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童话早早地就到了。
她仰着头看着这豪华的住宅,嘟起嘴角,有点不屑一顾。真不知道童年喜欢这个花花公子什么,还要让幻幻住过去,和这个大灰狼在一起她怎么能放心,她又下意识地又拿出一面卡通镜子,看到镜子里的女生微微嘟着嘴,脸上还贴着个创可贴,小脸却红通通的。
她拍拍脸,深吸几口气,想让自己的脸恢复正常,可是心里的喜悦又怎么压抑得住。绕了几圈,猛然一声喇叭在她耳边响起。她吓了一跳,转过头,就看到郁元青开着一辆车在她身旁,笑得花枝乱颤。她翻了个白眼,有车了不起呀。
郁元青要是知道她用花枝乱颤来比较自己,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想法,估计吐血三公升是起码的。
郁元青“呦呦”地怪叫两声,“学妹啊,在这杵着做什么呢,看到学长怎么也不知道打声招呼啊。”一大早过来就看到这个学妹在旁边一脸雀跃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害得他莫名地也觉得相当喜感,他要是不按喇叭,她会不会笑得抽筋。
跟你打招呼就有鬼了,童话“哼”了一声,懒得理他,在她心里,这人是和Ann狼狈为奸的存在,煞人风景,童话嘴角的笑容慢慢消退,转过身子,盯着别处看,感觉郁元青相当聒噪。
被讨厌的人却毫不知情,郁元青接着搭讪,“你这是在等谁啊,小越吗?”
童话掏出手机,发着短信,对耳边的问话充耳不闻,“幻幻,我到了。”
然后转过身子,看着郁元青,直盯得他发毛。“学长。”
这一声“学长”叫得不错,郁元青相当受用,点头,努力摆出一副温暖阳光少年的模样,“什么事?”
“你好烦呀,唠唠叨叨地跟上了年纪的老头一样,怎么也不知羞呀。”童话一边说,看着他的脸色发黑僵硬,臭得像石头一样,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她一笑,大大的眼睛弯弯,格外漂亮,连带脸颊旁边的通红,都像是一道美不胜收的风景。
郁元青无奈摇头。“我是绅士,不和你计较。”
“切。”童话在心里鄙视了他一顿。这一笑,仿佛将他们距离拉近了一点,郁元青正要乘胜追击,童话就蹦蹦跳跳地挥手,“幻幻。”
郁元青看着幻幻缓缓出现在视线里。她的眼神很冷,却在看到童话的笑脸时柔和下来,然后开了铁门,轻轻抓住童话乱挥舞的手。
童话一怔,然后脸更红了,“幻幻……”这是她们第一次手碰手,明明是同性,额,幻幻真是男女通吃啊。原来看到幻幻就想拿把刀砍死她,现在两人从仇人变成朋友了, 童话还是有点不太习惯,抓着耳朵傻傻的笑。
幻幻嘴角勾了个弧度,原来一张清冷的脸在浅笑的同时温暖起来,“走吧。”
“啊……哦。”童话傻傻地点头,脑子一片空白。
路过郁元青,幻幻瞥都不瞥,抓着童话轻飘飘地走了。
郁元青抓耳挠腮,,虽然幻幻没有看他,但是从那个抓手的举动,很明显是幻幻对他很不满意,宣布了他的死刑。童话这个没脑子的不懂,但是他懂啊,呜呜~
看着夏哲越揉着眼角也走了出来,郁元青磨蹭上去,“小越,你的女人抢了我的女人~”
这无疑是挺大的信息量,夏哲越瞪大眼睛,刚才的睡意惺忪跑到西伯利亚平原去了。
郁元青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呸”了一声,“说错了说错了,这个呢,说来话长。”
看着郁元青一脸诉苦的小媳妇样,夏哲越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待他开口诉说,他做了个“stop”的手势,“没兴趣。”
这下轮到郁元青傻眼了。
他不死心,接着磨蹭,“那你女人刚刚笑了,你也没兴趣吗?”
夏哲越的脚步停住,转过身,见郁元青笑得贼兮兮,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交到了什么人神共愤的损友,接着装13。“还是没兴趣。”
风吹过衣角,他的眼眸里,似是真的都不在意。
但是郁元青却无比清晰地知道,这对面的狐狸只是在傲娇而已。
阳光明媚,光线打在地面,投下一层层影子。
幻幻看着童话欢喜的脸庞,仿佛透过她看到了童年,那些年,童年就是用一根筋坚持不懈的性子走入她的世界,在她自我封闭的时候将她从灰暗的角落拉出,给了她许多温暖。
那时候,她的心里生着许多渗人的刺,一根一根扎进心脏,遍布无数痛楚。
她的小时候,从离开恒源村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哑剧,她一头埋在自己的虚幻里,只想在自己的梦境里构造一个美梦。
于是她的性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用冰冷伪装了一个看似强大冷漠的自己,不知不觉好像习惯了这样的角色扮演,哪怕是那时候的童年,她也没有完全融化周身的冰冷。
童年,这个张扬快乐的女生,原本她以为故事会按着轨道继续前行,直到夏哲越的出现。
所以每次看到夏哲越,她总是遏制不住敌意,和深深的厌恶,那次绑架事件她就算知道他没有参与,也硬生生地将他作为元凶,只为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她的心一紧,看着童话的笑脸,想起昨晚她和原恒河站在一起,又看着她现在没有骑着自行车,脸上还贴着创可贴,直觉察觉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直接问童话是不会得到答案的,所以真相只能自己查明。
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童话了。
幻幻的拳头紧了又松,装作不经意地开口,“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童话脸又红了,有些扭捏,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看着幻幻似笑非笑,带着点调侃的眼神,小女生害羞般地笑了,低下头,拧着衣角,“就是你们班昨天那个转校生。”
果然是他。
一时间,幻幻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偏偏不能让她察觉自己情绪的波动,只得说些让自己掌握主动的话,“哦,是他啊,提起他你怎么和花痴一样啊。”
“啊?有吗?”童话下意识想要再拿镜子看,又觉得不对,“幻幻,你太坏了。我就是……”
“就是怎么了?嗯?”
童话轻咳几声,眼里却闪烁兴奋的光彩,“也没什么拉,就是我昨天自行车坏了,然后正好碰到他,他就帮我拿自行车拉。”说到自行车,童话又有点说不出口的黯然。
“哦。”怪不得昨晚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幻幻将童话的情绪收入眼底,只是这自行车坏的原因怕是没那么简单,那辆车是童年和她一起买的,按理童话应该也会好好保护的。到底有什么事情,会让童话这么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