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儿,你堂哥去赌坊借钱,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你,你可不能不管啊!”
见王谦一听到还钱,就没了精神,王孝瞬间变了一副嘴脸,看向王暄说道。
张氏一个劲的点头附和道:“是啊,你能拿出那么多的钱买粮还给郭家,也应该拿钱出来替你堂哥平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无耻的嘴脸连牛五都有些看不下去。
王恭沉声道:“闭嘴!还嫌不够丢脸的吗?假冒他人的名字去借钱,还能被你俩说如此大义凛然,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王暄目光冷冷的看向大伯一家道:“既是替我借的钱,那就赶紧拿出来还给赌坊!”
听到王暄的话,王孝和张氏立刻看向王谦道:“谦儿,钱呢?”
“钱?”
绕来绕去,又绕回到了自己这里,王谦如丧考批,他要是有钱,早就掏出来了,何必说这么多的废话。
“钱被我花了。”
王谦咬着牙道。
“花了?!那可是三十贯钱啊!你都花哪去了?”
张氏和王孝震惊的问道。
“借了30贯,但实际到手只有27贯钱,我本来想把钱拿回来给堂弟解围,可是走到半道,却突然想到堂弟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解决问题,所以我就拿钱去打点关系,为这次科举做准备。”
王谦振振有词道。
听了王谦的回答,王暄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全花了?”
“都用来打点关系了,现在的科举,没有钱疏通人脉,你就是再有才华,也无济于事啊!”
王孝和张氏的脸色黑如锅底,那可是27贯钱,就这样花没了。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王谦这次能考上个秀才,或者举人回来,区区27贯钱,又算什么!
“王暄,你堂哥的初心还是为了你,这钱……”
王孝见王暄的眼神不善,而王恭等几个族人的脸色更是铁青,于是赶紧打消了让王暄出钱的念头。
张氏捅了捅王孝的胳膊,赔笑道:“小暄,你堂哥要是考上了,不仅对你,对我们整个王家来说,可就是大喜事,这钱就当我们借你的好不好。”
他们今天可都是见到王暄掏钱给米行的人,那一叠银票,少说也有几十两。
“哦,对我有什么好处?”
王暄冷笑。
“你堂哥考上了,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们就可以替你教训他!你要是想考科举,那还不是谦儿一句话,谁敢不给你作保!”
王孝道。
“呵呵。”
王暄回以两声假笑。
王恭猛地一拍桌子道:“你们自己惹下的事,自己解决!”
牛五也不耐烦道:“要么拿钱,要么拿地契来抵!”
王孝和张氏见王暄没有帮忙的意思,在心里把王暄骂的狗血淋头。
于是又道:“这钱我们拿,只是,小暄,你堂哥眼下科举在即,要是传出借高利贷的丑闻,实在不好看,所以,我们对外宣称,这钱就是你借的,我们也不会让你吃亏,等你堂哥高中后,就会助你科举。”
“好了,大伯,大伯母,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就是与我无关。”
王暄是真的厌烦了大伯和大伯母的无耻嘴脸。
“王暄!我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就一点都不为你堂哥想想!你这样冷血!以后出事了,别指望我们帮你!”
王孝和张氏愤怒的指责王暄。
王暄笑道:“冷血?我再冷血,也好比某些人,趁我病的时候,来谋夺家产,还想把我直接丢去乱葬岗要好吧。”
“你!你!”
王孝和张氏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王恭等人也对王孝一家的无耻行径感到无语。
这都什么人,才能如此不要脸。
他们都为自己与这样的人同为一个宗族感到羞愧。
牛五起身,一把揪住王谦道:“带路,去你家拿钱!”
“你们轻一点,我家谦儿,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要是碰伤了,你们赔的起吗?”
张氏见状,一个箭步冲过去,将王谦护在身后。
牛五冷笑道:“要说这天上的文曲星,咱大周国,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不缺你儿子一个!耍了我们一天,少跟我们扯那些没用的,我们只要钱!”
