚咚的敲门声惊醒。
现在徐卫国已经习惯了，猛地坐起身，调整了一下内心的烦躁。
“不生气，不生气。”
“卧槽！又是谁啊！”
门外的娄父听到屋内近乎崩溃的叫喊声顿时有些尴尬。
赵大山看了看手表：“那个...都六点了，不算早了吧。”
想到昨天赵大山给徐卫国一顿猛夸，
娄父脸上就洋溢起自豪的笑容。
“说句老实话，确实有点儿早了...”
赵大山脸上很是纠结：“我说老娄，你还不知道老哥哥我么。”
“穷怕了啊，看不得浪费这事儿啊！”
“徐卫国这小子本事那么大！这么懒下去他不是个事儿啊。”
“他老杨能看下去！我可看不下去！”
啪嗒，门直接打开：“我听见了，领导，不用喊那么大声。”
“我屋里都听见您夸我了。”
徐卫国一脸幽怨的看着赵大山。
赵大山讪讪一笑：“哈哈，听见了哈，我不是要故意夸你来着。”
“我昨天通知你岳父去了，结果我们哥俩儿喝的挺尽兴的。”
“你岳父今天就非得拉着我来，说来看看你。”
赵大山这事儿说的可是真的。
昨晚他把娄兆贤灌醉之后，娄兆贤就真的跟他称兄道弟的。
赵大山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容易。
可早上醒过来之后，娄兆贤就后悔了。
他是半个酒蒙子，一喝多了那跟谁都是兄弟。
这玩意儿可咋弄？
徐卫国看到娄兆贤一脸为难的神色，就明白个差不多了。
“赵大队长，您今天可来的刚好。”
“昨天是您把我抬走的吧，结果我回来可惨咯！”
“我家里让给糟蹋的毛包！”
反正都要报仇的，徐卫国直接扯开话题。
他是真的不想去部门儿里上班。
如果可以，徐卫国最高的理想就是混吃等死。
当然这要能攒下一个足以支撑他混吃等死的家业再说。
“真的？”赵大山满脸喜色。
徐卫国咳嗽了两声：“赵队长，我这可不是欠你人情。”
“是你给我的保证来着。”
赵大山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有些尴尬的说道：“嗨，咱们都是自己人，不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
“丢了啥东西？”
徐卫国说道：“中院儿里我一邻居。”
“他家小孩偷得。”
赵大山脸色一滞：“该不会是偷了吃的吧？”
徐卫国点了点头。
“偷了很多嘛？”
“没有，就偷了一点。”
得到徐卫国承认，赵大山这心里一下子就不是滋味儿了。
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一方面他希望人都遵纪守法。
另一方面，当犯了法的时候，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儿，他又希望别人能不要追究。
之前徐卫国不管怎么拿着架子。
他都不在乎，人才嘛，拿着点儿很正常。
但是当他听到一个小孩儿偷了不是很多东西，徐卫国都要找部门儿来处理的时候。
赵大山的心就凉了。
干他们这行的，不管怎么样，最起码的心地要好。
不然很可能就会知法犯法，没有原则的做事。
俗话说得好啊。
远亲不如近邻啊。
现在这邻居往近了说完全就可以算是亲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