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钟,江云衫和程知之就出门了,在楼下买了两个锅贴当早餐。随后两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去了市中心。程知之坐在后座蹬着自行车,江云衫掌着车把,程知之累了就换江云衫蹬,两人就这样骑着笑了一路。
到了市中心,江云衫拉着闸,程知之还要用脚刹,刺耳的声音惹来路边几个行人探究的目光。江云衫一脸黑线。她们找了个自行车寄存处停好车,逛起了街,不过她们的逛法有点奇怪,只关心贴在门上的广告或者门口的广告立架。
“怎么都不招人的啊”一连看了好多家店,眼瞅着这条街都要逛完了,要么是没有招暑假工的意愿要么是已经招满了,江云衫开始发愁,大家都哪来的消息啊,动作也太快了吧,这才刚放暑假第三天呀。
原来两人是在找工作,江云衫想在高中的时候离开家里,就必须得从现在开始打算了,她们能挣钱的机会太少了,要珍惜每一个可以挣钱的机会。江云衫心想:早知道是现在这样,从幼儿园就开始存钱了。
“汉堡店,走走走,进去问问”程知之眼睛一亮,拽着江云衫就进去了。
“姐姐,我想问问你们店招暑假工吗?”程知之看到一个正在拖地的大姐不是很忙,上前询问。
大姐抬头见是两个水灵灵看起来十来岁的小姑娘,想到刚才程知之对自己的称呼,笑出了花,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招的招的,我们经理管这事儿,就在那边,你们去问问”
两人询问一番,很幸运,还要再招三个人。但是经理只看中了程知之,他觉得江云衫太瘦小了,看上去又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根本不像个干活的料子,一直摆手拒绝。任凭江云衫怎么推销自己都不为所动。
旁边的程知之急了,用力的掐了一把江云衫腰上的软肉,江云衫疼的眼眶瞬间就泛起了泪花。
她顺势演了起来:“王经理,不瞒你说我其实是个孤儿,今年刚念完初一,我上学期末刚考了年级第二,可是我已经没有钱交下学期的学费了。”
“我不想辍学,呜呜呜呜,经理求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而且我很能干活的,手上准头也可好了,你让我打多少我就打多少,绝对不会多打,呜呜呜我还会打空心冰激凌呢”
王经理看着面前这个眼眶含泪,苦苦哀求她的小姑娘,心想你挺懂行啊。哎,罢了罢了,那就做回好人吧,希望她能对得起自己的好心和信任。
王经理拍了拍江云衫瘦弱的肩膀说道:“行了,别哭了,明天你俩八点来报到”
江云衫惊喜的道谢,转身兴奋的扑到程知之身上,被程知之抱起来转了一圈。临走之前,王经理还悄悄送了她俩一人一个甜筒,实心的,哈哈。
“这王经理人还怪好的哈,记有机会一定报答他。”江云衫边舔着甜筒边跟程知之说道
程知之吃冰激凌不小心咬多了,被冰的说不出话,含糊的嗯了两声
江云衫手上拿着只缺了一个尖尖的冰激凌,看到程知之手里就剩个蛋筒,无语
虽说工作已经找到,但两人下午也没闲着。回家吃完饭出门,又找到一个发传单的兼职,还是现结的,发了2个小时传单,一人挣了10块。
汉堡店的兼职一小时6块,一天6小时,能挣36块,一个月就有1080元,也是不少一笔钱了。
重点高中的学费一学期一千,书本费二百左右,到时候直接住校,住宿费没记错的话是六百一学期,学校食堂的饭菜也便宜,再加上高中还有奖学金。
这样算来,到上高中之前,每个假期都出来打工,攒的钱完全够自己高中独立生活了,甚至还有结余。江云衫算完账心情愉悦摇头晃脑的哼起了歌。
“想到什么好事?”程知之懒洋洋的问
下午发传单的地方在江边,因为晚上在这边散步的人很多。她们发完后想着反正饭也吃过了回家也没什么事,索性沿着河堤溜达了起来。这会儿正坐在河堤下的台阶上望着江水。
