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符岭和符江远常常早出晚归。
小符映秋知道她们在做重要的事情,愈发勤奋练习,希望自己可以强大到能够帮助姥姥娘亲,而不是只能看着。
若笙和小符映秋一样,眼巴巴瞅着符岭符江远急匆匆出门,然后夜里带着一身疲惫回来。
天寒二九时,大雪覆盖都城。
符岭和符江远带着受伤的琴姨回到家,院子里的皑皑白雪染上血色。
小符映秋上前迎接,她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琴姨,身上全是深可见骨的爪痕。
“琴姨这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琴姨维持不住人形,雪地里多了一条棕褐色的长蟒,七米长的琴蛇缩成一团,身上布满伤口,鳞片被掀开。
符岭抱起琴蛇进入书房,符江远扔出一张符咒除尽院里的积雪和血迹。
“映秋,你什么都没看见,明白吗?”
小符映秋点头,院门被敲响,符江远的神色凝重,她上前开门,右手则掷出一张符咒贴在书房门口。
符咒落在门上闪了闪后消失不见。
院门打开,为首的是捉妖师史台,他腰间的捉妖令上落了七星,在他身后跟着一群带刀侍卫。
“符天师,一个时辰前在四茶庄有一只蟒妖差点伤了太子殿下,殿下命我等活捉此妖。”
史台向符江远展示手里带血的法剑,“重伤此妖后我们一路随着妖气追过来,就在这附近消失了,不知符天师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符江远并不想和史台多说话。
天师府里有些天师攀附权贵,帮着权贵捉些无辜的妖供权贵享乐,史台便是其中翘楚。
天师府成立的初衷只是除恶妖,维护人间安宁,绝不是对妖族赶尽杀绝,将妖族当作玩物。
近年来恶妖食人心闹得民怨四起,要求天师府除尽妖族,可符江远和一些天师调查此事后,发现恶妖食人心并非妖族自愿,而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条条线索都指向太子府,但贵为皇族的太子并非她们这群天师可以质疑的,必须先掌握证据。
“符天师的院子可真干净,外面冰天雪地,你家的雪除的如此干净,莫非是为了遮掩什么?”
史台不怀好意地看向院子里,他身后的侍卫们直接推开大门想要进来。
“不扫干净的话,练剑会摔倒。”小符映秋拿着铁剑,天真地瞧着门外众人。
符江远大方地让开路,和小符映秋站在一起,坦荡地回道:“陪着孙女练剑,还真没注意你说的妖,我好歹也是个九星捉妖天师,没有妖能悄无声息地溜进我府里。”
“我劝你不必在此浪费时间,若是妖已经逃出城你怕是没法和太子交代了。”
听到小符映秋的话,史台的疑心已消散了些,尤其是看符江远如此坦荡,院子里也没有妖气,似乎并不害怕他搜查。
太子有令,要他一天内抓住蟒妖,若真在这瞎耽误时间,他定要挨骂。
“去城门!”
史台转身带着一群侍卫离开。
“姥姥,他们真没礼数,连声打扰了都不会说。”小符映秋不喜欢那个史台,看着就一肚子坏水。
符江远关上门在门口落下一道符咒,嘱咐小符映秋看好院门,“若有人来,大声喊姥姥。”
“姥姥放心。”小符映秋点头。
“看琴蛇的体型,至少也是个千年修为的妖,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若笙希望小符映秋能去听听书房里在干嘛。
小符映秋专心地守着院门,一副今日有她在,任何人也别想偷溜进来的架势。
书房里
“娘,这像是老虎的抓痕,却没有留下虎妖的妖气,太奇怪了。”符岭记下琴蛇身上的伤口,然后给她上药。
符江远也没见过这种伤口,不是妖不是人,还能是什么东西伤了琴蛇。
符江远取出归元丹给琴蛇喂下,两人等着琴蛇醒来。
只有琴蛇醒过来,她们才能知道琴蛇在四茶楼遇见了什么。
丹药很快见效,床上的巨蟒动了动,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但爪痕没有消失。
“符岭,太子身边的红衣男子不是人,也不是妖,他既有虎妖的爪子,又有狐族的幻术……”
琴蛇气弱声丝,外表的伤口愈合,但体内还有几股气在不断冲撞。
符岭用手轻柔地托起她的头,琴蛇继续说道:“我跟了太子好几日,发现太子手里有一块令牌,红衣男子对我动手的时候总是会走神,四处搞破坏,却在太子拿出令牌后他就清醒了点,只攻击我。”
“令牌……我们知道了,接下来会着重去查令牌的。”符岭放下琴蛇。
琴蛇蜷缩起来虚弱地睡去。
“娘,如果事情真如我们所料,我们该如何?”符岭不觉得她们有能力和太子叫板。
两人离开书房,看着院门口的小符映秋。
符江远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我们没本事,就让有本事的人去处理。”
太子不会害怕一群捉妖师,但一定会忌惮坐在皇位上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她们处理不了太子,可以把矛盾激化,让皇帝去处理。
“希望能在年前解决完此事。”符岭叹道。
太子广纳捉妖师为他捉妖,又命令妖族食人心,还不知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可百姓不能再活在惊恐中了。
大家都需要过一个安稳快乐的好年。
“娘,姥姥,你们出来了,琴姨怎么样,她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小符映秋看到两人,小跑过去。
符岭抱起小符映秋,“琴姨没事,你不用担心,好好想想过年想吃什么玩什么。”
“我想要一把厉害的法剑!”小符映秋早就想换掉手里的铁剑。
“好,到时候给你炼一把最厉害的法剑。”符江远抬手摸了摸小符映秋的脑袋。
看着如此温馨的一幕,若笙眼神里透着不忍和悲伤,这将是她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