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休息,元翎感觉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便想去墨河边看看,毕竟原主是死在那条河里的。可她对原主的记忆一概不知,不知道河的具体位置,所以出门前,特意请教了元清。
元清担心姐姐再做出什么傻事,执意要跟去。
元翎无奈,只好一再保证,自己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了,所以不会再纠结退亲一事,更不会荒唐到自我了断。
拗不过姐姐的坚持,元清才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昨天,他好不容易才从地里刨出了两个红薯,但今天的午饭和晚饭,可都还没着落呢。娘亲帮人绣了不少锦帕,可那些人都无赖的要求赊账,所以,他想再去那块贫瘠的地里刨一刨,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元翎傻呆呆的站在墨河岸边,望着川流不息的河水,若有所思。
这时,附近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元翎躲在一旁好奇的望去,一男一女不期然出现在墨河岸边,年纪与她相仿。
“二旦哥,你说,元翎那丑丫头,会不会去村长那告发我们呀。”
“放心吧小雅,我昨儿个晚上去了她家,本想警告她小心说话,结果发现,那个丑女人弄伤了脑袋,连自己的娘亲和弟弟都不记得了。”
“真的?没想到,就连老天爷都帮着咱们,看来,她真是活得有点多余了。”
两人对话的内容,被元翎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她原本还以为自己失足是意外,没想到是奸人所害啊。
不过,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呢?
元翎见来人渐行渐远,径自走了出来,一个猛子扎进河中,不到半炷香,就意外逮到一条大鱼。
刚走到家门后,就听屋内传来一阵动静。
“娘,对不起,我抛了一整天,也只抛到了这一个红薯。”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清儿,你姐姐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还虚着,这样,待会她回来,我们就佯装着吃完晚饭了,把这个红薯让给你姐姐好吗?”
“好。”
听到这里,元翎瞬间眼雾蒙蒙。日子都过到这个份上,元清和莫雨娘还一心想着她,怎能叫她不感动。
咯吱一声,透风的木门被推开。
元翎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娘,清儿,我回来了,快看,我给你们带好吃的了。”
小家伙赶忙走过来,见到自己的姐姐手上提着一条大鱼,嘴巴惊讶得张成了o字型,“姐姐,这是……”
“我抓的,怎么样,厉害吧,今天我们开荤。”元翎得意一笑。
莫雨娘也走了过来,原本脸上还笑意连连,突然想到什么,又黯淡下去,“翎儿,你身体还没恢复呢,怎么敢下水,要是再出事……”
话没有再说下去,莫雨娘落寞的摇了一下头,便拿着那条鱼去炖汤去了。
元翎知道,娘亲是在担心她,忽的鼻翼一痒,心里暖洋洋的。
小家伙见姐姐发呆,伸出短小的胳膊在元翎面前缓了缓,“姐姐,你没事吧?”
“哦,没事。姐姐在想啊,从明天起,一定脚踏实地,好好种地,带着咱们的小清儿发家脱贫。”
“嗯嗯。”元清用力的点点头,总觉得姐姐这次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后,整个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一连吃了几天的鱼,元翎决定换换口味,所以天不亮就带着竹篮子上了山,准备采些菌菇炖汤喝。刚翻过一座山头,她便听到一阵诡异的声音。
“啊——啊——”
伴着一声重重的低喘,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元翎一阵哆嗦,立刻明白了一切。
本来,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她并不想多管闲事。但下一刻传来的熟悉声音,却让她愕然停住了脚步。
“二旦哥,你刚才……把人家都弄疼了。”
“对不起小雅,是我太想占有你了,直到现在,我都还感觉这一切有些不真实。答应我,不要嫁给梁羽墨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许久,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二旦哥,你是知道的,我们杜家和梁家订的是娃娃亲,我虽与梁羽墨没有感情,但他在县衙当差,他爹又是咱们墨溪村村长,我们杜家不敢得罪啊。若是你我的事儿被他们知道,指不定抓我进猪笼呢。”
“他敢?谁也不许伤害我的女人。”
“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不过,这事儿得先缓缓,我再想想办法,好不好?”
“听你的。”
早前在墨河听到了那不寻常的一番话后,元翎特意打听了一番。若是她猜得不错,偷情之人,就是李二旦和杜清雅。
听完墙角,元翎小心翼翼准备开溜。不经意间,瞥见草丛中有一条锦花蛇,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狡黠。
她以前执行任务时就被这种蛇咬过,有毒但不至死,不过也够呛。
“哼!遇上我也算你们倒霉,那我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
元翎捡起一根长木棍,从地上撩起那条蛇后手臂飞速旋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向正处于“温柔乡”中的男女。
只听一阵尖叫,柔情蜜意的二人顾不得衣衫不整,四处逃窜。
见锦花蛇扭动着身子快速逼近,眼看就要遭殃,李二旦想也不想,将杜清雅往前一推。
“啊——”杜清雅忍受痛苦的同时,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不远处的男子,“二旦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为了你,不惜背叛梁家,还把我最宝贵的第一次都给了你……”
“小雅,你不要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撂下绝情的话语,李二旦捡起地上的外衣撒腿就跑。
很明显,他是不想管杜清雅的死活了。毕竟,杜清雅如今毒气攻心,生死未知,带着一个拖油瓶只会令他雪上加霜。再者,若是被人看见他与杜清雅有染,梁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在暗处看戏的元翎忍不住摇头,见过男人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正打算离开,想了想,元翎又重新折了回去。
此时杜清雅已经陷入昏迷,她帮杜清雅吸去毒血,穿好外衫后,才姗姗离去。
虽然她与杜清雅有些旧怨,但罪不至死。同为女人,杜清雅确实可怜,就当是小惩大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