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行塔下几春秋,
每恨无因到上头。
今日始知高处险,
不如归卧旧林丘。”
束观缓缓诵完,拍手叫好,很是激动。
今日诗会,这些草包学子,作的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都是狗屁不通的玩意!
唯有王暄的这首,作的极好,意境深远,颇有大家风范。
一众学子听到束观诵完,也都是备受震撼。
他们虽然都是草包,但好赖还是分得清。
王暄作的诗,简直就是吊打他们。
几个自负的学子,也以塔为诗,作了一首,自我感觉还不错。
本想呈给束观一阅,但是在听到王暄的诗后,皆是将写下诗的纸张偷偷揣进了袖子里。
王暄一脸平静,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对于众人的反应,王暄一点都不意外。
他作的这首诗,是南宋诗人,郑清之的佳作,《咏六和塔》。
这首咏六和塔,在诗坛比较冷门。
但拿出来吊打苏凯,还有眼前的这些草包,绝对是杀鸡用牛刀!
眼下的历史时空,在柴荣没死,就已经出现了偏移。
换句话来说,自五代十国后的诗词佳作,全都是王暄人前显圣的资本。
只要王暄愿意,博个诗帝、词仙的称号,信手拈来。
当然,王暄志不在此。
出名远不如有钱。
苏凯见束观看王暄的目光都变得柔和,就知道这场比试,他输了。
但他苏凯,岂是轻易认输之人。
“作弊!王暄一定是作弊!”
苏凯叫嚷道。
束观不满的扫了眼苏凯道:“这本就是即兴作诗,又是在我们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你说王暄作弊,是不是说我们大家都是瞎子!”
一众学子纷纷附和道:“苏凯,你自己什么水平,难道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吗?”
“你说人家作弊,剽窃你的文章,真是搞笑,就你那狗屁不通的文章,人家眼瞎才会抄袭你!”
这时,一些柏乡的学子,将王暄和苏凯之间的矛盾说了出来。
众人这次明白,原来这都是苏凯故意抹黑王暄而为。
大家都是高傲的读书人,自然不耻苏凯的行径。
于是纷纷开口声讨苏凯。
眼见所有人都在指责自己,苏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要是就这样认输,那自己岂不是要钻狗的裤裆!
传出去,他苏凯还怎么做人?
想到这里,苏凯梗着脖子叫道:“今天在龙头塔下作诗,只要是稍微用心之人,就能知道今天以塔为诗,必能博得好彩,王暄说不定就是去求人给自己作了诗,拿来装逼,正好让他瞎猫遇到死耗子,与我比试罢了!“
“嘘!”
学子们嘘声一片。
苏凯的这套强词夺理,简直就是侮辱他们的智商。
“苏凯,你是输不起吗?”
“不错,愿赌服输,你既然作的诗,不如王暄,就赶紧钻大黄狗的裤裆!”
学子们起哄道。
不少学子都讨厌苏凯,自打诗会开始,苏凯就一直在吹嘘装逼,什么他苏凯文采飞扬,区区县试,根本不在话下。
文人向来相轻。
苏凯的这副做派,自然引人不悦。
苏凯咬牙道:“他一定是提前找枪手作了关于塔的诗,这轮比试,不算!我要求重新命题,再比!”
学子们摇头冷笑,皆对苏凯的无赖行为感到鄙夷。
吴文博讥讽道:“苏凯,你还真是不要脸!”
王暄摆手道:“无妨,你觉得我作弊,那好,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束观捋须,没有出声阻止,兴趣十足的看着这一幕。
今天得到王暄的这首咏塔诗,已是收获颇丰。
这首诗,流传出去,足以流传千古!
如果能再得一首,当然更好。
说不定他束观的名字,也能跟着流传千古呢。
苏凯见王暄应下,心中大喜。
于是赶忙道:“这次由我来出题!”
“咦!”
学子们又是一阵不屑声。
他们对苏凯的无赖行为,已是厌恶透顶。
但苏凯却不在乎,他打心眼里认定王暄文采不如自己。
只要能赢,要不要脸又能如何。
“你出题吧。”
王暄耸肩道。
吴文博担心道:“玄孟,当心苏凯耍诈啊!”
