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口,有点不敢上前。
三天没见,也不知道白景月怎么样了。
如果她去找他,他又催动灵力轰她出去怎么办?
可是白昱桑又说,怕他想不开。
沈青叶认真地想了想,真心觉得白景月就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那还是要去看看他。
而且,她还要想办法问他晶石的事情。
沈青叶扶着门框,将头探进去,轻声喊,“少主?我进来啦?”
没有人回应。
沈青叶吸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卧房内,床上侧卧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他面朝里面躺着,长长的尾巴从身后耷拉着垂到地上。
那尾巴上原本漂亮的白毛被剪得凌乱不堪,坑坑洼洼,着实难看。
沈青叶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
嗯……那天夜里光线昏暗,她竟不知自己下手有这么狠。
白景月没当场杀了她还真算是对她仁慈。
她要是他,估计也会想不开。
沈青叶虚虚擦了把汗,她最近在他面前好像是有点太过放肆。
她站在他的床前低下头,“少主,你还好吗?”
躺着的人身体没有动,原本垂在地上的尾巴轻轻扬起,摆到了床上。
“那个,方才三少主给了我一点药膏,我可以帮你涂一涂,那样尾巴上的毛应该会恢复得快些。”
沈青叶轻声说,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装药膏的瓶子。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出声,尾巴慢慢地朝床里面缩起来。
沈青叶蹲下来,手搭在他的床沿,“对不起,你的尾巴是我剪的。”
床上的人瞬时翻过身来,眼睛红红地盯着她,“为什么你要……咳咳咳……”
白景月看到她那样五彩缤纷的脸,忽然就呛到了。
三日不见,沈青叶今日的形象尤为精彩。
他一肚子的气突然就泄了一半……
白景月扑在床上,肩膀不住地抖动。
半晌才坐起来,面色冷淡,还带了点嫌弃,“你这身上怎么搞的,这么脏!”
“那还不是拜少主所赐。”沈青叶瘪了瘪嘴。
“哦。”白景月眉毛轻微抖了一下。
他的手轻轻一抬,沈青叶只觉得一阵凉风扑面而来。
“好了,像个人样了。”白景月淡淡道。
沈青叶看了看手,皮肤的颜色已恢复正常。
白景月瞥了她一眼,提起了他方才就要问的问题,“为什么要剪我的尾巴?”
“那还不是因为你……”沈青叶脱口而出,又紧急憋住,脸忽然涨得通红。
“因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尾巴多难才长得这么……”白景月说着揪紧了床上的被子。
“沈青叶,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出去吧。”
床上的人发出幽怨的声音。
“少主,剪你尾巴是我不对,但那是因为你先对我做了那过分的事情!我气昏了头才……”沈青叶的手扣紧了床沿,说话的语气愈发激动。
“我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
白景月慢吞吞地说着,语气中充满疑虑。
“算了,反正你也不记得了。”
沈青叶眼睛看向别处。
“说!”
白景月眼睛瞪着她。
沈青叶深吸一口气。
“那天你疯了,不仅亲了我,还啃了我脖子,喏,你看就这还留了伤口,哦现在痕迹比较浅看不清了。不过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我们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你我都扯平了好吧!”
她如机关枪一样叭叭叭叭全部都说了出来。
说完后,沈青叶抬起眼皮看了白景月一眼。
白景月成了一尊雕塑。
不过雕塑的表情是死的。
白景月的表情变幻了无数次。
最后定格成了一个崩溃的样子。
好像他整个世界观都坍塌了。
沈青叶再补了一句,“少主,我没骗你,这次真的是你主动的。”
白景月脸上的皮肤红得快要熟透了。
他猛地转过身,声音颤抖着,“你给我出去!”
完了,白景月好像更自闭了!
按白昱桑的说法,他自闭了就容易想不开,想不开就容易走极端……
“沈青叶,你在哪里?修行时间到了。”传音铃铛里忽然响起了李墨的声音。
沈青叶一怔,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少主,我要去修行了!”
或许,她要留点时间让他消化一下。
“等我晚上再来找你,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末了,她加上这句话。
好不容易完成每日的修行功课,沈青叶收拾完毕后天色已经很晚了。
为表诚意,她决定今天晚上打地铺陪他睡。
他今天受的刺激太大。
万一他真的想不开怎么办?
说干就干,沈青叶麻利地将自己的被褥枕头收拾好,一把抱起走进了白景月的卧房。
在他卧房打地铺这件事情她以前也不是没做过,还算比较熟练。
白景月看着沈青叶这骚操作,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声音都变了调,“沈青叶,你这是做什么?!”
“少主,你放心,在你尾巴的毛长好之前,我会好好陪你的,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沈青叶将被褥在他床边的地上铺好,再把小枕头摆上。
“呵,我做傻事?!”
他唇角一勾,冷哼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三少主嘱咐我的。”沈青叶看着白景月的正欲张开的嘴,连忙摆手,“哎,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承认的。”
白景月抿紧了嘴唇没再说话。
“哼。”他躺下来,抱着被子转身背对着她,长长的尾巴安分地摆在床上。
沈青叶盘腿地铺上做好,视线落在那尾巴坑坑洼洼的毛上。
“少主,今天我先帮你在尾巴上涂点药膏吧,这样你的毛会更快地长出来的。”
床上的人不回答。
“你这几天在房间里也闷坏了吧。”
“等你尾巴上的毛长好了,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行吗?”
鬼使神差一般,她莫名地说了这句话。
听起来有点像哄小孩。
“那你帮我涂吧。”床上传来闷闷的声音。
原本在床上的尾巴轻轻摆动,落到了她的手中。
沈青叶打开白昱桑给的小瓷瓶,指尖伸进去,抹了一点。
她一只手托着尾巴,一只手覆在那坑坑洼洼的地方,将药涂了上去。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柔。
丝丝凉意侵入皮肤,手中的尾巴轻微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