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大哥,还有三弟、四弟、五弟,已经替你报仇,放火烧了丧门星的老宅,可惜,没有抓到丧门星,估计这小子害怕被报复,躲了起来,不过不要紧,只要他还在龙城,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不错,烧了他的老宅,只能算是收点利息,敢打伤我宝贝儿子,就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宣大强和婆娘翠翠,咬牙切齿的骂道。
宣癞子刚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便听到自家老爹老娘的话,当场白眼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幸好宣大强早把郎中给找了过来,郎中迫于宣家的淫威,不敢不来。
见宣癞子就要晕过去,郎中急忙施针,这才令宣癞子没有昏死。
喘了口气,宣癞子赶紧说道:“爹,娘,我们闯大祸了!”
“你这孩子,竟会胡说,我们宣家,向来都是本分人家,从来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来闯祸一说?”
翠翠斥责宣癞子。
一旁的郎中闻言,忍不住一个劲的翻白眼。
你们宣家,要是能算本分人家,那他们这些人,算什么?
宣癞子解释道:“王暄如今与县尊老爷称兄道弟,惹不起啊!”
“你是不是发烧了?”
“怎么乱说胡话?”
翠翠和宣大强对宣癞子的话,嗤之以鼻,就王暄那个货色,也配同县尊老爷称兄道弟?
“爹,娘,我没有骗你们啊!我在水云间跑腿,亲眼所见啊,我就是因为贬低了王暄几句,便被县尊老爷指使廖家给打伤了,好给王暄出气。”
宣癞子见自家爹娘不相信自己的话,急得抓耳挠腮。
“这怎么可能,王暄那个丧门星,和县尊老爷称兄道弟?你是不是认错了人?王暄的祖上十八代,就没一个当官的亲戚!”
宣大强摇头表示宣癞子可能是眼花,看错了人。
“爹,这么大的事,我能和你们开玩笑吗?是真的,现在的王暄,今非昔比,得罪不起啊,你还让大哥他们去烧了王暄的老宅,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宣癞子焦急万分。
若是王暄请胡怀仁出手,调动官差对付他们,他们宣家必定大祸临头!
“这……”
宣大强和翠翠的脸色逐渐凝重,老二的语气如此肯定,说明王暄真的认识县尊老爷。
“赶紧让儿子们收拾一下,我们出去避避风头!”
宣大强当机立断。
翠翠不愿意道:“大强,他王暄认识县尊,难道我们就不认识当官的吗?你与那个周县尉……”
不等翠翠说完,宣大强就打断道:“那是我们的护身符!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
“爹!娘!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差!把我们家包围了!”
宣老大、宣老三和宣老四、宣老五,如临大敌的退进房间里,手中抄着棍棒等武器,脸色惊恐。
自打他们记事起,就没有官兵敢来他们家找事。
今天这还是头一回,而且阵仗不小,来势汹汹。
里间的宣爱儿闻声也走了出来,道:“爹,娘,有官兵来我们家了?”
“区区几个官差,有什么好怕的,不要惊慌,待老爹我出去看看!”
宣大强大手一挥,颇有一种大将沉稳之风。
“里面的人听着,我数到三,立刻给我出来,否则我们就要采取强硬措施!”
张恒站在篱笆院外,目光阴冷,单手按着朴刀,仿佛一头随时都要吃人的猛兽。
十个捕快和二十个帮闲,迅速对宣家大院形成了包围态势,一些弓手,已经搭弓上弦。
对付臭名昭著的宣家,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宣大强走到门口,朝外看了一眼,瞬间就吓得瘫软在地,整个人都蔫巴了。
我的乖乖,来了这么多捕快,这是要把他们宣家一网打尽啊!
紧随宣大强的几个儿子,眼疾手快,将宣大强给搀扶住。
翠翠见宣大强吓得面如土色,也走到窗口,向外瞧了一眼,顿时吓得不敢出声。
在张恒身后不远处,王暄和王星,正一脸戏虐的看着这一幕。
“爹,你快看,那个丧门星,也在!”
眼尖的宣老五指着王暄道。
“老二说的都是真的,这个该死的王暄,竟然抱上了县尊的大腿!并且还能让县尊大人为了他,调动官差收拾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宣大强震惊的说道。
“王暄,他竟然去县尊哪里告我们的状,让官差来缉拿我们,真是可恶!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他这样的人品卑劣之徒!”
宣爱儿气愤的说道。
“幸好爱儿你没有嫁给他,否则这一辈子都毁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他打死!”