王暄轻笑一声道:“他一个连三字经都背不全的人,就是给他耍诈,又能奈我何?“
吴文博见王暄神情自若,心中很是佩服。
“马上县试在即,我们就写一首激励学子的诗。”
苏凯想了想道。
“好。”
王暄半点犹豫都没有,点头应下。
束观示意仆从给二人送去纸笔。
苏凯接过纸笔,铺在面前的桌案上,一捋袖子,表情严肃,大喝一声,气势十足。
吓得四周的学子都是一个激灵。
众人见苏凯这副做派,都以为苏凯必是有了得意之作,才敢信誓旦旦的提出以激励学子为题来作诗。
不过,当学子们靠拢过去时,只是瞥了一眼,一个个的脸色,全都像是吃了翔,精彩极了。
而王暄,只是略作沉吟,就提笔作诗,又是一气呵成。
一首佳作即成。
王暄心中暗叹,其实,我真的作弊了,我就是一个文抄公,只是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吴文博等学子,围在王暄身边,等王暄诗成,就迫不及待的诵读起来。
“……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
“好诗啊!”
坐在塔下的束观,听见众人对王暄的夸赞,早就坐不住了。
赶紧命人取来王暄作的诗,看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此诗虽然俗气,但是语言通俗,说理明确。
“好诗,好诗!好一首劝学诗!这首诗,我一定要禀奏给学政大人,用这首诗激励天下学子!”
束观激动的老泪盈眶。
他活了一辈子,终于有机会在天下人面前露面了。
对于众人的反应,王暄没有丝毫意外。
这首劝学诗,乃宋真宗赵恒所作,赵恒虽然不是什么诗词大家,可是这首劝学诗,却是流传广泛。
苏凯见王暄的诗得到了束观的高度评价,还要呈给学政,传遍天下,激励所有的学子,苏凯当场就不干了。
他嚷嚷道:“教谕大人,你还没看我的诗呢!”
“嗯,你的诗,也罢,拿来看看。”
束观不耐烦的说道。
苏凯见束观的态度如此冷淡,心中非常不爽,但还是恭敬的递上诗作。
心中骂道:老东西,王暄那狗东西作的垃圾,就能让你如此激动,那本少爷的诗,岂不是能让你五体投地!
本少爷的大才,自今日后,必将扬名天下!
束观拿过苏凯作的诗,扫了一眼,本来笑意盈盈的老脸,瞬间黑了下来,他反手就将纸张拍在苏凯的脸上,骂道:“尼玛,你个狗东西,是来消遣本官的吗!”
“……?”
苏凯被束观骂的狗血淋头,委屈的辩解道:“教谕大人,我的诗……”
“艹,你作的若也能叫诗,那老槐树下的大黄狗,随便乱吠几句,都比你的强!”
束观气的不轻。
不光是束观,便是附近的学子,自看了苏凯作的诗后,都觉得眼睛遭了污秽,纯洁的心灵也不干净了。
“我不服……”
苏凯叫屈。
“读书苦,读书累,考中举人便解脱,读书好,读书妙,考中状元有美妾……尼玛,给我把这个狗东西赶走!”
束观念了一遍苏凯作的诗,气急败坏的摆手道。
仿佛苏凯就是一坨臭狗屎般。
“等等!”
王暄见束观要把苏凯撵走,急忙出声。
“这位……老弟,你有什么想法?”
束观此时看王暄的眼神,都变得热切了起来。
便是称呼,都变成了老弟。
此刻,就是傻子都看出来了,王暄才是有真才实学的学子,那个苏凯,不过一个跳梁小丑。
王暄指着苏凯道:“赌约还没有履行。”
闻言,学子们哄然大笑。
苏凯的脸色铁青,咬牙道:“王暄,你不要太过分,我爹是柏乡的乡绅,你要是……”
见苏凯还想仗势欺人,不愿认赌服输,学子们又是一阵鄙夷。
王暄不屑道:“你爹是乡绅咋了,愿赌服输。”
苏凯见王暄压根不怵自己,心中窝火,心中念头一转,转身就要开溜。
开玩笑,钻狗的裤裆,他苏大少的脸难道不要了?
但是不等苏凯开溜,就被几个看不惯苏凯的学子给揪住了。
“愿赌就要服输,挨打就要立正!今天这个裤裆,你不钻也得钻!”
“兄弟们,把大黄牵过来!”
“得嘞!”
老槐树下的大黄狗,惬意的眯着眼乘凉,忽然被人抓了起来,吓得呜呜鸣咽,不明真相的它,还以为自己要被做成狗肉火锅。
就这样,苏凯被人强摁着钻了大黄狗的裤裆。
吓坏的大黄狗,更是激动的尿了苏凯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