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晏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作为一个父亲,必须维持几兄弟间的平衡,虽然几碗水未必严格端的平,但起码不能偏的太厉害。
唐招妹赶紧道:“爹,你这是说的哪的话,你有啥对不住小老虎的。咱家就是这个条件,有多大脑袋就戴多大帽子,考武状元那得拿钱堆呢,咱小户人家砸不起。”
小老虎也点头:“爷爷,以后小老虎去当兵,自己挣一番事业!不当武状元也一样能当大英雄!”
看着儿子、孙子如此懂事,唐清晏一方面欣慰,一方面更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孩子。
归根结底,还是唐家不够富。
要是有个几万两家底,家大业大的,又岂会为这么些银子发愁。
这么一想,唐清晏心里就更难受了,只恨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没那挣大钱的本事。
顾蓉月将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她低头,绞着手里的帕子,似是内心挣扎了一番,忽的开口道:“咱们家有人、有头脑,孩子们也都勤快,我相信银子慢慢挣,总会有的。最为难的反倒是找不到武先生的事。这样吧,明日我给我娘家去封信,将小老虎的情况跟我父亲与兄长们说说,求他们帮着想想办法。”
唐清晏听罢,惊呼:“蓉月!你要——”
唐招妹和李丽香也都是一脸震惊,只有小老虎懵懵的,不知发生了什么,张着一双钝圆的大眼睛来回看。
在唐招妹的记忆里,在家里从来没有提过母亲的娘家的事,唐招妹还记得,他小时候,被村里人怂恿,鼓起勇气去问娘,他的外公外婆在哪,他有没有舅舅。
当时娘听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摸着他的小脑袋瓜默默的流泪,在屋子里哭了整整一天都没出来,第二天娘的眼睛肿的像核桃。
年幼的唐招妹就以为外祖家应该是不在人世了,甚至脑补了一出以他娘为主角的可怜孤女悲情话本子,从那以后,唐招妹就再没敢提起过外祖家的事,生怕再惹的娘想起伤心往事。
没想到时隔多年,娘居然主动提起外祖家,还要写信回去。
等等,这不就是说,外祖一家都还好好活在人世!
那为啥这么多年,都没见娘和娘家人走动,甚至连提一下都哭的伤心欲绝?
唐招妹满肚子问号,摸不着头脑,然后就见顾蓉月轻轻拍了拍唐清晏的手,道:“那人都倒台了,写写信应该都不妨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爹娘和我七个哥哥们的气总该消了,虽然名义上断了亲,但我毕竟是顾家唯一的女儿,血浓于水,有些东西,不是一纸朝廷的文书就能断的了的。”
七个哥哥?断了亲?一纸朝廷文书?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唐招妹听的脑子晕乎乎的:“娘,你是说,我还有外公外婆,还有七个舅舅?”
顾蓉月嗔了他一眼:“不然呢?难不成你娘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唐招妹:“那、那断了亲,朝廷文书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