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维站在院子中央。
三天啊三天,这三天他是怎么过的!
胃部疼痛难忍,吃嘛嘛不香,每次上厕所都是煎熬。
前世的怪兽先辈说不定都略逊一筹!!!
年只能满脸愧疚地照顾柯维,慎楼对此却笑而不语,只是说“养好了再学”。
今天,是正式开始学习的第一天。
慎楼换了身打扮:透明的斗笠,充当蓑衣的羽披——甚至还戴上了手甲,腰边挂着一柄剑,背着手站在柯维面前。
“咳咳——”
师父明显有话要说,柯维静静等待。
然后,慎楼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小本子,转过身去翻看起来。
柯维:?
年:?
“......我这也是第一次正经教徒弟,别盯着我看了。”
老船夫看了一会儿后,终于转过身来。
“我和年大人谈过了,以七天为一个周期,两天剑,两天源石技艺,一天剑,一天源石技艺,最后一天休息。”
慎楼解释道。
“学剑,首先得把基本功搞扎实一点,再加上你那是刀不是剑,我还把自己的剑法稍稍变通了一下;你可要做好很长一段时间不练剑的心理准备。”
“源石技艺由年大人来负责,具体内容她会解释——你可以放心,不会出现让你没力气参加第二天学习的情况......如果有,那也是在你休息那天。”
“!!!”
“开个玩笑,莫要当真。”慎楼抬抬下巴,接着讲下去。
“天赋尚且不论,你不要想太多,脚踏实地扎实走好即可......小子,过来搭把手。”
“好!”
慎楼抱起墙边的两根木桩,走到泥地中插下。
“砸进去,勉强能立住就好。”
末了,慎楼还用脚踹了踹,确保木桩是松动的。
“意马心猿锁黄中,拿住丹田练内功——蹲马步,蹲到稳为止。”
他拿出一壶跌打药放在旁边,对年使了个眼色。
“欸,师父你不考虑买个大点的船吗?里面有个小客厅那种。”
“嗯,是要买个大点的了,不过还是用桨划舒服。”
“你好好练,有什么事就喊我。你师父去划船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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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柯维愣了好半天,所有的疑问最终汇成这个语气词。
几句话把自己打发了?
转念一想,好像还真不用太麻烦,毕竟前世的影视剧和都有夸大成分。
——不就是站桩嘛,认真做肯定没问题的!
少年转着圈打量泥地中插着的两根木桩。
“好像有点松动啊,而且想上去也只能双脚起跳,但我跳上去能站稳吗?”
左想右想,不如试上一试。
设想好落点,跳——站上去了!
“哎——欸!哎?!”
噗叽啪嘭!
“啊......我靠,我的屁股......”
“疼疼疼疼疼疼!!!”
在地上扭成一条蚯蚓的柯维无意间瞥到了慎楼留下的跌打药。
——原本以为用不上,现在的问题却成了够不够用。
......
“恰饭啦,你在做撒子呢——哈?”
年端着一碗饭来探班,于是发现了一脸生无可恋的泥人柯。
“噗哈哈哈哈哈哈......”
她没憋住,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少年走上前来接过碗,声音中带着失望:“年姐,我最多蹲,不,站两秒,根本蹲不下......”
“没事!慢慢来!先吃饭......哈哈咳。”
柯维熟练地拿起筷子,开始无情扒饭。
青椒炒肉,只放了一点点辣椒,配上米饭就是标准的炎国家常菜。
这么一想,还有点怀念上一世那段平和的时光了。
“你没摔坏吧?要不要我让你师父指点你一下?”
看了一会儿后,年忍不住问道。
“唔用(咽),这东西还是得靠自己。”
“我反正不懂,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啦——但你记住,不准偷懒摸鱼!”
嚯,摸鱼都出来了。
“放心,我一定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你小子,少说点官话!”年一脸鄙夷,“还有,你这炎国话说的怎么这么地道,甚至还有点姜齐城那边的口音......有一说一,那边的人真能喝啊。”
“呃,自学的,市长教的。”
“坎黛拉?她好像是会说炎国话,还很地道,林北跟我提过——啧啧,是个可怕又可亲的女人,和我完全不一样。”
“哦?你怎样?”
“人见人爱,热心善良,实力强大,有创造力,心灵手巧......剩下太多就不细说了!”
——但凡她在别人工作的时候不劝他们打麻将,这句话柯维还能半信半疑地接受。
“你师父不太会教人,等着时间长了你们之间熟悉就好了,凭他的实力,教会你应该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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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去,柯维累成了小狗。
成果自然也是有的,他能保证以普通的姿势站住十秒。
奈何泥土过于松动,在下压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就会歪斜,导致根本做不出标准的马步动作。
“小子,今天练得怎么样?”
慎楼敲了敲门,进房查看爱徒的情况。
“师父......”少年立刻坐起来,满脸自责:“练得不怎么样,马步都站不出来。”
“那要是能站出来,我就应该把你送到皇宫里面领赏,因为大炎有了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您真会说笑,我是玻利瓦尔人。”
“哦,玻利瓦尔还有骏鹰啊,你别欺负我老糊涂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骗您就是不孝。”
“你小子,俏皮话说的倒是挺溜到。”慎楼嘴角一斜。
“走,出来,让你看看什么叫挥雨为剑。”
“哦,哦?哦!?来了!!!”
鞋都没来得及穿好,柯维冲到了院子里。
“——正巧下雨了,我给你展示展示。”
细雨之中,老者掷出一个火折子。
然后拔出了腰间的那柄老剑,将其沐浴在雨中。
挥剑——
沾上的雨水裹挟着幽蓝色的剑气,把空中的火折子带成了一片四散的亮色线条。
产生的气场几乎刮倒了几棵刚种下的小树。
寒芒入鞘。
“谋略杀人,以天下为棋盘,兵不血刃,万里浮土,流血漂橹。”
“刀剑杀人,三尺之内皆可杀。”
慎楼的眼神很复杂,他不奢望少年能听懂自己的话。
“学会用,不一定能学会用途。”
“唉......我反正说不明白,只要明白的不是太迟,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