“算了下账,觉得自己可太有钱了”
江云衫整个人都已经靠在了台阶上,像没骨头似的。台阶晒了一天,还是烫的,她就跟没感觉一样,胳膊上蹭的都是砂砾,也毫不在乎。
再看程知之,行吧,要不怎么说她俩是朋友呢,和江云衫一模一样的姿势。两人就这样毫无形象的瘫在台阶上,吹着晚风看着江景和散步的行人,享受这不可多得的惬意。
“我真想就这么一直躺着,躺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滥竽充数”程知之说完望着江云衫“接啊”
江云衫:“树大招风,分起yong涌”
程知之:“永永远远”
江云衫:“永永远远”
程知之:“永永远远”
要不是阶梯后方突然来了一群人,她们可能能玩一晚上,程知之伸手拉住江云衫的胳膊示意她让让路,江云衫一下子没站稳,脚底打滑从台阶上摔了下去。程知之脸色一紧,冲下台阶。
江云衫坐在沙子上屁股生疼,膝盖也火辣辣的,低头一看,已经破皮了,伤口里面还有沙子。好在她们坐在最后一节台阶上,每层台阶也不高,只是摔下去的时候把膝盖蹭破了,其他地方倒没事,程知之检查完江云衫的伤口提起的心松了口气。
后面那群人围了过来,刚才也没注意看,这会儿才发现都是一群年轻人,最大的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穿着打扮都十分“时尚”,什么帆布鞋,吊裆裤,爆炸头,独眼龙刘海,挑染的乱七八糟的发色,漆黑的眼线。嗯,就是要素过多,有点扎眼睛。
“哟,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没事吧,需不需要哥哥送你去医院啊”
一个看着年龄稍大点的男的流里流气的开口,可能是因为个子不高的原因,显得他那个爆炸头尤其夸张,一个头能抵上江云衫一个半,看上去极其不协调。
程知之在帮江云衫弄伤口周围的沙子,江云衫在认真看程知之帮她弄伤口里的沙子,谁也没理这个杀马特皇室冷少什么鬼的。
冷少见没人搭理自己,面子上挂不住了,竟然胆大妄为的弯腰拽住了江云衫的胳膊,斜着嘴角,做了一个自认为凶神恶煞的表情。
江云衫觉得他大概是想学陈浩南的,但是多少有点剑走偏锋了,看起来有点像乡村爱情里的刘大能,没有说刘大能不好的意思。
“问你话呢妹妹,怎么不理人啊?是不是我不发飙,你就当我是helloKitty啊”
江云衫在心里疯狂大喊:有内味儿了有内味儿了!
江云衫:“我打了狂犬疫苗,你以为我会怕你?”
程知之“啧”了一声,一把夺过江云衫的手,附送一记白眼
冷少缓缓的抬头看向程知之,夸张的嗤笑了一声,伸手又把江云衫的胳膊抢了过去,得意的挑着眉毛,挑衅的瞪着程知之。
因为发型的原因只看的到他的一只眼睛,再加上粗粗的还有点脱妆的眼线,达到了一种出其不意的惊悚效果。
冷少可能文化程度不够,有点没懂江云衫说的话,疑惑道
“你打不打狂犬疫苗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人群里有个男生弱弱的开口:“老大,她好像是在骂你,说你是.....狗......”
冷少转身给了那人脑袋一下:“谁让你多嘴,我他妈只要没听懂就没被骂,谁要你解释!谁要你解释!”
江云衫:他是懂自欺欺人的。
程知之:我是一只没有毛的白鸽,你让我无羽
然后再次抢回了江云衫的胳膊,冷少又又又又不要碧莲的抢了过去
程知之当时就觉得社会的包容性还是很强的,不是所有的精神病都住在精神病院,比如这位冷少。
正在江云衫和程知之一脸地铁老人表情的时候,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了,有两只肌肉分明的胳膊从江云衫腋下穿过把江云衫提了起来。
江云衫:?????
