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月！再快点儿！”虽然拿不出多余的法力去控制法器了，但因为吞月上次的提升，尽管这次依然困难，但倒不至于抽光他的力气。
那两只小鬼扑上来的时候陆念尘一个侧闪躲过了一波攻击，吞月又射出两根丝线，吞噬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了。
当女鬼被吞噬的部分超过百分之七十，三清铃的作用已经彻底消失了。
又一波攻击，陆念尘侧身，后弯腰。
“咵嚓！”
柜子上的一个瓷瓶被阴风扫下去碎了一地。
客厅，俞默一惊，扭头看向秦慧兰。
秦慧兰也吓了一跳，看到俞默看他，颤抖着开口，“这……这回我听到了。”
俞默握紧了拳头，但他还记得陆念尘进去前说的话，听这动静应该是什么东西碎了，陆念尘应该还没事。
屋里，女鬼被吞噬的部分已经超过百分之八十，女鬼对四只小鬼的操控也开始变弱了。
四只小鬼的行动力大幅减弱，不出十秒，吞月就将女鬼彻底吞噬了。
女鬼被吞噬的瞬间，那四只小鬼就像是失去提线的木偶，停下了一切动作。
让吞月先“咽”着，陆念尘往墙边儿一靠，再次掏出了那张符。
“呼！”
火起。
陆念尘：“刚刚你们的娘亲已经做了选择，现在到你们了，去轮回？还是被我的器灵吞噬？”
四只小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只最大的小鬼道：“大师，您让您的器灵吞噬我们吧。”
这还是头一回遇到求着让人吞噬自己的小鬼，陆念尘勾唇一笑，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叫什么名字？”
结果不出所料，四个小鬼分别叫招娣，引娣，念娣，盼娣。
“大师，我们愿意被您的器灵吞噬，我们……不想再轮回入世了。”
“为什么？”陆念尘问。
最大的那只小鬼抱起还是婴儿的那只小鬼，“我不想再做招娣了，我的妹妹们，也不想再做引娣和念娣了。”
“那盼娣呢？你怀里的，就是盼娣吧？”
招娣沉默了一会儿，道：“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她刚生下来，我娘亲就死在医院了……
但是我能感觉得到，盼娣想跟着我，如果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弟弟，那不如不存在。”
陆念尘皱眉，跟他想的大差不差，但他很快将表情放松下来，微微笑道：“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招娣看着陆念尘，片刻后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叫招娣，原本我是家里最小的，在我十岁那年娘亲生了弟弟。
刚有了弟弟那段时间奶奶很高兴，对我很好，说弟弟是我招来的，让我再多招几个。
但是后来娘亲又接连生了三个妹妹，奶奶很生气，就不管我们了，奶奶说我们家里穷，养不起这么多孩子，就只能养的起弟弟。
我就带着引娣和念娣去捡垃圾卖，但是我没照顾好妹妹们……雨天路滑，引娣不小心摔进了河里。
我让念娣去叫奶奶，我就想先下河去救引娣，但是河流太急了……我没救到引娣，奶奶也没有来。
我和引娣死后不知道该去哪儿，就又回了家，发现娘亲也在，在跟着弟弟。
后来念娣就带着盼娣，奶奶不管他们，念娣也才三岁，弄不到吃的也死了，死后我们就跟着娘亲。
娘亲说我们活着的时候没能给家里做些什么，那就死后护着弟弟吧。
其实我还有几个姐姐，但是姐姐们有些被送走了，有些死的早，娘亲死后没找到她们。
娘亲说她的存在和我们的存在都是为了弟弟，就像我们的名字。”
招娣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就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没有丝毫情感，原本是这么悲惨的经历，但是她却不带一丝怨恨。
“你不恨吗？”陆念尘问道。
“……为什么要恨？”招娣疑惑道。
陆念尘抿了抿嘴，她们从小就被洗脑，生来就是为了弟弟，尽管自己过的很惨，但她们不知道什么叫恨。
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爹娘和奶奶，而爹娘和奶奶只想要弟弟，她们的存在就只是为了弟弟。
“你们的存在并不是为了弟弟。”陆念尘想要告诉她们。
“你们的存在只是为了你们自己。”
“……可是娘亲说……”
“你娘亲说错了。”
当招娣的故事讲完，吞月也“吃完饭了”，陆念尘收起吞月，走向招娣。
将一张符握在手心，这样陆念尘就能触碰到灵体了，他将招娣抱进怀里，轻声道：
“这个世界很大，你们家只是众生沧海中的一小滴水，你知道吗？我还见过很多家，他们不会生这么多孩子，对每一个孩子都很好。
也不会叫什么招娣引娣念娣盼娣，就算是女娃，也能吃鸡蛋，吃肉，穿新衣服，还会去上学，交很多朋友。”
随着陆念尘轻柔的声音，招娣有种想哭的感觉，但现在的她连流泪都做不到。
“你说的是真的吗？”招娣抬起头，满脸期盼的看着陆念尘。
陆念尘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将引娣念娣一起搂住。
“是真的，等你们轮回转世后，这个世界的变化是巨大的，那个时候就再也没有招娣引娣这种名字的存在了。”
“我想吃鸡蛋，想穿新衣服！”三岁的念娣小小的，一脸憧憬的望着陆念尘。
陆念尘笑着摸了摸念娣的头，“可以哦，转世后都会有的。”
“那念娣要转世！”
陆念尘：“好，那招娣和引娣呢？”
这两姐妹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引娣最后道：“那转世后我们还能做姐妹吗？”
陆念尘：“你们四个人出生在同一家有点困难，但我这里有四根红绳，你们都系在小拇指上，等转世后就能找到对方了。”
陆念尘拿出四根红绳，给她们四个系好。
“好了，那你们决定好了吗？要进轮回吗？”
“要进要进！念娣要进轮回！”
引娣也点了点头，招娣低头看看怀里的盼娣，然后也点了头，“大师，您送我们进轮回吧，谢谢您。”
陆念尘又看向招娣，表情有些内疚道：“就是刚刚没控制好，伤了你的胳膊，等到轮回后你的左臂可能会有些小问题。”
招娣摇摇头，“没关系，如果转世后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就算整条手臂都不能用了都没关系。”
陆念尘笑了，“不会不能用的，只是可能阴天下雨的时候会疼一些。”
招娣也笑了，这是她从生下来为止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
门外，俞默都快贴上高明的房门了，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到房间内有动静了，他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