王孝一家恶狠狠的给了王暄一个怨毒的眼神,然后带着牛五几人朝外走去。
站在院外看热闹的村民,见牛五押着王谦一家出来,又是一阵哗然。
虽然他们都猜出来了事情的真相,可亲眼所见,还是带给他们巨大的冲击。
王孝回到家,就算如何的不情愿,还是去取了钱,拿出30贯钱,交给牛五。
牛五眼睛一瞪道:“九出十三归的道理,你们不懂吗?39贯钱!少一个子都不行!还有我们账房先生,从县里特意为了你儿子的破事跑过来,误工费,加上马匹的租赁费,至少也要给3贯钱!一共42贯钱!”
“我儿子借30贯,你们只给了27贯钱,这才过去一天,你们就要我们还这么多,是不是太过分了!”
王孝不服道。
账房先生冷笑道:“你儿子着急借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只要我们借钱,他什么条件都答应,现在想不认账?你当我们吉祥赌坊是摆设吗?”
说着,他递给旁边的泼皮们一个眼神。
泼皮们立刻摆出架势,只要王孝敢不给钱,他们就动手,至于会不会打死人,那不是他们考虑的。
王孝见状,也有些发怵。
张氏拉了拉王孝的衣袖道:“当家的,要不就给了吧,我可是听人说过,他们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疯起来可是什么都不会管的!”
王孝咬着牙,又回里屋,拿出一大筐铜钱,还有几张银票。
这些都是他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家底,现在全没了。
账房先生上前迅速把钱清点,见数额没有错,这才点了点头,示意牛五等人把钱拿走。
看着这么多钱被拿走,王孝和张氏的心如刀割。
王谦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些钱,他虽然知道自己爹娘攒了不少的钱,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能够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
他还是小瞧了自己的爹娘啊!
自己会是一个隐藏富二代。
拿回字据,王孝愤怒的将字据丢进了火炉。
那边,账房和牛五带着钱,趁着夜色,离开了凤凰村。
见人已经走远了。
王孝和张氏对视一眼,一个关门,一个去拿烧火棍。
王谦见到这一幕,吓得亡魂皆冒。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爹娘支配过恐惧。
“爹,娘,你们不能打我啊,我马上就要科举,要是受了伤,无法参加科举,那这次花出的钱,就白费了!并且还要再等三年!”
王谦害怕的说道。
“这次就先饶了你,若是你连个秀才都考不回来,你就等着一年不下床吧!”
王孝听王谦这样说,也觉得道理,于是暂时受了收拾王谦的念头,把烧火棍又扔回了锅灶前。
张氏却恶狠狠的说道:“说来说去,都怪王暄那个丧门星,要不是他,我们家能一次性出这么多钱吗!”
“不错,郭家泼妇坑他,他连个屁都没有,转身就把粮食给了,而我们怎么说,都是他亲人!他居然连个子都不愿意出!真是可恶!”
王孝和张氏怒骂王暄不讲亲情,以后要是有事了,千万别来求他们。
另一边。
王暄又是一阵感谢王恭等族人。
今天要不是他们撑腰,那些赌坊的泼皮,才不会同他讲道理,估计就要直接上手硬抢,或者先打他一顿再说。
这让王暄深深的感受到了在这个时代,一个团结的宗族,是多么的重要。
当然,不包括王孝一家。
对于这些真心帮助自己,并在关键时刻,不随波逐流,选择相信自己的族人。
王暄不会亏待他们。
这次去县城做买卖,这几个族人,王暄全都会带着一起去。
并且工钱,从中午说好的一贯钱,涨到三贯钱。
而那些墙头草的族人,王暄是绝对不会把他们带上的。
万一关键时刻背刺自己,到时候都不知怎么死的。
这可把大家高兴坏了。
王恭想了想,皱眉道:“暄哥儿,我是族长,我得留在这里,照看整个宗族,不能随你一起去县城,我让你弟跟你去,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