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堂是吧?”
江心的木筏上,和陈彦志交涉的将领脸上闪过几分轻蔑。
果然,在遇到了利益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还是会选择依附于强大的势力合作。
狗一样的东西!
看着这名将领的语气逐渐高傲。
陈彦志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秦锋给出的办法,还真是管用。
这虚虚实实的接触,让对方甚至都没有怀疑这个烈火堂是否还存在。
“哈哈,是的,将军您要不去通报一声,我在北岸还有一批顽固不化的帮众需要镇压。”
“若是您的军队能出手相助,那是最好的了。”
陈彦志的话,让这名将领缓缓皱眉。
说话更不客气。
“你小子想的倒是挺好,我们这一千五百多人,难道不够你镇压了吗?”
“一群江湖杂碎罢了!何须禀报王爷!”
听他这个意思,西南王秦拓似乎距离这边并不遥远。
陈彦志转过头,和坐在后面夹板和船舱楼梯拐角处的秦锋交换了个眼神。
秦锋缓缓点头。
示意他继续引诱。
陈彦志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转眼就想到了借口。
“这位将军,我说实话,您这么点人还真是不太够。”
“毕竟我们后面还有一座城呢,要是让他们知道烈火堂安排西南大军渡江,必然要派兵支援。”
“到时候别说是漕帮了,说句不好听的……甚至连您的军队都要全军覆灭。”
他的这番危言耸听。
成功吓到了渡江的将领。
“可我们也没有多少渡江的工具了。”
他沉默片刻,说出了自己的困境。
陈彦志连忙跟上。
“我们烈火堂还有数百艘小船,要是您能同意的话,直接回去先跟王爷说一声。”
“只要王爷愿意安排士兵,大范围进军,我们可以快速赶来,帮着一起运输人手渡江!”
听到烈火堂甚至愿意出船。
西南大军最后的几分疑虑,顿时烟消云散。
都愿意把船交给自己了。
这还能有诈吗?
要知道这小型货船的,虽说个头不大,却能装很多东西,载重量恐怖。
一艘船挤一挤,就可以运送上百人。
他们说有百十艘船能过来。
那就得上万人渡江了!
一天拿下后面的几座城,都有可能!
“你们能一次运过去多少人?”
这名将领的声音颤抖,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有一种预感。
自己好像是要立大功了!
能跟本地帮派交涉到这个地步,甚至还把船都给要过来了!
这绝对是大功一件!
再加把劲,拿下后面的几座城镇。
说不定还能再往上升半级!
毕竟自己可是为王爷打天下的人……!
感受到了他的心态逐渐出现变化。
陈彦志略显为难的后退了几分。
“不能运太多,我们担心西南大军过来了之后翻脸不认人,就先三十条船吧,过来平了漕帮的事,后面再加船。”
这一说,对方的将领立刻急了!
抢滩登陆可是件大事。
最好一次做完。
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跟老太太裹脚布似的,把流程拖得又臭又长。
自己立功的机会就没了。
“不会!绝对不会的!你相信我!”
“你们最多能出多少,给我个准信!”
“我现在就回去跟王爷报告!”
看他已经急不可耐。
秦锋轻轻地在陈彦志后面咳嗽一声。
该收网了!
陈彦志点点头,隐藏在斗笠下的面容,也带了几分笑意。
“你们一次最多能来多少?”
“一万!一万人!如果你同意,就给我安排百十条船,我们塞人上去!”
“成交!但到地方后,一定要先帮我们漕帮稳住局面!”
“没问题,兄弟你就放心吧!”
这名将领带着人,奋力划桨。
很快就回到了西南大军营地内。
在南岸的大后方,将自己隐藏很深的秦拓。
看到了自己安排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少,全都被带了回来。
顿时气愤不已。
“李冲,你是怎么带兵的!”
“怎么把人全都带回来了!”
李冲就是被安排去进行佯攻的将军。
此刻他虽然被骂,却一脸兴奋的冲到了秦拓面前。
“王爷,我遇到了一个天大的好事!”
“什么事?”
李冲激动的把自己和漕帮的交涉,全都告知了秦拓。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儿?”
坐在树下的姚广云,奇怪的望向李冲。
可李冲却拍着胸膛保证道:
“军师,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漕帮内部的争斗,确实很激烈,这一点只要是曾有过听闻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况且他们甚至还可以安排上百艘船只,这么实在的将物资交给我军,根本不像是有诈。”
“没有谁可能放弃掉自己的上百艘船只,只是为了给咱们设局吧?”
他此刻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就连说话都是底气十足。
秦拓和姚广云对视一眼。
全都被他这幅极为高昂的姿态,给镇住了。
“殿下,我跟他们说了,安排一万大军,直取后方诸城!”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您说呢?!”
李冲没有给两人过多商量的时间。
他只想快一点抓住这个机会。
“你先出去喝杯茶,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我会给你军令。”
秦拓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可带兵多年的他,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么多好的局势。
难道正是应了那句话。
自己这算是……时来天地皆同力?
“你觉得呢?”
秦拓心中举棋不定。
转头看向了姚广云。
姚广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殿下,我还是不希望您再安排人过去了。”
“但这样说,我承担不了责任,因为一旦不安排人过去,咱们就必然要绕道。”
姚广云的想法虽然很妥善。
可这时候却并没有任何支撑。
况且若是真的错失了这次机会,强行带人沿着江水去找其他的防线缺漏。
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真这么干了,怕是他在军中的威望,将会一落千丈。
士兵们对他的非议,光是用唾沫星子都能将其淹死。
“你说得对,现在没有任何理由绕路……”
秦拓握住了水壶,怔怔良久。
“李冲!”
“到!”
“带着你要的人,出发!”
“是,王爷!”
李冲激动万分,拿起腰间的号角。
便开始集结人手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