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粉丝见到偶像的激动心情,她实在是无法描述出来,但她的美好心情却是可以形容出来的,就像是要在放一个长假之际自己已经做好有许多卷子和作业的准备,结果被老师告知没有作业,那种开心到起飞的心情。
她的眼神过于炽热,离她有几百米远的黑瞎子早就感应到了。
刚开始感受到这束目光之时,他并不认为能让听晚眼神如此炽热的人是他,直到那束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他才开始怀疑。
他过墨镜看到了远处坐在树下面的听晚。
那是一位他从未见过的人,很面生。
他觉得奇怪极了,又莫名有些好笑,还有一些纳闷:这人是看到自己的长相才这样的?还是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到民间了,家喻户晓?
想到这,他的脸上挂起了笑不见底的笑容。
而这边的听晚注意到了他的笑容,突然想起了她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话——黑瞎子这种人,温柔起来是会要命的,只是可惜,他从很年轻那会就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听晚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真想在有生之年里,看到黑瞎子真正地笑一次。
她的心疼情绪只是一晃而逝,却仍被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黑瞎子注意到了。
他越发觉得有趣极了,自己居然在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眼里看到这种他许久都不曾体验到的情感。
说来惭愧,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一个不相识的人眼中就像是一束光
在这想的期间,他已经走到了解家门口,有个站在石像旁边一脸着急的人看到他,立马恭敬地迎了上去,“您来了。”
黑瞎子点点头,不语。
“那我们走吧,我给您带路。”那人接着道。
他还是点头。
但是在跨进去的前一秒,他鬼使神差地转过了头,瞥了眼阳光洒满枝头,坐在树下的女生。
解家的门口可不是谁都能站在那的,这女孩一定有身份。
想到这,他开口道:“树下的那个女孩子,你认得吗?”
“您说的是解当家的表姐吗?”那人轻声细语,“认得,我们霍家与解家经常有来往,这对表兄妹与我们霍老太太的孙女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原是解家的,居然认识他,有趣,真是有趣极了。
黑瞎子暗想。
外面的听晚压根不知道黑瞎子已经开始打听自己的身份了,她还停留在雀跃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这三十分钟太值了,太值了,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行,如此好的心情,她要出去走一走,平复平复。
*
等她心情平静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左右了。
黄昏落日,她往霍家走去,去看解雨臣出来没有。
平日里的这个时候,霍家才讨论完事,之前解雨臣去过霍家好几回,都是去讨论事情,一直到下午傍晚才出来。
刚好,她才到那里,还没过十秒钟,解雨臣就从里面出来了。
“表姐?”看到她的一瞬间,解雨臣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你是在……”
等他吗?
无论他再怎么厉害,也在心中渴望着一份温暖的亲情,能有人送他出门,迎他回来。
“等你啊。”听晚把他没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听完这句话后,解雨臣久违地露出一个笑容。
“怎么样?”听晚问,“讨论得如何?”
“还行,有进展。”解雨臣简略地讲了一遍。
当解雨臣讲到黑瞎子说霍老太太做的点心跟他小时候一位下人做的点心口味一样时,听晚忍不住笑了,“大言不惭啊他。霍老太太有没有生气?”
解雨臣摇了摇头:“没有,霍老太太一脸淡定,到底有求于人,不能发威。”
“然后呢?继续讲。”落日余晖,深橘色的光照在听晚的脸上,不知怎的,见到表姐一脸高兴的模样,解雨臣觉得安心极了。
解雨臣耐心地讲了下去,“……表姐,”说完话后,他抿了抿嘴,“我敢肯定,他是我的同行。”
听晚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我不久之前在外面看到他了。”
“你看到他了?”解雨臣问,“难怪,我们后面聊天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把话题扯到我们三人身上。还提起你。”
什么?
他们的谈话内容居然是有关她的?
听晚难以置信,莫不是刚刚她的眼神被黑瞎子注意到了?
然后他觉得很奇怪,想找人问清楚?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我去,我去。
她旁边的解雨臣注意到她的震惊笑了笑,“表姐也觉得奇怪吧?明明我们从未见过他,他却和我们聊这。”
听晚连续不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堪堪把情绪平复下来:“那他还问了什么吗?”
“还问了我们三人是不是发小,玩得很好。”
*
当家晚上,听晚把这件事记录在笔记里,这些年来,她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我第一见到黑瞎子的时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天很蓝。他从远方走来,身材修长,一身黑,脸上挂着笑容,那笑容毫无温度,像是面具一样,只是挂在他身上。他没有麒麟血,没有发丘指,却与张起灵有一个南瞎北哑的传说,他到底经历了多少事啊。”
听晚叹了口气,站起来,倒了杯水喝,接着回去继续写,“真的希望能有一天,能在他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笑容,哪怕我知道我这个愿望堪比登天,但我也想试一试。”
如钩的一轮清月透过窗户落下来,青灯伴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