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也起身,站在窗边,看着学姐和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出院子,上了一辆帕萨特离开。
他脑海中浮现和学姐在学校的日子,学姐没有给他学术上的印象,倒是在生活上给他许多回忆,打饭,洗衣服,刷鞋洗袜子等,俨然贴心的大姐姐。
想到学姐曾经喝了一杯酒就醉,在他怀里又哭又笑窘态毕露,他就不禁会心地笑了笑。
有个好归宿比什么都好!
回到壁炉前,陈安给小师妹发信息聊天,得知老师的情况比昨天好一些,便放心许多。
打开电视,不一会就有本地矿藏的新闻报道,画面上廖震接受采访,对青石沟金矿的发现侃侃而谈,特别强调青石沟金矿的规模至少在30吨。
看到陈列的矿石样品,陈安就来了兴趣,将之截图下来,放到电脑上,仔细地看了又看。
他再根据案头上杨潇送来的一份报告,是杨潇通过手段拿到的青石沟第一批金矿石,然后自己做鉴定,得到的化验结果。
结论是,青石沟比陈安预估的还要贫瘠,能产出五吨,已经是烧高香了。
他再看电视。
不过会,传真机工作,吐出一份地矿来的鉴定报告。
地矿的同事,几乎都有在群里嘲笑他,都拉黑他。
可出乎他意料,后来办公室的一个文员主动给他信息,将地矿单位的一些内幕信息没有保留地向他透露。
他对那个文员的印象是贪玩,想着是要钱,便给相应的报酬,对方欣然接受,于是,奇怪的情报关系就建立起来了。
他先看签字,赫然是徐秉隆。
徐秉隆的计算更夸张,将青石沟金矿的规模推算到40吨。
徐师兄?怎么是他?
他怎么得出40吨的结论?
廖震,这才是你爱听的话啊!
陈安想了想,然后打通那人的电话:“徐师兄,你回省地矿工作了?”
“陈安?我很忙,回头再聊。”
那边电话挂断。
陈安就给小师妹发个信息,让她去联系老师另外一个研究生,打听徐秉隆回来省地矿工作的事,因为那人跟徐秉隆很熟。
他也让文员了解廖震跟徐秉隆的关系。
等待的时间,陈安继续看这方面的报告,隐约地猜到一些秘密。
四点左右,唐若萱让银行安保部门过来装上监控,毕竟闹过小偷。
于是屋里客厅,前后院,周边,都安上了高清的摄像头。
五点多,小师妹到来,得知唐若萱不在,陈安也没有吃饭,她就去给陈安做饭。
她的厨艺不大行,但陈安没有了味觉和嗅觉,她见陈安都吃进去了,还夸她厨艺好,她就难免有点小得意。
收拾好,她过来给陈安捏肩膀,随便聊着过去的事。
不一会,她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对将内容复述给陈安:“刚才徐秉隆喝了点酒,舌头大了,就说出了怎么来省地矿上班,除了廖震打电话邀请,因为地矿需要徐秉隆的副高证书。廖震说徐秉隆在这边上班,明后年就能提正高。另外一方面,徐秉隆的丈母娘要求他回来江东发展,否则就让徐秉隆和他老婆离婚。”
原来如此,这样就解释得通廖震这个门外汉怎么会如鱼得水,也对老师也了如指掌!徐秉隆,这个卖师求荣的混蛋……陈安心里惊涛拍岸,最恨叛徒了,可脸上却非常平静,道:“徐秉隆回来,还和廖震合作,那对老师非常不利,等老师康复一些之后,我们去劝他彻底退下来。”
“现在爸爸就听你的。哥,妈妈跟我说,爸爸在中午现在后悔了,那个矿藏项目,再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不会再交给单位,而是自己拿下来,然后开发。有了钱,可以给你看病,更不会给廖震这帮人钻营获利的机会。”
“不要这样想,你回去告诉你爸爸妈妈,没有必要患得患失!此时此刻看清楚一些人,远离一些人,总比被蒙骗一辈子强。”
陈安去拿出一个登记表:“这是我帮老师争取到的名额,等他出院后,就送去这里疗养康复。”
小师妹看了之后,就知道这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老年人康复中心,抛开几十万的康复费用不说,名额也极其有限,她有心无力。
她就问:“哥,你是怎么争取到的?”
“我让杨潇去弄来的。你要先说服你妈妈,然后再去说服你爸爸,如果你妈妈犹豫,那就给我电话,我来劝她。”
“如果爸爸妈妈要让你一起过去呢?”
“那不现实,那仅是个康复疗养院,没有我这种病的防治条件。”
“到时候让妈妈照顾爸爸,然后我再回来照顾你。”
小师妹说着,就过来跪坐下去,将头靠在陈安的膝盖腿上,享受着和他的温存。
良久,她见陈安不说话,再看他就已经睡着了,那张曾经充满生气的脸上,此刻死气沉沉,她看得一阵阵心痛。
眼泪不争气地又流下来,她缓了缓情绪,在陈安的额上亲了亲,最后转个身,捂着脸,无声哽咽。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见陈安哆嗦,她见炉火弱了许多,便赶紧添了柴火。
时间也快到九点,她需要去医院替换母亲,便轻声离开。
陈安睡了一觉,精神缓了许多,便再无睡意。
他喝了些水,再看会书,就听到外面有车子喇叭的声音。
他过去看,妻子的车子,但司机是白薇。
“姓陈的,看什么看,快过来将你老婆带回去。”
白薇将车开进了院子,叫唤陈安来搀扶喝得东倒西歪的唐若萱。
陈安没过去,只是给她们开门。
“你真不是男人!去给你老婆倒杯蜜糖水啊!”
白薇将唐若萱放到沙发上,就投诉陈安。
“你可以走了,她没醉到不能自理的地步。”
陈安见唐若萱脸是红扑扑的,但他知道,她没喝到不能走路和丧失意识的地步。
“薇薇,我到家了,老陈会照顾我的。”
唐若萱呢喃着,然后开始脱外套,再倒在沙发上,盖上蚕丝被,很快就睡过去。
“你就睡这里?好吧,这里也暖和。”
白薇见陈安已经坐到了壁炉前,她想了想,也就过去,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怕你趁着若萱醉了,然后对她做禽兽之事,我得留下盯着你。”
陈安不屑,却也知道对方的意思,便也想听听对方能跟他谈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