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南忘的疑问。
陈瑶缓缓摇头,叹了一口气。
她注视着眼前的火堆,回忆起刚离开京城时经历的事情,脸蛋上满是悲愤和屈辱。
“南忘哥,我刚开始的时候,也和你想的一样,想去一个大诸侯的地盘寻一个庇护”。
“于是,在我离开京城后,我直接去了诸侯袁啸隆控制的九州之地”。
“可是我万没想到,袁啸隆表面上承认我的公主身份,对我客客气气的,暗地里,却是……”。
陈瑶轻轻咬唇,眼中泪光隐现。
“暗地里,他将我软禁了起来……要我嫁给他,听他命令,并向外界宣布他正式成为大昭王朝的驸马,正统的皇亲国戚”。
听到这里,南忘不由沉默,眸光清冷地皱起了眉头。
这些个诸侯,果然都不是什么忠信良善之辈,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
袁啸隆要四公主嫁给她,除了贪图她的美色,更明显的是想要利用她的身份。
那董渊掌握了皇帝和整个朝廷,虽然天下人人骂其是国贼,但他无论想向外界发布任何信息,都可以强迫皇帝以朝廷的名义发,搞得众诸侯很是难受。
你听吧,必中董渊的奸计。
明面抗旨吧,就得背上不忠不义的反贼之名,很多事情做起来名不正言不顺。
而袁啸隆一旦真的得了四公主,有了王朝驸马的身份,很多事情做起来可就方便多了,可以打着皇家的名号正义的旗帜,去搞自己的利益。
“这袁啸隆也真够无耻的,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了,居然还妄想着要染指公主!”
南忘摇了摇头,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
据他所知,四公主陈瑶,年龄比他还要稍小一些,今年还不满十六岁。
这袁啸隆想要用手段老牛吃嫩草,也是够卑鄙下流的。
“四公主,那后来呢?”南忘问道。
火堆旁,陈瑶想起被人软禁威逼的屈辱,眼角有泪珠缓缓滑落。
“我知道袁啸隆的算盘,我就是死,也不会屈从此贼,任他摆布”。
“于是,在一个夜晚,我假装答应了他,将其灌醉,逃出了他的王宫,一路往南而来。”
南忘缓缓点头。
心说这四公主虽然从小养在深宫之中,但看起来非常聪明。
“袁啸隆的王宫和‘都城’都戒备森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南忘好奇。
陈瑶正色道:“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曹公公给了我几张神符,其中有两张,是千里符。”
“当时,我用了一张,才成功逃离了贼窟”。
“千里符!”
南忘眸光一惊,有些意外。
当今天下,修习武道是主流,几乎绝大部分的习武之人,修习的都是武道,并追求武道的极致,以武登仙!
但除了武道,这片大陆上也还有人走符道、丹道等其他的修行道路。
但走这些修行道路,所需的天赋太过苛刻,走得也会更加艰难。
是以,当今天下走武道之外修行道路的人,非常非常少!
四公主口中的曹公公,是皇宫里的太监总管,真正的大内高手,曹希淳。
此人,走的修行路途,正是符道,是一位符道大师。
陈瑶所说的千里符,据说使用后可以使人瞬间到达千里之外,南忘只听说过,还从未见过!
当然,这个瞬间千里,只是理论值。
实际情况下,根据符师的实力不同,所制作出来的千里符,能瞬移的距离通常在几十里到几百里之间。
“那你离开了袁啸隆的贼窝后,就一直逃亡到了芒州,后来,易容躲进了薛藩等山贼的营寨里?”
南忘缓缓开口,终于明白了陈瑶为何会出现在黑风山。
陈瑶微微点头,叹道:
“是的,一路上,袁啸隆和董渊的人都在追我,还有和他们沆瀣一气的一些小诸侯也在行动”。
“我一路上不敢再去找任何诸侯,独自逃到芒州之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暂时躲进了山贼营寨。”
“幸运的是,后来,遇到了你们”。
陈瑶抬头望向南忘,眼中满是庆幸和感激。
“原来如此”。
“公主殿下,受苦了”。
听着陈瑶的经历,南忘有些感慨,不由想起了当年自己的万里难逃。
一旁,林妙音清冷盘坐,一直静静听着南忘和陈瑶的对话,但情绪没有什么波动。
仿佛,无论是袁啸隆等诸侯的无耻,还是大内总管曹公公的千里符,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没有什么令她惊讶的。
南忘,早已习惯了师父的清冷淡定,但他突然想起陈瑶说曹公公给了她两张千里符,眸光不由一亮。
“师父,既然公主殿下手里还有千里符,我们不如就用此符离开壶州如何?”
南忘发问,林妙音缓缓睁开了双眼,微微摇了摇头:
“不要浪费”。
“神符制作不易,需要耗费极大的功力和心血,如今公主手里只剩下一张千里符,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用掉”。
“况且,以曹希淳的实力,所制作的神符还达不到瞬移千里,而且移动的人数越多,千里符的效果会越差”。
“所以我们三人想要凭借这符直接离开壶州,是不可能的。”
林妙音的分析非常有道理,南忘想了想,确实也对,只得作罢。
他抬头看了看繁星点点的天幕,想着也不知道还有几天才能离开壶州,不由微微皱眉。
“想我们在芒州和鼎州境内时,一切都很顺利,也没有人能认出公主,为何到了壶州就出事了?”
“这一切,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林妙音淡淡道:
“很简单,你们在天钧城乱逛的时候,四公主并没有易容,可能在那个时候,被董渊的密探发现了”。
“天钧城?”南忘闻言,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
心说这有点没道理,那可是刀皇的地盘。
“天钧城虽然是刀皇的地盘,但董渊和袁啸隆的密探,也是有能力瞒过天钧城的守卫和侠士的”。
“黄泉客栈,可以说是绝对安全,但在整个天钧城范围内,恐怕就不一定了”。
林妙音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那日,有些大意了”。
林妙音如此说,陈瑶也缓缓点头,秀美微蹙道:
“想来,恐怕真的是那时候出了问题。他们在认出我之后,在鼎州范围内并不敢动手,直到我们进了壶州,才调动了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