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蓉怒气腾腾的瞪了一眼瑟缩低头的青年,他是何府管家的侄子,本想安排他进元府当差,做她的眼线,谁知这般无用。无用就无用吧,还丢尽了她的脸。
“废物。”
元翎肆意地笑了笑,又道,“还有那日,我好心好意请承宇表哥吃饭,结果他却故意往地上丢了一块骨头,企图让我滑倒,结果苏家二小姐为护我,自己摔了一跤。这件事,破岳哥哥可以为我作证,因为,他亲眼看到是承宇表哥所为。念在大家都是亲戚,原本我也只是想息事宁人,既然姑母言之凿凿上门来问罪,我倒要问问,这件事您又当如何?”
虽然元翎怀疑马儿发狂与何承宇也有关,但考虑到没有证据,便没有提及。
前两件事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件事最好不要是他做的,否则,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被对方杀了个措手不及,元蓉嚣张的气焰顿时收了收。
虽然何家吃了大亏,但人家有证有据,不容她辩驳。如今看来,也只能哑忍了。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家承宇平日里最是孝顺懂事,或许,他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开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吗!若是苏家发现这件事是承宇表哥故意为之,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何家遭殃也就罢了,牵连我们元家算怎么一回事?”
元翎的一番分析,倒是把元蓉说懵了。
沈君如想了想,最终替元蓉说了几句好话,“翎儿,都是自家亲戚,可否看在大伯母的面子上,保守这个秘密。我想,你承宇表哥一定知道错了。”
元蓉猛然回过神,朝元翎露出一抹谄笑,“对,回去,我一定好好说说承宇,绝不再犯。”
“也罢。希望他能改过自新吧。”
月上枝头,寒风凛冽。
院子中,坐在秋千上的元翎心事重重。
让阿冥去查富贵赌坊的事儿,也不知有没有音信了?
梁明远这个人,简直十恶不赦,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铲除他了。
“想什么,这么出神?”
听到熟悉的声音,元翎勾唇一笑,“阿冥,你为何每次来都偷偷摸摸,是不是没上门提亲,不敢来啊?”
“阿翎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没提就没提呗,反正我也不着急嫁,顺其自然。”
在元翎看来,自己才16岁,还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呢。晚两年成亲也不迟,再说了,她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若是嫁入北冥家,势必受到影响。
听了元翎的回答,北冥潇或多或少有些失望。他倒是急,但形势不允许。
看样子,阿翎的心思一心扑在了自己的生意上,可对于北冥家而言,区区一个鲤鱼门,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尘埃一粒。只怕到时,偌大的家业摆在阿翎面前,她都懒得管了吧!
转了个心思,北冥潇说起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你让我帮你查的事,暂时没有进展。梁明远为人太过小心,我派去的人打探了许久,也没发现他那些有问题的账簿。或许,我们该换个思路,让对方自己露出马脚。”
两人的眸光不谋而合的对上,各自露出一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笑。
于是翌日,梁家堂而皇之进了一个小贼,不多时,厨房便着了火。
一群下人呼天喊地,“走水啦,快救火”,整个梁家乱成了一窝粥。
梁明远喝斥人赶紧去救火的同时,自己第一时间赶往了前妻王春华曾经住过的院子,掀开床单被褥之后,打开一个隐秘的暗格,并取出里面的一本册子,紧张的翻开来看了几眼,随后深深吁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黑衣小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册子夺走,梁明远还来不及反应,人就跑远了。
没想到对方会来个声东击西,气得他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差一点吐出来。
“来人,快抓贼。”
可下人们全去救火了,根本没人理会他的命令。
事态重大,梁明远也不顾家中火势情况,当即赶往沧澜城,将这件事亲自禀报给了雷敬。
雷敬得知后,气得大发雷霆,直接踹了他两脚。
“主子息怒。当初,我怕事情泄露,为保守起见,将账簿一分为二。那小贼窃走的那半本册子,记录的都不是重要人物,想来也掀不起什么浪。”
雷敬微微一愣,怒气渐渐平息,“梁明远,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一手。”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他沉着脸道,“你对我,是不是也留了什么后招啊?”
“小人不敢。”
“不敢?哼,你连你的好兄弟都敢毒死,还有什么不敢的?我丑话可是说在前面,背叛我,下场可想而知。”
“小人明白。”
与此同时,元府,微澜院。
元翎手中持着半本册子,嘴里笑开了花。
“阿翎,别高兴得太早,你仔细瞧瞧那册子?”
听到北冥潇的提醒,元翎狐疑的前后翻看,很快,她就发现了端倪,气呼呼地喝道,“真是个老狐狸,居然给我使诈。想来,丢失的部分才是关键。”
“嗯。今天这么一闹,已经打草惊蛇了,要想再拿到另外半本册子,怕是难于登天。”
元翎还以为拿到富贵赌坊那些有问题的账簿,就能打击报复梁明远,没想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复杂。
不过,再难也得试试,总不能前功尽弃吧。
元翎再次翻看账簿,这一次,她十分认真。
不知过了多久,她蓦地抬头,眸光中透出一丝不可查的高深。她将账簿递给北冥潇,语气中带着一丝雀跃,“阿冥,你看看这个人,虽是家族中的旁系子弟,但每一次还款都特别准时。你猜,是谁帮他还的赌债?”
一个大家族,最重视血脉,嫡庶有别,尊卑有序。一个旁系子弟,无权无势,能分到多少份例?如今他有胆私借巨债,却又准时还款,若是背后无人,谁能信!
“赵宏才?若是我没记错,他应该是赵贤明的堂侄,父母早逝,从小寄养在赵家,与赵贤明的嫡子赵亮走得很近。你的意思是,真正欠赌债的人不是赵宏才,而是赵亮。”
“有没有这个可能,查一查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