看到满头问号的江云衫,身后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轻笑声,随后两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江云衫和程知之的面前。
目测两个人得有一米八往上了,一个穿着无袖运动服,露在外面的胳膊都是劲瘦的肌肉,另一个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穿着绿色的短袖,看样子两人像是在河边运动来着。
脖子上挂着毛巾的男生揽住程知之的肩膀说:“让你俩乖乖在这等,怎么还能摔了,走吧,回家了,再晚咱妈回去又要揍我了。”
“还不松手?”穿着无袖运动服的男生看似笑着眼里却暗含警告,俯视着冷少说道。
冷少见人家里人来了只好悻悻地松手,招呼自己的兄弟们乌泱泱的撤了。冷少一撒手,江云衫的手腕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圈。
毛巾男见对方走了,放下了揽住程知之的胳膊,程知之好哥们儿似的撞了撞毛巾男的胳膊。
“谢了,兄弟”
毛巾男:现在的初中生都这么外向的吗???
“能自己走吗?”无袖男低头问江云衫
“恩??????”江云衫还没回答就被打横抱了起来,行吧,上辈子还没体会的公主抱这辈子体会了一回,感觉还不错。
“别多想,我对你这样的小屁孩没半点兴趣”无袖男开口解释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你就会发现,里面只有学习两个大字”
“行啊小姑娘,思想觉悟很高,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想玩。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随便相信陌生人的习惯可不太好,以后要注意了,这个社会还是挺危险的”
“这不是因为你们刚才拔刀相助了吗,不然我们也不会跟你们走。不过你俩的穿着打扮看着就和他们不像一路人,这我们还是能分辨的,而且你的身上有一股正气,我感受到了”
江云衫开始胡说八道,哪来的正气,她就是天秤座颜狗属性发作,纯粹看人长得帅的顺眼罢了- -
另一边:程知之和毛巾男走在无袖男的身后
“兄弟,怎么称呼”程知之非常自然的和人称兄道弟起来
“朱梓钦”
“啊?背影你写的啊?”
毛巾男心想:我!就!知!道!
没等朱梓钦回答,程知之又问道:“你俩大学生吗?”
“不是,下学期才高三,你们呢?那是你妹妹吗?”
“喔~我们下学期升初二,那是我闺女。”
“?哦,真巧,抱你女儿的是我儿子。“
由于天色已晚,两个小姑娘走夜路不太安全,叶清池和朱梓钦提议送她们回去,江云衫和程知之也没有推辞,小命重要,没啥好矫情的。
叶清池打了电话叫来了司机,四人陆续坐上车,黑色的轿车驶离江边往程知之家的方向开去。
晚上路况好,十几分钟就到了,叶清池摇下车窗露出他和朱梓钦的脸,对江云衫交代道
“伤口回家处理一下,不要沾水,天热,容易发炎。”
“嗯嗯,会的,今天真的是谢谢两位哥...哥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请你们吃饭”
江云衫本来想说两位大哥的,想了下太怪了,磕巴了一下,整了个叠词出来,叫完她自己不好了。
一个25岁的人,叫人家17岁的男高大哥哥???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脚趾要扣出一栋芭比梦幻城堡了。
“行了,赶紧回去吧,家里大人该担心了”
叶清池随意的挥了挥手,看着两个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里才摇上车窗让司机离开。
晚上江云衫都要睡着了,程知之突然从旁边弹了起来激动的说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江云衫直接被吓了一激灵,茫然的看着坐起来的程知之,伸手又拽着她躺下了,迷迷糊糊的问
“什么事啊”
程知之换成侧身躺着的姿势,掰开江云衫的眼皮
“你看着我,你不看着我我说不出来”
江云衫任由程知之掰着自己的眼睛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程知之凑到江云衫耳边用气声说道:“我们是糖,甜到忧伤”
江云衫:..........
江云衫觉得程知之没被自己灭口简直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