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第十一天凌晨一点。地点:天水城水戒山庄。
蒙蒙细雨终日笼罩的水戒山庄,相较于以往,空气中增添了些许令人不寒而栗的陨石气味。
“所以……你们半夜造访水戒山庄是为了那个女孩?”水戒山山底,马克二人被半夜偷溜出去的凌霄撞个正着。
“事态很紧急,凌霄,冷嘲热讽的话留到以后再说吧,钟摆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泽西走到凌霄面前,坚毅的眼神扫过少年全身,凌霄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不不不,泽西,我可不打算阻拦你们。你说的我都懂,别紧张,我有分寸。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和梅先生沟通一下,现在天水城的事归他管。”
凌霄轻拍泽西胸脯,友好的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接着说:“先生的身体情况很不乐观,已经很久没有出关了,这件事情发生的比较唐突,我建议你们还是和梅先生沟通一下比较好。当然,如果他们问起我来,你就说没见过我。”说着,凌霄召出七彩祥云准备冲向夜幕中的天水城。
“凌霄,你忘记我教你的待客之道了吗?既然府上有客人造访,那就该好好招待才是。”
三人一齐望向声音的源头,脸上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诧异,凌霄的尤为明显。只见潮良川站在龙云阶的起点,气色欠佳,眼神尽是忧郁,他嘴里叼着几根水针,淡定从容的走向泽西。
在场所有人一言不发,等待着潮良川接下来的举动,只见潮良川向泽西吐出水针,泽西立刻召出飞镰抵挡,“泽西,我已经给你想要的东西了,夜半三更的还来我天水城作甚?”
“在下有要事相求,迫不得已打扰先生,还请先生原谅。”
短暂交手过后,潮良川双手背后背对众人,“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刚才不过是和你打个招呼,别见外。”
“你知道我的目的?”泽西收回飞镰,将马克拦在身后。
“无外乎天水和那个克隆人,我大致能猜到,看在钢铁核心数据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
“太好了……”容不得泽西庆幸,潮良川接着补充道:“不过,我你是知道的,我生性好赌,很期待与你有关的新的赌局,正好借此机会和你好好玩玩。”
“我明白了,和先前的赌局一样一对一?”
“那多没意思,既然要玩,那就玩个大的。规则如下,天水城的执行者对战方草区的执行者,也就是你的人对战我的人,看哪一方的胜场多,我的水分身会监督每一场战斗。如果你赢了,我就答应你的请求。”
“什么?人命关天啊,先生!再者说执行者只有四个,会出现平局的可能……”
凌霄见此情景想要偷偷溜走,却被潮良川藏在暗处的水分身一把拽了回来,“平局的结果当然也考虑到了,就由这孩子来进行第五场战斗就好。凌霄,给你个锻炼的机会,你没意见吧?”
潮良川的话语略带威胁,那忧郁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直击凌霄脆弱的心理防线。
“当 当然,既然是先生的要求,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凌霄收回祥云,走到潮良川身旁。
“奇怪,凌霄的性子平静了不少,看来潮良川的大限真的快到了。”泽西心里嘀咕着,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只有执行者才能参加的战斗,也就是说,我不能参战?”
“那是当然,再算上那个克隆人,你的三名手下要对付五名天水城的斗士。三打五,泽西,这场赌局很有看头呢。”
潮良川猛然回头,毒辣的眼光令泽西二人脊背发凉。“惊心动魄的才称得上赌局,还愣着干嘛?你有通知其他执行者吗?”
“银川和羽奇正在路上,这点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择如此不公平的对局方式。”泽西用失望与不屑的眼神回击着。
潮良川却不以为然,只是轻松的说出那句沉重的话:
“将死之人总得玩的尽兴不是么?”
“小哥,那女孩的未来就靠你们了,好好努力吧,希望得到的东西就去努力争取,别妄想他人会怜悯你。第一个地点我想你还没忘,提示,盖茨的石林。”
“努力争取……我明白了,钟摆,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石林深处,饱经沧桑的少年独立于一根石柱上,他轻闭双眼,用肌肤感受着自然的变化。
“大叔,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少年看向潮良川的水分身,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随即摩拳擦掌起来。“看来先生说的没错,今晚是个不眠之夜,正好让你见识一下我修行多日的成果!”
“等等……”马克话音未落,盖茨手握两把刺剑冲了上来,马克紧握战锤匆匆招架。
“算了,如你所愿!”马克开启失重力场跳到半空,从口袋里掏出数颗钢珠瞄准盖茨。“时间紧迫,必须速战速决才行。”重力炮如同雨点一般向盖茨袭来,少年则收回刺剑,用能力创造出一把长棍,将恐怖的攻击逐一化解。
“先生说过,因为我太依赖能力赐予的防御力,忽视了技巧和战术,丢失了侠义,现在该证明自己了!”
