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整个午后秦苏和司敬俢都在房中度过的,时刻关注芳草阁动静的宋家父女,尤其是宋思着实有些坐不住。
“爹,您说他们在谈什么事儿?”
宋景濂本想说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什么正经事儿,可话到嘴边,看了看宋思,一脸无奈的说道:“以后在苏儿面前说话有些分寸,不可鲁莽。”
“爹,您不会真将这个表姐放心上了吧?”
“思儿你……”宋景濂看着宋思道:“枉你娘还是大儒之后,把你教的就这点儿眼界?”
宋思一听宋景濂因为秦苏教训自己,哪里肯服气,当即瞪眼跺脚,女儿气十足。
宋景濂也不惯着她,低声训斥道:“你给我记着,自己是宋国公府里正经八百的嫡小姐。”
宋思哪里有心情听宋景濂那些,这个嫡小姐她都做了十五年了,她稀罕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辅。
一边儿朝外走,一边儿想着这些年她娘念叨着的那些什么王孙贵族,什么清流世家,哪个能有司家贵,哪个能有修哥哥的学识!
不觉间脚步走到了芳草阁,只见秦苏坐在树下的躺椅上,悠哉的喝着茶。
哪里有司敬俢的影子!
秦苏哪里是悠哉,是配合司敬俢演戏呢,至于眼给谁看,正是宋家这对父子。
司敬俢将京城里的形势,各种势力以及过往纠葛都跟她说了一遍,尤其是宋国公府内的人。
秦苏问司敬俢为什么告诉她这么多。
司敬俢当时只是笑而不语,其实他的私信是希望秦苏早日了解京城内的人和事儿,到时候不至于尴尬,还有就是希望她能早点独立一面,司家需要一个这样的长孙媳妇!
秦苏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他不说,她便装作不知。
宋思在门前站了片刻,便离开了。
她不是不想进去问清楚,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一切发生的悄然,但守在暗处的暗六看的分明,司敬俢也自然知道了这事儿。
秦苏闲来无事,去了胡管家的院子,一来是想去看看那个孩子,二来想知道那件事儿胡管家做的如何。
还没来得及出门,司敬俢便说要带着她出门。
秦苏是被强行拉上马车的。
心情不爽!
“司敬俢,我今夜真的有事儿!”
“我的事儿比你的重要!”
秦苏语噎,那叫一个堵得慌,上不来下不去。
秦氏夫妻的坟茔没有像这个时代的人被埋于风水极佳的荒山,而是按照现在的习俗葬在了秦家田地中。
马车一路疾驰到了郊外,秦苏开始不明白,可这路她不陌生,也就明白了司敬俢的意思。
马车内一盏马灯摇摇晃晃,秦苏通过昏暗的光,看向对面的司敬俢。
司敬俢闭着眼没说话,待到地点时,司敬俢冲着车厢外喊了一句:“都齐了吗?”
扮作车夫的暗六回了句:“主子,到了!”
待马车停下后,秦苏和司敬俢先后下车。
开始秦苏只是在猜想什么人会来,直到下车后,感受到一道道冷冽的气息,她瞬间明白。
火把,像是预定好的,一瞬间点亮。
秦苏放眼所到之处,皆是身着与暗二和暗六服饰相同的人。
不待司敬俢发话,众人齐声喊道:“见过主母!”
秦苏的心里似是被堵住了一半,司敬俢这个男人,太自以为是,知道她被宋思那句修哥哥惹的不高兴了,也不哄,这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对她绝不是简单的信任和爱。
司敬俢牵着秦苏的手:“令牌已在夫人手上,见令牌,如见我!”
秦苏这才想到那块令牌,想到在空间内,现在也着实不方便拿。
秦苏晃过神,这些人已经各自散去。
司敬俢看着秦苏,指着不远处那道门:“夫人不请为夫进去坐坐?”
“司敬俢,你把暗卫都召集来,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司敬俢揽着她的肩:“胡管家已经在里面等了,咱们也进去吧!”
“连我秦家最忠心的仆人你都能使唤,司敬俢,你可以呀!”话是这么说,秦苏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果然如她所想,庄子桌子上摆着各种贡品,最夸张的是还有一桌子饭菜。
当秦苏看到那些菜品时,她的手环住了司敬俢的腰,头抵在他的胸前,泪目。
这些菜全若她没记错的话,全是秦氏夫妇喜爱的。
原以为他图秦家财产,于她也不过是看做一个责任,若真是出戏,司敬俢太会演了!
秦苏此刻决定若司敬俢即便是逢场作戏,她也陪他演下去!
司敬俢摸着秦苏的头:“傻丫头!”
秦苏只将抱着他的手搂得更紧了些。
“好了,胡管家还在一旁看着呢!”
胡管家只是淡淡的看着,眼里全是笑意,扫向一旁的碧珠,脸上更是一脸幸福之色。
碧珠与胡管家对视一眼,羞涩的低下了头。
秦苏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将手从司敬俢的手中扯出,然后牵上了他的手。
司敬俢看着秦苏牵着自己的手,嘴角微微翘起,这丫头终于主动牵自己的手了。
祠堂前。
秦苏接过胡管家燃起的香,放进香炉中,随后行跪拜礼。
祭拜之后牵起司敬俢的手欲要往外走,却没牵动。
秦苏不解的看着司敬俢。
“你我已是夫妻,岂能不拜!”
胡管家听到司敬俢如此说,眼眶瞬间湿润,颤抖着手将香燃起。
司敬俢接过后,行了与秦苏无二的礼。
礼成后并没有急着起身。
而是跪在原地,无声的看了一会儿那两块牌位,几个呼吸后才起身。
秦苏和司敬俢二人牵着手先后走出。
圆月当空,皎洁如昼,清凉的月光洒在了这对璧人身上,胡管家带着碧珠等人退到远处。
秦苏的头歪靠的司敬俢的肩,一脸幸福的问道:“司敬俢为什么是我?”
司敬俢将秦苏的手放在了胸前。
秦苏感受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
“秦苏,你去过京城吗?”
“什么?”秦苏一脸茫然的看着司敬俢,她穿越而来,那些太遥远的记忆更是记不得。
司敬俢:“你就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什么吗?”
司敬俢揽过秦苏的肩:“你五岁那年可去过京城?”
“然后呢?”
“通水河畔,一个失落的少年,你还记得吗?”
秦苏哪里记得,只得试探的问道:“那是你?”
司敬俢从袖中掏出一个发簪,由于年代久远,发簪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