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处的老者已经看到院子里的三人。
p只是他那紧皱的眉头,以及没由来的慌乱出卖了他此刻的不安,太顺利了。
“尊上?”
旁边的刺客催促问道。
老者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则亲自下了院子,待走到三人身边时,淡淡的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间。
“福王,受苦了!”老者谦卑的行礼道。
暗二搀扶着那人的手不由得用了几分力,他的眸光微垂。
没错,那名男子真的身份便是黎国的福王,受黎国国王命令来大魏实行一项任务,只是还没来及跟人接头,便被司敬俢给抓住了。
这位福王的先祖是异姓王,之所以这么大动干戈的让阿木王子来救,这位福王虽然拉胯了些,可他身后是福王府。
福王府掌握着黎国皇城半数兵权,阿木王子这次来虽是铤而走险,可若将他救出来,有恩于他,也就得到了福王府的支持。
假福王虚弱的说道:“哪儿来那么多虚头巴脑的,快找些咱们大黎的吃食来。”
老者听到福王这话后,心里稍稍安了些,这的确是福王的性子,只要命在,什么都没有吃重要。
“福王稍等!”老者转身去了那间屋子,外面一切如常,待到里间,见到了还未关闭的密室,只是待他走进去,那密室却自行关上,情急之下老者用全力打开,却未能推动密室的门半分。
而密室外,司敬俢埋伏在周围佯装攻击的暗卫纷纷跃出,暗二三人急忙撤离与那些潜伏的刺客汇合。
众人边打边退,几名刺客拦着司敬俢暗卫给众人撤离的时间。
终于在除了暗二三人之外仅剩两名刺客的情况下到达了阿木王子的住所。
留守的几名刺客见几人将福王救了出来,急忙朝着里间走去,掏出一个鼻烟壶在阿木王子鼻间,让他嗅了嗅。
“主子!”
阿木王子先是一怔,而后快速起身,待看到坐在一旁浑身是伤却大口塞着食物的福王时,愤怒消了几分。
“福王?”
福王点头,扭头看着阿木王子,刚要一起,仿若是牵动了伤口,痛得脸部扭曲。
阿木王子忍着心里的嫌恶,柔声安慰道:“别起来,福王受苦了!”
暗卫扮演的福王,眼中却流出了眼泪,心里忍不住咒骂道谁能告诉他这位福王为何嗜吃?快撑死他了!
见福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终于忍不住险恶,坐到了一边,看着其他刺客道:“去,联系咱们得人,天黑前出城!”
他这话说出口,那暗卫迟疑了一下,阿木王子这才打量周围的人,发现少了那老者,急忙起身道:“尊上呢?”
众人纷纷垂头不语。
这话假扮者暗二三人最有发言权了。
福王吃东西的嘴像是被卡住了,愣在那儿一动不动。
暗二恢复道:“回殿下,尊上为掩护我等,至今下落不明!”
“什么?”阿木王子倏地起身,双目圆瞪,冷然说道:“多久了?”
“快,快一个时辰了!”
阿木王子瘫坐在木榻上,一脸的怒然,转头看向福王时。
福王嘴里的吃食不知是该咽下去,还是该吐出来,好死不死的竟然打了个嗝。
暗二心里那叫一个幸灾乐祸,暗六估计已经撑坏了吧,也十分庆幸,他原本是假扮福王的,神医看到暗六后改变了主意,可谁让他跟福王的身形最接近呢!
阿木王子知道,一个时辰对一个高手来说意味着什么,尊上可能被司敬俢的人围杀了。
只是他不敢相信,在一名刺客去联络据点人安排撤退时,他依旧坐在座位上等,直到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手上,才说道:“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申时刚过!据点的人已经打点好了。”
即便再不信,也只能这样了。若不趁早出城,怕是出不去了。
“走!”
只是当他们出现在街头的街面上一队队士兵让阿木王子拧眉,这么大动静怕不是为他们,可没有时间大做文章了。
几人顺利出城,待坐上事先安排好的船时,他翻身下了船,冲着那些人道:“尔等听令……”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名从老者手里接过迷药的刺客便将装有迷药的小瓶子打开,快速在阿木王子眼前晃了一下。
阿木王子软倒在地。
暗二三人惊讶的望着他。
假福王一脸惊诧的指着软倒在此刻怀中的阿木王子:“他他他……你你你……怎么真敢?”
暗二心里腹诽: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这么对主子的,他怕主子醒了将他大卸八块。
好在尴尬的场景没过多久,船家便走了进来告诉众人,很快到入海口了。
众人知道,这算是暂时安全了。
暗二和福王三人不自觉走出船舱,看着城内的方向,三人虽未言明,却是无声的对司敬俢和那些兄弟告别。
只是他们的兄弟和主子,此时忙疯了。
司敬俢等人离开那宅子后,暗卫便告知曹府里禁足的官员和后宅夫人中几人出现力气症状,便是郎中也不能确定具体缘由。
司敬俢想到了秦苏的话,或许,说不定是沙蔓中毒的症状。
“将那些人,绑起来!”
暗三问道:“主子,后宅夫人也绑?”
“但凡出现类似症状的都绑!”他说着朝着巡抚衙门走去。
随着夜幕降临,江南官场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清洗。
司敬俢给熊友林的命令是:凡是家中发现沙蔓的官员府邸,人员一律收监,府邸查抄。
熊友林给手下的命令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一人。所以,这一夜,江南凡是家中有沙蔓花的府邸,皆是哀嚎一片。
被困在曹府内宅的女眷中,白夫人搂着白浅薇躲在角落里。
眼见着一名夫人倒地,抽出,双手不停的在身上抓挠。
两名卫兵将那名夫人拖走。
而那妇人不是旁人,正是江南织造的平妻。
“娘,我害怕!”
白夫人轻轻拍了拍白浅薇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别怕,你爹的官位最低,就算有事儿,也打不到他头上。”况且,他还站在了司敬俢的队里,他们一定不会有事儿的。当然,这话白夫人没跟白浅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