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陈安醒来,加了柴火,发现睡不着了,也就看看书。
不多会,他听到有房门开关的声音,转头一看,却看到让他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的一幕。
沈蔓歌赤条条地从房里出来,她卸掉了头套和口罩,半长发披散下来,露出来一张非常漂亮精致的脸,雪白如脂的肤色,细枝挂大果,而最扎眼的还是那一抹挪威森林。
看着她走过来,陈安莫名地咽了咽口水,感觉有点口干舌燥啊。
非礼勿视……陈安还是去推了推边上的夏荷。
夏荷醒来,第一眼是看向炉子,条件反射地道:“火灭了吗?我来添柴……烧得很旺,不用加,继续睡吧。”
又见陈安让她转头看,也就看到了光着身子在屋里走动的沈蔓歌。
“姐,你说她要做什么?”
“不知道,哎呀,你别看了……”
夏荷也吃惊不已,起来将毯子盖在沈蔓歌的身上,发现沈蔓歌是闭着眼睛的,很顺从地听夏荷的话,又回到房子里。
不大一会,陈安见夏荷从房里出来,给他倒了温水,他就问:“梦游?还是故意勾引我的?”
“你就做梦吧,还故意勾引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天王巨星啊,有那么大的魅力!她这就是梦游,还是初期的。”
夏荷白一眼陈安,她见过风华正茂的陈安,所以脸色煞白虚弱的陈安,她还是能接受的。可她不相信沈蔓歌也会看上!
她觉得陈安看到沈蔓歌这样,没有上去亵玩,而是叫醒她,说明陈安是正人君子,和以前一样可靠。
“初期的梦游,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大学是跟别的专业女生混住一个宿舍,其中就有一个梦游的,凌晨就起来,动静还贼大,可把我们折腾惨了,最终还是她家长带她回去做了治疗才消停。”
夏荷看一眼房间的方向:“等她醒来后,我问问她怎么得梦游的。”
“问清楚了就让她走人吧。”
陈安闷咳两声,喝点水,也就看书不语。
早饭的时候,陈安见沈蔓歌还戴着口罩,他就心忖,小妹妹你装什么呢!老子看过你的全身!
他没理会,吃了饭,再活动活动,然后吃药,接着继续活动,一直扛过去了药物的恶心反应,他才长出一口气。
夏荷收拾干净,要出去买菜,想拉上沈蔓歌,可后者就是不去,她就没辙了。
她叮嘱陈安几句,才安心出门。
陈安看书,上网看资料,也接收杨潇和钱进发来的传真,发现沈蔓歌像个神婆一样,就坐在一边盯着他。
他就道:“看什么呢,没见过艾滋病人?”
沈蔓歌不说话,就盯着陈安,在陈安走过来,她就站起来,警惕地和陈安保持距离。
陈安让她走,她也不走。
一连数天,皆是如此。
眨眼间又进入新的一月,陈安已经确诊七个月了!
陈安去复诊,做了深层的检查,发现CD4水平又下降到两百以下,说明艾滋病毒又活跃起来了。
但舌头的并发症好了一点,恢复了一个味觉,苦。
龚玥无可奈何,但通过向同行求助,也找到了一个中药的方子,建议陈安尝试吃几副试试,于是陈安离开医院的时候,就大包小包,携带了时副中药。
夏荷觉得医院或者外面药店的煎熬中药手法不行,她坚持要自己煎熬,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她也顺便买了药煲。
回屋,她让陈安先坐下,然后去储物间找东西,发现里面很乱,她就问:“蔓歌,你在寻找什么东西,把储物室弄乱了也不收拾!下次不准这样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安听着这话,眉头轻挑,再联想到沈蔓歌这些天在屋里面会到处翻找的行为,便猜测她讨要房子不得,就耍无赖住进来,是另有目的。
她在寻找某样东西!
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十有八九是了!
