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出现在码头,并不是事先占卜或者算计到柳月曦有这一劫,否则也就不会避不开车祸,拿宝马跟对方撞车了。
他来码头,是因为他想拿下这个码头,因为有些刺头不肯妥协,他这边的项目人搞不掂,他就过来。而韩书瑜等人是来维持秩序的。诚然,韩书瑜在这里,也是他过来的原因。
老司机也是这些刺头,他的货车有非改,找不到停车的地方,也不能上路跑业务,那就只能拉去报废。而车里有柳月曦,他心里有鬼,所以第一时间想着是趁早跑路。
他被抓,也被审讯,货车被调查,他杀人作案的事也就瞒不住,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便直接交待。一具一具尸体骸骨被从水底打捞上来,沉冤得到昭雪。这事,闹得很大,影响恶劣,连带着,码头的很多人都被传讯调查,码头的所有者(徐宝山)直接被拘留。
码头作为凶案现场,被查封,只有等调查清楚,才能再开启,所有的工作便被暂停。
这日,陈安在外面吃饭,李芬带来一个穿着紫衣的妇人,是徐宝山的妻子。
“陈少,我求你救救我老公。”徐妻见面就求情。
陈安就道:“你是不是入错庙拜错观音了,我来这里是做生意的,可不是开善堂的。你老公只是去协助调查,现在是被拘留,那也是例行公事,调查清楚不就放出来了吗?我不是那个系统的人,我没那个能力去干涉那个系统的运转。”
“陈少,你是有能耐有背景的人,只要你肯救我老公,我愿意把那个码头送给你。”
“你这样说,真是陷我于不义之地,说得我好像在趁火打劫。”
“不敢,不敢。陈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心实意来求陈少帮忙的。”徐妻看向李芬,希望后者帮忙说句好话。
李芬就道:“陈安,你小姨苏兰英能帮上忙。只要你去见她,想必,她不会拒绝你。”
陈安权衡一下,就答应下来,小姨苏兰英不到五十岁,已经进入了系统的中高层,这个案子也正好发生在她的辖区。他放弃了这个码头的话,此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对团队来说也是一个损耗。
吃过饭,他也就去市局西分局,见到了正在里面办公的小姨子苏兰英,不过,他的母亲苏婉君也在。
苏兰英长得比较中性化,而且是个工作狂,也喜欢深入基层,比较亲民,所以风吹日晒比较多,她是比苏婉君年轻许多,但因为苏婉君保养得当,本人也更漂亮,所以看起来更年轻。
“妈,你怎么也在这里?”陈安笑,嘴上说着妈,却没过去。
“我跟你姨谈事,你出去!”苏婉君本来就有点烦,因为她让妹妹开个口子,看在她的面子上,将徐宝山放了,至少让徐宝山先出去,签了卖码头的合同,再抓再放,就随妹妹的便。但是妹妹很固执,就不肯放手。
“姨,你认得我吗?我就是你失散三十多年的外甥啊,我叫陈安,我是你的小安子。”陈安看向老板椅上的苏兰英,很陌生,完全没有所谓‘姨’的情绪感触。
苏婉君听到陈安张口就是姨长姨短的,她都搞不明白,他怎么能如此无耻,特别是那句‘我是你的小安子’,让她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
苏兰英也错愕,对于陈安的传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一个自强的弃子,顽强抵抗艾滋病,他运气极好,最后竟然抗艾成功了,还是江东首富,身价几百上千亿,是陈家最靓的仔。
不过,这个外甥却是给她带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她的辖区出现那么重大和恶劣的刑事案件,虽然她不是直接管辖区的所长等,但她肯定也有连带责任,失察之责。
当然,这么大的案件被发现,被侦破,消除了极大的社会隐患,她也是有功的。结果就是,功过相抵。
而这个案子,竟然是被陈安‘撞’破的,最大的犯罪嫌疑人也是他抓的(上报的时候换成韩书瑜,陈安将功劳给了韩书瑜)。
陈安随即又道:“不过,小姨,现在可不是我跟你认亲的时刻,以为这是你办公室。回头,我们一起吃饭喝茶,我们好好谈谈。”
苏兰英:“那你来做什么?”
“那个码头的案子不是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吗?就是那个司机恶向胆边生,他咬出谁是同伙,那你们就去抓谁,然后调查证据,交给检举的同事,让他们去起诉,最后有法院审判,还社会一个真相。最后,你们尽快把码头解封。”陈安直接说。
苏婉君顿时意识到更加不妙的局面:“陈安,你也想插手那个码头?”
“这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案子,你就应该当机立断,极速处理,尽快给社会一个真相,这样,人民群众就不会道听途说,民心求稳。”陈安没理会母亲,盯着苏兰英。
“我需要你教我做事,真是的!你给我出去!”苏兰英皱眉。
“行,那我让徐宝山的老婆来接人。小姨,谢谢你,我们回头见。”陈安转头看向苏婉君,“妈,外面等会就要下雨,你还不回去,就怕你着凉!这里交给小姨工作,你不要打搅她了。”
“我去哪里,需要你管?”苏婉君皱眉,陈安在江东逍遥山庄可以管束她,因为他有艾滋病,她不想惹风险。但现在陈安没病了,这里也是京城,她的大本营,她还需要受陈安约束吗?
“你们母子两人就不要在我面前晃悠,搞得我脑瓜子疼,你们都走吧。苏兰英无语,等他们出去后,她就给专案组的组长等人通话,协调一下,可以先放了徐宝山。”
外面,陈安找个位置,先坐下。
苏婉君见状,就问:“你怎么不走了?你还想麻烦你姨?”
“她给了我面子,放了徐宝山,那我不能不懂事,等会她提要求,我也得照做。我这小辈,面子没你的大,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嘿嘿!”陈安笑。
苏婉君愣了愣,问:“你怎么说她会放了徐宝山?”
“因为我是第一次来求她,她得接这份人情。此外,徐宝山只是码头承包人,他一年都去不了一次,案件本来就跟他没关系。我出面了,那就是我给他担保。妈,你不会想不通这事吧?”
“你……”苏婉君皱眉,对这个儿子有了新的一层看法,“你来京城,你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