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陈安也推辞完了最后一批要来拜会的人,整个人就轻松不少。今年,他不打算请朋友进山庄过年,他打算就和红颜知己为数不多的人热闹一下,平平静静地除旧迎新。
晚上,他和夏荷深入交流完毕,见夏荷不走,而是若有所思,他以为夏荷没满足,可她也没再来的意思,他就道:“你怎么了?”
“我现在提若萱的话,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觉得我嫉妒她?”夏荷喝了水,润了喉咙,她想了这么多天,觉得还是不能瞒着陈安,至少也要给陈安一点暗示。
“不会啊,反而是我的不对,我本来是想跟她离婚后,然后跟你结婚……”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也告诉过你,我配不上你,我不会跟你结婚的,我可以把所有都给你。包括我的命,但我就不能给你合法妻子,因为我不配。”
“好吧,好吧,我们不提过去的事了。否则,我也很肮脏啊,那我们就没法活了。过去的事,让它们都过去吧,我也说过不止一次,你怎么又提及呢?”
陈安心里又骂柳涛不是东西。其实,他觉得不离婚也过得去,否则,将来跟何以萌的话,学姐等红颜肯定也会心里有想法。而何以萌将孩子生下来后,知道他不会跟唐若萱离婚后,她也说不会跟他结婚。这种事,他注定拎不清楚。
“若萱找我,让我劝你做一些事,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劝你。你说我该怎么做?”
“哦,原来是用老三脐带血制剂的事啊,这个我知道了。她也是想我好转,但这种事急不得。你不用再说了,我自有安排。”陈安微笑,劝说众人,联合逼宫这种事,妻子的确做得出。学姐能跟他说,让他很欣慰。
实际上,陈安已经有猜疑,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一个红颜知己来跟他说这事,搞得他都不自信了。
“你也决定要尝试了吗?你下了决心吗?”夏荷问。
“当然,我可不像若萱说的那样怕死!只是最佳时机未到。你放心吧,对于我的身体情况,现在我比谁都更清楚。上次大宝的脐带血制剂,我那时候并不自信。但现在我基本将这方面的理论研究透了,我便更有把握。我先用三宝的,如果不够,再用我们二宝的。疯狂起来的时候,我也是很疯的。”
夏荷便不好多说,尽管担心,但她还是更愿相信陈安能好起来。她道:“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然,我也不会独活,你过鬼门关时不要急着往里走,等等我!”
“你……”
“你醒不来,那我如何选择,你可管不到我。”夏荷嫣然一笑,穿衣服离开。
陈安皱眉,看夏荷的样子,也许她真会做出殉情的事,他死了肯定阻止不了。
“你都这样说了,我哪里还敢去死啊。”
陈安喃喃自语,觉得背负重担,可也没有退路。所以,有压力,也便有了动力!
除夕这天,山庄下了雨,气温降得很低很低,陈安出席了一会聚餐,他跟众人说了祝福词,碰了杯,他就回工作区,将热闹留给健康的众人。
随后,师母敲门进来,见到陈安在工作,她就给他整理一下皮服,道:“都一年的最后一天了,你也不休息一下。不用这么拼,钱是挣不完的。年年有余,今年挣不完的,就留给明年再挣嘛。”
“好的,我听师母的。”陈安也不迂腐,将手头的工作放下,让师母也坐在炉子边。
“还叫师母,你就舍不得叫一声妈吗?”师母一反往日的矜持,主动地接纳陈安。如果在大学的时候,她就认陈安为干儿子,那陈安再跟她女儿的好事,便是亲上加亲。也许,陈安等她女儿长大,便没有唐若萱的事,便没有生病的事,便一切安好。
“妈!”陈安也不客气,她让叫,他便叫吧。除了在师母身上真的能感受到母亲般的关爱,小师妹对他的痴情和付出,让师母也当得起这一声称呼。
师母应着,也当即流泪,因为这意味着很多,有真心为陈安好,也为去年老头子对陈安做的那些事而愧疚,甚至老头子都以身体不舒服,都没过来这里吃年夜饭。
“妈,不至于这样吧,其实,在当年到你家,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亲切,我就心想,如果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母亲,那该多好啊。当时的情形,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的,你当时很拘谨,吃饭时都掉筷子了。而你也脸红了。当时我就觉得,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害羞呢。”师母止住了眼泪,破涕为笑。
想到陈安年轻的样子,那时候充满朝气,青涩又很结实的小伙子,大冬天都只穿一件单薄的冲锋衣,他的手还是暖呼呼的,而不是现在这般,她不由得心叹一声,真是造化弄人。
可更多的是欣慰,她那时候没有亏待陈安,只是没有做到更好,现在想起都是遗憾。年轻而优秀的陈安,值得拥有更多。她也更应该遵循内心的想法,将那份同情转化为亲情。
陈安也笑,忆往昔,没有峥嵘没有愁,是追索的释然,对过去自己的接受。
两人谈了好一会,岳母敲门,端着汤水进来,师母就识趣离开。
“陈安,我见你没吃多少,我让后厨给你准备了点你喜欢的。现在还热着呢。”岳母微笑着,充满着和善。
“妈,谢谢你。”陈安也回应着,端起了汤水,温度也合适,又见岳母脱了外套坐下,想着是有话要说,便喝得慢些。
屋里的温度很高,岳母纵然将厚外套脱了,里面只有一件保暖衣,依旧觉得热。
“陈安,这是我们这多年来第一次除夕坐在一起吃饭和聊天,妈做得不对,跟你说声对不起了,妈也为过去做的事深感羞愧。”岳母先检讨,态度很诚恳。
“妈,我也有做不对的地方,以前,我只想过普通的生活,以为若萱也会甘于平凡。殊不知,你们唐家本来就不是平凡。所以,我的思想就错了,后面也自然会伴随诸多麻烦。现在我回头想想,当时有很多地方可以做得更好。”
陈安也如此回应,岳母是应该跟他说声对不起,毕竟,岳母做了很多事。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自然也有没做好的地方。
“妈,我们不说过去如何如何,我们憧憬下未来吧,未来,我们过好了,便是最好的和解,对吧。”
“好,好,好,妈听你的,以后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