陈安入住这个别墅也不少日子,他自然会将房间上下里外了解一下,他还真发现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一块石头,价值不菲的原石毛料。
如果你老实坦诚,我倒是可以给你,毕竟这是你父母的东西,我也活不多长时间,留着也没用。可你心怀不轨地接近我,居心叵测,那我就不想给你了……陈安嘴角抽搐一下,接着看书。
夏荷熬好了药,等温度降到可以入口,也就端给陈安。
陈安看着黑乎乎的药汤,喝了一口也就受不了,直接吐了。
夏荷也尝了一小口,眉头紧皱:“是有点苦,但没那么苦!陈安,你得忍忍,把它喝了,你的病才有控制的希望。”
“我……”
陈安想解释,他现在只有一个苦味的味觉,比夏荷的灵敏,夏荷觉得不苦,在他这里,却是能要命的苦。
他见夏荷眼睛里尽是担忧和希望,他心叹一声,也就捏着鼻子,猛喝下去,最后苦得眼泪都掉下来,浑身也哆嗦。
夏荷给他一块冰糖,可这不管用,因为陈安感觉不到甜味,吃块糖不如喝口水冲冲嘴。
最终是陈安自己忍了下来。
下午再喝一碗,陈安依旧苦得飙泪。
傍晚,数天不露面的妻子唐若萱到来。
“老陈,我不是让你搬家,你怎么还住这里?”
唐若萱艳丽非凡,脸上挂着微笑,端的是喜形于色。
看来她又赚钱了……陈安打量着妻子,春风得意马蹄轻,判断出她工作肯定很顺利。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有外人在,不跟你吵!”
唐若萱见到了沈蔓歌,就将对方叫到一边,低声问:“我让你怎么跟他说的,好好求他,他心肠软,就会把房子给你的,你没听我的话?”
“我有听你的话,就按照你的吩咐来找他的,我也下跪求他,甚至在门口都跪了几个小时,最终他只是让我住进来,怎么也不肯松口将房子让给我!”
沈蔓歌瞄着远处的陈安:“你老公很死板固执,怎么都跟他沟通不来。而他的眼睛也很犀利,仿佛知道我的来意。”
“那我跟他再谈谈吧。”
唐若萱过去到陈安的身边,柔声道:“老陈,我是这样想的,这房子……”
陈安盯着妻子:“你怎么想不重要,主要是我怎么想的才行。若萱,你别在这些没用的事上浪费功夫,我让你帮我找徐艾艾,你找到人了没?”
“陈安,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吧!我本来心情好,过来陪你吃顿晚饭,你非要说我不想听的事,你存心的吧?”
“你心情好就来?我需要你施舍?搞笑!你去陪高飞白薇楚阳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你……”
“保持手机畅通,等我死了,自然有殡仪馆的人通知你,其他的时间,你爱干嘛干嘛去!”
“我是去忙工作!搞不懂你吃哪门子枪火!你是个病人,不跟你一般见识!”
唐若萱瞪了陈安一眼,过去找夏荷。
她问:“老陈这些天吃错什么药了,脾气这么大?”
夏荷叹息道:“早上去复诊了,不是那么理想,龚主任也推荐中药了,很苦的那种,他吃了两碗,很不好受。你这么多天又不在,他有点脾气不很正常吗?”
“我是出差了几天,也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搭理他!再说,他这病,还不是他在外乱搞染来的,他还有理?算了,不跟他吵。哦,我让你劝他搬走,你也劝不动?”
“嗯,劝不动!他是什么性格,你比我清楚。而且,我觉得这里很安静,几乎没人来打搅,反而适合他治病。”
夏荷反问:“若萱,你怎么说他乱搞?难道你不相信他?”
“怎么信?照片都出来了,都有铁证了,难道他还能自证清白?这点,休想我原谅他!”
“哎,你们两口子啊,真不是冤家不聚首,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无独有偶,他也会说一些梦话,也说你在外面瞎搞。”
“呵,听听吧,老陈做梦都想抹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