盖茨撑起长棍向上跳起,顺势抬腿将马克踢倒在地,马克有些惊讶于刚才发生的情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这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化劲程度?我虽然不懂武术,但这也太离谱了点。”
马克的失重力场中断,被盖茨压在身下,少年手中的长棍又变化为一柄匕首,瞄准马克眉心猛的刺下。
马克吐出事先藏在嘴里的钢珠,一发重力炮轰向盖茨,少年动用能力召唤铠甲进行防御,可仍被击退数个身位。
“我就知道这招很有用。”马克快速起身向石林深处奔跑,“在黑夜里,我这一身黑衣服可是很好的迷彩。”显然,马克想通过黑夜来隐匿自己,可真的如他所愿么?
盖茨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化为标枪,“笑话,这种程度的黑暗和那里根本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我的眼睛可是守护者里最锐利的!”盖茨跳到石柱之上,向马克投出数发标枪,马克闪身勉强躲避,他在石柱间穿梭闪躲,试图寻找一击制胜的机会。
盖茨在后面紧追不舍,马克却心有疑虑,“守护者?是有关天水城执行者的其他称号么?虽然很想了解你们的过去,但我还有更重要的是要做。”马克停下脚步,转身抛出战锤,战锤击碎盖茨的钻石标枪,直逼少年项上人头。
“结束了。”马克发出胜利宣言,施加重力炮的战锤却未能砸碎盖茨的盔甲,很明显,少年的精神力今非昔比了。盖茨找准时机突进到他上方一棍批下,将其撂倒,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马克的内脏收到了不小的冲击,肋骨也断了几根。他强忍疼痛,再次掏出钢珠撒向盖茨,撞击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盖茨被轰的节节败退。马克趁机起身爬上石柱,屏息敛声,心想:“天呐,他的铠甲更加坚硬了。以我如今的状态,恐怕用不了几次离心锤就会暴毙。”
马克观察者缓缓走来的盖茨,摸索着所剩无几的钢珠。“这招固然好用,但还是没发和战锤比。想想办法,这样下去可救不了钟摆。”
“大叔,如果你想借助夜色偷袭,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看得见你,况且这里是石林,是我的主场。”
所有的石柱发生异象,亦如数日前那般悉数化为钻石,这是盖茨的杀招。
“喂!这只是场赌局,不是杀手揭榜会!如果我输了,就没脸回去见钟摆了!对不住了!”马克抡起战锤施加重力炮高高跃起,出乎意料的一击结结实实的砸在盖茨脑门。
“钟摆,那个女孩?”
“先生,侠义到底是什么?”盖茨的思绪卷回数年以前,那时的他还是个稚嫩的孩子,却已承担起守护者的责任。潮良川揉着他的头,耐心的解释道:“侠,锄强扶弱,一身正气,是敢于和恶作斗争的人。”“就像守护者一样吗?”
“对,守护世界的‘门’,是每一代守护者的使命,但‘侠’的含义不仅限于此。侠会庇护江湖上的所有善良的人,当他们需要帮助时,侠就会挺身而出。”
“侠义,我的侠义……”连绵细雨缠绕着大脑空白的盖茨,他的嘴里一遍遍重复着“侠义”二字。
“我终于明白了,抱歉先生,我的所作所为让先生蒙羞了!”
盖茨拽住马克的手臂,奋力将其甩到空中,随后双手插入地面,操控所有的石柱功向滞空的马克。
面对石柱无死角的包围,马克精神紧绷,使出此招的破解之术,“离心锤!”马克的离心锤开辟出一条生路,并借此机会连续打出离心锤,招招命中少年的肩膀。
“我知道这招会消耗你近乎所有的体力,你坚持不住的。”
正如马克所料,盖茨的钻石盔甲接连脱落,已然没有了反抗之意。马克走到少年面前,攥紧的拳头高高举起,与黑月重合。
“你赢了,大叔。”
“你明明能用更稳妥的方式击败我,为何要故技重施?”
“因为……我的侠义。侠义不允许我这么做。”
“侠义……么?是你赢了,少年。”马克攥紧的拳头缓缓放下。
“我一直以来都没有找回那份侠义,今天和你的战斗,终于让我找回了遗失已久的责任,谢谢你,大叔,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往后我们会再见的。”
“我懂了,谢谢你,少年。”
潮良川的水分身走上前来,对马克说到:“恭喜你,马克,你成功的赢得了一分,现在比分一比零我会带你去往下一个地点——兰花寺。”
马克擦掉嘴角的血,热血高昂的呐喊:“尽管来吧,我是不会退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