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在房间晦暗的角落蜷缩着,抱着被子一言不发。
*嘀——*通讯器启动,她点开了之前的消息。
【舒舒,门口的薯条记得拿,放冷就不好吃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突然开始压着声音呜咽大哭,她好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谁来、谁来帮帮我......谁能帮帮我,谁能帮帮我......”
像是要把从未干涸过的泪水,在这一刻,全部要倾斜而出一样。
*咚咚——*敲门声传来,紧接着是一个熟悉的男声。
“——舒妮奥?我能进来吗?”是埃内斯托。
舒妮奥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哑着嗓子说道:“进来吧......”
看着被月光笼罩的少女,埃内斯托轻轻应了一声:“嗯。”
......
院外,慎楼抱着剑,像根木头般杵在门前。
“年大人......之前该把他放进去吗?”
“他都进去十几分钟了,别再多想。”
“......那这个小姑娘的去留?年大人怎么看。”
“不强求,听她的。”年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她想怎样都行,我无条件支持。”
慎楼默认了年的观点,随后看向路的另一边:“那边——有人来了,脚步不对劲。”
黑暗中的人影脚步有轻有重,听起来像是残疾或者受了伤。
在这座处处流淌着“黑色血液”的城市来说,这其实算不上稀奇事。
哒,哒,哒,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
对方在暗处,自己在明处,慎楼按住刀,等待那人走到月光下。
“......”对方在一个微妙的距离停了下来,月光只照出了他的服饰。
但年认得这身衣服,慎楼也认得:“小维......是你吗?”
少年向前走了一步,微风轻拂,额发轻掠,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在发梢后隐约闪亮,透着莫名的阴郁之色。
“年姐,师父......我是不是,回来晚了?”
慎楼此刻已经陷入震惊之中,只有年朝少年走过去,捧起了他的脸。
有温度,有泥土的味道,这无疑是自家小维。
“不晚,不晚,回来就好,我还当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热的液体顺着年的脸颊流下,少年微笑着用手为她拭去泪水。
“我也不知道。等我搞明白,一定和你说。”
“嗯,嗯!小维......去找你师父,好好和他说说。”
“——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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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姐和师父都没多问,这也让柯维疲惫的精神有了缓冲时间。
可能对他们来说,自己活着的事实才是最重要的。
师父和年姐承诺会保密,当做自己真的死了。
而且......在目的达成前,只有少数人可以知道自己还活着的真相。
柯维把手放在在门柄上,正欲转动,却听到了屋内两人的对话。
他就这么静静听着,一动也不动。
好像......舒舒的情绪稳定下来了?
埃内斯托这小子还蛮上心的嘛......
施加在门柄的力量逐渐变小,柯维最终把手收了回去。
或许自己从她的生活离开一段时间会更好,她的心智还是不够成熟。
——少年转身走出院门。
“年姐,师父,我的事不用告诉舒妮奥......我会当面和她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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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廊 某处时空
“——你还在骗他。”身着宽大浅蓝色斗篷的神明开口说道:“他甚至以为他这是第一次来这里。”
另一位龙族青年冷冷地回答:“骗他?那什么又是真的?什么是真实?告诉了,他受得了吗?”
“对于凡人,做什么、和谁在一起,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这是真实。”
“而对于现在的他,仅仅是摆脱你的控制就算真实。”
林北掐指一算:“......那咱们打个不下注的赌,怎么样?”
“,,,,,,可以,赌什么?”
“就赌接下来半年发生的事情。”林北轻笑道:“第二个转折点,我赌他还是会按我的想法做事。”
听闻此言,祂鄙夷地用鼻子喷气:“看来我只能赌他会违背你的「良苦用心」了。”
“他很快就会尝到力量的甜头。他失去太多东西了,绝对会像落水者一样死死抓住这根稻草。”
林北的话语中满是自信,他坚信自己会赢。
“看似是我让他选择,实际只是我猜得对,而且他要走的路正好合我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