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铺一个房间普遍为二十人,此刻为了安全考虑,至少有三十人挤在一起。
男人名叫杜飞,有人认识他,请神期的修士,信奉一尊名为【地母】的神灵。
“什么特产?”
那个人好奇询问,那箱子上贴着符箓,似乎是在阻止其中的气息发散。
“不要急,你们会满意的。”
‘杜飞’的笑容有着几分诡异,将箱子放到地上,其上的符箓便开始燃烧。
“这是消解咒,能将一个物体融化,释放出其内部地能量。”
声音逐渐变得沙哑低沉,当那张符箓彻底燃尽,果然如他所说,箱内开始有火红的液体流淌出来,散发着炽热高温,堪比岩浆。
“这是……灵力?”
终于有修士反应过来,察觉出有一股狂暴的力量逸散在空气中。
“混账!你把灵石融了!?”
他们神色大变,可为时已晚,释放出来的灵力会本能的寻找新的容器,而修士通过常年的修炼,便是最为合适的肉壶!
“啊!”
距离最近的几人惨叫,体表开始浮现火红的纹路,从脸部开始迅速爬满全身,双眸开始泛红,道道血丝弥漫,心底长期压抑的疯性显露。
由于是临时组建,3号通铺中当然也存在女修,几个发疯的男人猛地回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上了她们惊慌失措的容颜。
“你……你们要干什么?”
“对……对不起!”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疯,先失去的是人性,而后浮现的,是最原始的欲望!
“他们已经疯了!快杀了他们!”
“哈哈哈,你在说啥?难道你就没疯吗?”
“我?”
男人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下的血腥,他回过神来。
“呵呵,原来,原来我也疯了啊!我早就疯了!”
……
“通铺区有动静!”
庆丰驾驭银色小剑疾射出去,还未走近,灵感的反馈中,三号房的门缝下渗透出的,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粘稠的鲜血缓缓流淌,染红了众人的灵感,内部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但惨叫声依旧存在,还留有活口。
砰——
木门被灵力炸成碎末,内部的场景惨烈到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啊!啊!!”
遍布的尸骸中,一个男人缩在墙角,浑身被碎肉覆盖,不断地嘶吼尖叫。
“喂!发生什么事了!”
“别杀我!不要杀我!!”
男人听到声音,本能的抬头看去,却见是各种各样或恐怖或诡异的事物簇拥在眼前,什么样的都有,就是没有像人的。
“嗬——”
他深吸一口气,彻底昏死过去。
“不行,他被吓得失了神智,好像并不是修士。”
“这里刚才像是发生过疯性爆发的混乱,所有人都自相残杀死了。”
“把他弄醒!神智散了就给他拼回来,魂吓没了就给他召回来!总而言之,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只鬼火骷髅头开口,言语间的威严不容置疑,明显实力不凡。
“这位是坟冢组织的首领,黄泉,信奉的神灵名为【尸鬼】,相当强横,实力疑似恶性三冲巅峰。”
月瑶在暗地向庆丰传音。
这个组织精通死灵法术,以难杀难缠著称,打架能群殴绝不单挑,振臂一挥大量亡灵为其赴汤蹈火。
“人都说天大的仇,死后也一了百了,可被这个组织的人杀死,连灵魂尸身都得沦为其所有物,不得解脱!”
“这么恐怖?”
庆丰心惊,默默将其列入警戒名单。
“这就去办!”
修士中有很多认识黄泉的,丝毫不敢怠慢,闻言便开始做准备。
那个晕倒的男人也算好运,这么多专业人士动用修为,为他调理气机,安抚情绪,什么醒神咒,安魂谣,怕他有什么隐疾一口气上不来,甚至将其体内体外所有不健康的地方都通通做了治疗。
作为普通人,他只要度过这层梦魇,将来长命百岁绝不是问题。
“啊!”
一个干净的房间,男人猛地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这回不再是一群恐怖的怪物,而是很多白天常见的旅客。
他们有老有少,个个笑容和蔼,十分亲切。
“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嗯?”
男人纳闷,竟然觉得身体很轻松,很舒适,一些常年体力劳动落下的伤,好像全都没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一位五十多岁,脸色红润,披着白袍留着白色长须的老人问道。
“这就是尸鬼组织的首领,黄泉?”
庆丰很意外,刚听完月瑶的描述时,还以为这是个很阴沉恐怖,形如丧尸厉鬼的角色,没想到是个气质飘然出尘,言语间特别慈祥的老爷爷。
人果真不可貌相,要不是提前了解,谁能猜到这老头打架全是邪招?勾魂索魄,控尸驱鬼?
“我,我叫杨李,渡口盏人,我,我刚才是在做梦吗?我明明……”
“你就当是在做梦好了,不过我想知道,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黄泉的声音蕴含术法,循循善诱。
“我……我看见……”
杨李的目光扫过众人,当看到其中一张脸时,突然惊叫起来。
“是你!是你!你就是凶手!”
“什么?”
一双双眼睛立刻看了过去,人群中,一个男人神色先是茫然,紧接着变得极为慌乱。
“你……你别乱说啊!我什么都没做!”
“就是你!你叫杜飞对不对?你抱了一箱灵石进了房间,对!房间里都是修士!灵石化了,然后他们都疯了!是你!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梦!那不是梦!啊!”
杨李的情绪突然崩溃,难以遏制地尖叫。
那名被他指认的修士,赫然与那罪魁祸首长得一模一样。
杜飞!
“不对啊!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亲眼看见你被别人撕碎!”
杨李又想到了什么,那一幕的画面在记忆中极为清晰。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我压根就没去过你的房间!”
杜飞看着众人越来越不善的目光,急忙辩解。
“他都看到我死了,可我现在不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