宣家几兄弟愤怒的附和道。
屋子里的郎中,听到这一家人的话,只觉三观炸裂,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啊!
明明是你们主动上门说亲,后来不愿意了,又要退婚,可是又不愿把聘礼还给人家。
最后据说还把人给打伤了,现在更是过分,一把火烧了人家老宅。
就这样,人家报官了,他们不仅没有感到惭愧,反而还要指责王暄不该报官。
这都什么逻辑?
难道人家活该被你们欺负?
想到这,郎中顿觉万分委屈。
王暄是个可怜人,他又何尝不是。
不仅免费为宣癞子治伤,还要搭钱给他买药买补品。
稍有不慎,就是打骂呵斥。
这天底下,就没有比他更憋屈的郎中了。
“我出去和王暄说一说,希望他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撤了官司,叫这些官差都回去!”
宣爱儿整理了一下头发,对宣大强和翠翠说道。
“爱儿,此事,你不宜露面,让我去会会这丧门星和这群捕快,等会要是谈不拢,你就和你娘,从地道离开,去云雾山找周县尉,他一定会救我们一家人的!”
宣大强十分笃定的说道。
“爹,我们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我们家和周县尉,还有交情?”
宣爱儿好奇道。
“这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总之,只要你找到周县尉,我们一家人就不会有事!”
宣大强叮嘱道。
“女儿知道了!”
宣爱儿赶紧点头道。
接着,宣爱儿搀扶着自己的老娘,翠翠,退到了一边。
见宣大强对那个周县尉信心十足,宣家几兄弟都没了紧张、害怕的情绪。
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老爹,不会坑他们。
“走!”
宣大强一马当先,带着几个儿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诸位官爷,来我家这是所为何事啊?”
宣大强此时已经收起了之前的恐惧,镇定自若。
张恒冷声一声,将手中的拘捕令展示给宣大强看,并说道:“宣大强,你们一家人,在柏乡多年来,为非作歹,恃强凌弱,犯案累累,今日我们特来缉拿尔等归案,为民除害!”
“笑话,说我们为非作歹,恃强凌弱,可有证据?”
宣大强一副蛮横无赖的态度。
张恒道:“既然来缉拿你们一家,自然是有证据,有什么话等到了公堂再说!先跟我们走!”
“你们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否则我们凭什么跟你们走!”
宣大强叫道。
“你想抗拒官府执法?”
张恒脸色一变道。
“不敢,但是凡事都要证据,你们官府平白无故就来抓人,我不服!”
宣大强叫嚣道。
“都说你宣大强是个喜欢胡搅蛮缠的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张恒索性不再废话,抬手就要命衙役们强行拿人。
宣大强却在此时,突然看向人群后的王暄,破口大骂道:“王暄,你这个丧门星,我知道,肯定是你捣的鬼!我们家与你退亲,你怀恨在心,就想报复我们!你好毒的心肠啊!”
“……”
宣大强突如其来的咒骂,令王暄无言以对。
倒是王星,听不下去了,回怼道:“你个老东西,指使你家的兔崽子打伤我爹,烧了暄哥儿的房子,你还有理了,真是不知羞耻的老混蛋!”
宣老大几人见状,立刻骂了起来。
不管是打架还是骂人,宣家几兄弟都是一把好手。
而王星也不怂,一人独战宣家四兄弟,双方骂的不可开交,言辞之激烈,尺度之大,都是当世罕见。
王暄没有下场骂街,他好歹是个读书人,现在又得了小诗仙、诗帝之类的称号。
要是学泼妇骂街,实在有辱斯文,不符合自己现在的形象。
后来还是张恒终止了这场骂战,他直接带人破门而入。
院内的几只狼狗还想狗仗人势,结果被几个捕快一刀剁去了狗头。
鲜血洒了一地。
宣大强和几个儿子见状,停止了和王星的对骂,想要跟捕快们负隅顽抗,垂死挣扎。
但是张恒在行动开始前,就对一众捕快做了思想动员,以保证拘捕行动能够快速、有效的完成。
因此,这些捕快和帮闲、弓手们,可不会惯着宣家几人,直接采取最粗暴的方式,第一个先将宣大强给打倒在地,接着就是他的几个儿子。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就宣布结束。
闻讯而来的村民,见此情形,无不拍手叫好。
平日里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宣家父子,面对衙门的捕快,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而屋内的宣爱儿和翠翠,早在捕快进屋子前,就钻进了地道。
躺在病榻上的宣癞子,无人问津,直到被捕快拖出屋子。
缩在墙角的郎中,喜极而泣,他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