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可以熟练控制饮料的温度,可以在冰镇还是冰沙还是冰块之间,随心所欲切换。
一枚又一枚冰棱,自他掌间飞出。
无论是速度还是准头,都在不断提高,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熟练。
一旁的木系异能者,是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
丸子头女生见他用异能杀丧尸,起先是大为震撼。
震撼着震撼着,突然发现不对劲。
等等...自己好像...也是异能者?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有些发怔。
草,一种植物。
发怔的功夫,她忽然听见同伴在她面前说小心,突然回过神来,只见一只丧尸张大了嘴,朝自己迎面扑来。
此时她和那只丧尸的距离很近,她三百多度近视的眼睛,透过镜片,依旧可以清晰看到那只丧尸青灰色头皮上蠕动的蛆。
噗嗤一声,一枚冰棱从后面射中那只丧尸的脑门。
紧接着,几乎同时,又是噗嗤一声,丸子头女生身旁的同伴,手中的匕首也刺进那只丧尸胸膛。
那只丧尸临死前,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死不瞑目。
它脑门上插着冰棱,胸口是深不见底的血洞。
它的脖颈上,紧紧缠绕着一条淡青色藤蔓。
藤蔓看上去那么纤细,甚至连颜色,都是幼芽般泛着黄的淡绿,给人一种,两手就可以扯断的错觉。
可是此刻,小小的一条藤蔓却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像一条抓到猎物的竹叶青,发狠似地紧紧缠绕,将那只丧尸的脖颈勒得扭曲变形,几乎要将那颗头生生拧断。
紧接着,另外一条藤蔓,飞快飞出,狠狠缠绕上另一只丧尸的脖颈,用力拧断。
不同于银发小帅哥的逐渐熟练,她的异能此刻,更像是被压抑了许久后的宣泄。
想起这一个月来的惶惶不可终日和憋屈,她逐渐杀红了眼。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一只只丧尸。
甚至连队伍走出校门口,都恍然未觉。
直到被身旁的另一个女生摇着肩膀欢呼:“乐乐,我们有基地了!我们有基地收留了!”
“好想阴暗地爬行,等到了基地,我们一定要一起在基地的地上阴暗地爬行啊啊啊——”
丸子头女生这才如梦初醒。
曾经种豆芽的甄嬛已经死了。
臣妾,是钮祜禄甄嬛。
她抬起头,学校外的阳光,十分刺眼。
而她被困在丧尸堆中的一隅,已经许久未见。
而一旁,许清清静静地注视着这群幸存者。
她看见,有人抬头看太阳,有人欢呼雀跃,还有人,回望已经被丧尸淹没的学校,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尽量不去掺和他们的喜悦。
阳光落在她眸底,让她素来清冷的眸光,也似乎在此时沾染了一丝温度。
真好啊。
现在,看着眼前一张张充满朝气和喜悦的面孔,许清清只觉得十分陌生。
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在人们脸上看见麻木和狠戾。
她坚信,这一世,他们一定不会被困在丧尸潮中。
接下来,路上的氛围顿时放松了很多。
一群人说说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春游。
“冰镇僵尸头!”银发小帅哥杀着杀着,突然中二。
话音刚落,一枚冰棱射向丧尸脑门。
真·冰镇僵尸头。
“僵尸什么,那是丧尸!”有人十分严谨地纠正。
丸子头女生也不甘示弱:“路易十六尸!”
说罢,藤蔓用力拧下一只丧尸的脑袋。
“冰镇僵尸头!”
“路易十六尸!”
“冰镇僵尸头!”
“路易十六尸!”
“冰镇僵尸头!”
“......”
对小学生来说很幼稚,对大学生来说刚刚好。
余思和许清清并肩走在队伍末端。
此时已经出了城,那两个新异能者足够对付前面的丧尸了。
余思看着队伍前面互相较劲的二人,目光中透出一丝感慨:“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许清清微微一笑:“以后基地还会更热闹的。”
余思侧过头,刚好捕捉到对方眼底的熠熠星光。
路上的丧尸,渐渐越来越少。
到了树林里,几乎看不见丧尸的踪影了。
也意味着,基地不远了。
路上,许清清问了那几个大学生的名字。
银发小帅哥叫蔺志泽。
丸子头女生叫林乐。
丸子头女生身边的那个,说要阴暗爬行的女生叫佟夏柳。
另外两个男生分别叫齐晁和巩星渊。
许清清心里一一记下。
回到基地之后,赵顺屁颠颠迎了上来,待到走近,看见带回来一群人后,有些傻眼。
许清清道:“赵顺,交给你一个严肃的任务,你去把他们五个安顿好,顺便替我向他们交代一下基地的事宜。”
赵顺看着五个大学生,一愣一愣。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出声询问:“她们是...腿脚不好吗?”
“她们”是指佟夏柳和林乐。
看见基地内部的景象之后,佟夏柳异常兴奋,开始趴在地上阴暗地爬行。
最奇怪的是,她手脚并用爬行的速度,居然比两只脚走路更快。
身体贴着地,灵活地扭曲,就好像一条成精的蛆。
甚至还拉着林乐一起,理由是,你在学校门口答应和我一起阴暗地爬行的。
林乐起先是拒绝的。
后来,许清清看她们俩一路爬行,速度居然比别人走路还快,丝毫不掉队,便也没管她们。
许清清顺着赵顺的目光,瞥见一脸尴尬从地上爬起来的林乐,和恍若未闻继续阴暗地爬行的佟夏柳。
目光在佟夏柳身上略一停留。
她想起来了。
当时在学校商城,就她土味情话喊得最大声。
银发小帅哥蔺志泽咳嗽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我们五个当初被困在学校商城,整天没事干,外面又全是丧尸,都快疯掉了,所以,夏柳她就自创了这种阴暗爬行法。”
一旁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林乐连忙点点头:“多亏了夏柳,我们开始阴暗地爬行之后,精神状况好了不少。”
许清清只觉,自己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