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这里的人属于哪一阶层。”
坎黛拉大步踏入草坪,原本喧闹的气氛忽地有些冷却。
忙碌的仆人和侃侃而谈的贵族商客们似乎都停顿了一下,那些笑吟吟的年轻人也停止了社交,一起转过头看着他们。
“是坎黛拉女士啊。”
“不愧是女中豪杰,走路都这般飒爽。”
“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
“旁边的小子是护卫吗?还是男伴?这么年轻。”
“不知道,但估计不会简单到哪去。”
“哎呀呀,还真过来了。”
人群中,不少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坎黛拉是这场晚宴的主人,她到场肯定是理所当然——让他们感到惊讶的其实是那个走在她旁边的,步伐轻松的少年。
不论是男宠还是得力部下,柯维看起来都太年轻了。
“今晚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别让这里发生流血冲突。”坎黛拉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少年耳语道,“我还有很多人要见,就在这里分开吧。”
柯维咬牙:“这种事非得在一堆人看着的时候明目张胆地偷偷说吗?!”
坎黛拉却无视了少年的抱怨,对来宾们张开双臂。
将落未落的夕阳照在她身上,染出一片金黄。
“欢迎来到双日城多索雷斯,希望各位在这里玩得尽兴!”
语毕,她对柯维使了个眼色,带着保镖向内厅走去。
坎黛拉的一通操作,基本就是把柯维推到了“明面”。
“先生,是想进厅吗?请随我来。”
“先生喝什么酒?如果您想喝混合酒的话,里面还有调酒师为您服务。”
两名侍者主动找上了柯维,坎黛拉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眼里——这位客人必定是要好好招待的,容不得一丝怠慢。
柯维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点了点头。
“来杯度数低一点的葡萄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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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酒店是多索雷斯最奢华的饭店。
无论是装潢、气氛、科技还是服务水平,都给柯维一种强烈的高级感。
顶灯用的是水晶吊灯,侧枝被吊绳固定,延伸了整个天花板。
厅内的人也不少,柯维打发走侍者后,穿过人群去往角落处的座位。
这短短几十米的路程,柯维也没有停止观察身边人的举止言行。
毕竟他今晚也算半个保镖......好吧,可能连半个都算不上。
男士笔挺的西装,女士优美的礼裙,斟满美酒的玻璃杯叮当作响,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杯中变得空空如也。
年长的人将这场宴会看做达成合作获取利益的契机;他们带来的年轻人则单纯把——或者说只需要把这次宴会当成社交的场合。
他们穿着最好的衣服,骄傲地报出自己的姓氏。
贵族小姐们讨论着新流行的时尚与身边的帅哥,少家公子们则会把在场的每一个女孩都谈论一番——衣着,容颜,裸露的肌肤,他们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唔,看起来都是非常有钱的家伙】
来到最角落的桌子坐好,柯维调整好坐姿。他一边小口抿着价格高昂的葡萄酒,一边观察着人群的反应。
各种精致的菜品被摆放在桌上的托盘内,有乌萨斯的列巴、炎国的江南菜、叙拉古的肉酱面,甚至还有东国的生肉刺身。
年轻人看他的眼神大抵分为两类,女生的眼神跃跃欲试,男生的眼神则是忌惮与尊敬的混合。
——但柯维只能在心里抱怨麻烦。
六点半一到,坎黛拉上台讲了几句,宣告这次宴会暨舞会正式开始。
“这被她整的,是都不敢和我来搭话了吗?”
清净一点倒也好,柯维晃着高脚杯,看玫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打转。
这里和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横跨两次泰拉的柯维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贵族豪强们用金钱筑起了这堵高墙,一堵隔绝现实的易碎高墙。
估计坎黛拉和那几个商人谈得正欢呢......希望梅兰德和莱茵生命的人别来找茬,柯维至今还没看到罗德岛的使者。
但是,有些东西就是那么玄乎。
“——嗨,帅哥,介意我坐这里吗?”
“请便......缪尔赛思小姐。”
“欸!?你还记得我啊?”缪尔赛思一身茶色抹胸礼服,并起腿坐在柯维身边:“那太好了!我还以为要再自我介绍一次呢,那未免也太~~奇怪了。”
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的就是莱茵生命,柯维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话。
“别担心嘛,这里可是多索雷斯,我可不敢有别的意思......而且,据我观察,想来找你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至少还有三伙人哦~~”
缪尔赛思调皮地笑着,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令人头疼的话。
少年微微皱眉,颔首道:“那贵司找我又有什么事呢?”
“我可只是个人名义来找你聊天哦,莱茵生命只和......哎呀,忘记你也是外交部的了。”
缪缪微微吐舌:“好吧好吧,是我考虑不周——但我的确有问题想问你!”
“——往后,别贴太近。”面对缪尔赛思朝自己主动凑过来的行为,柯维抬手回绝。
“(ˉ▽ ̄~) 切~~好吧好吧。”缪尔赛思眼看不能得逞,只好老实坐着。
柯维抿了一口酒,静静等待她的问题。
“听说你三拳就把我们的防卫科主任干倒啦,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咳咳咳——这是能问的吗?”
如果刚刚没把那口酒咽下去,柯维估计会喷她一脸。
“怎么啦?我只是好奇而已~~难道说,这是什么透露不得的商业机密?!”
“没那么夸张,当时......算了,换个我能做到的吧。”柯维摇摇头,示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缪尔赛思突然退后一步站起,居高临下笑眯眯地看着柯维。
“——嗯?想干什么?”少年很是不解。
朝他伸出手,缪尔赛思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柯维先生,能和我跳支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