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叶吓得一抖,避开那只手,麻利地从坑的另一边爬了出来。
“嘿嘿,少主,你怎么在这呢。”沈青叶讪笑一声。
“怎么,我想在哪就在哪,还要告诉你么?”白景月脸上怒极反笑,薄唇勾起弧度,眼睛斜睨着她。
“沈青叶,你把我这院子糟蹋成这个样子,你说应当怎么罚?”
“少主说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哎!”沈青叶丧气地垂下头。
这被白景月抓个正着,她还怎么挣扎。
“明日卯时来这里等我。”白景月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卯时?!”
白景月又在想什么新的整她的招啊!
起那么早干什么啊?!
打工人可是有起床气的啊!!!
沈青叶气呼呼地往回走,迎面碰上外出回来的李墨。
“墨哥,你今天又出门了,有什么新鲜的好事情啊?”她只对八卦感兴趣。
“没什么大事。”李墨神色如常。
呃,这八卦她不听也罢。
翌日卯时。
沈青叶老老实实地站在竹林里那个坑旁边。
唰唰两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竟然是白景月的影卫大影和小影。
他们显然还记得她,“沈姑娘,今日少主叫我们来此会合,想必是因为你吧。”
“因为我?”
沈青叶指着自己的鼻子,脸色微变。
这两个影卫可是白景月身边的顶级高手,应该比李墨的水平还高上几个级别。
但他们专门来这里干嘛呢?!
白景月不会想要搞死她吧!
“少主说,沈姑娘平时爱睡懒觉身体活动得太少,需要锻炼锻炼。”小影说。
“什……什么意思啊……”
沈青叶后退一步,紧张地看着他们两个。
“沈姑娘不用担心,是很轻松的运动。”大影说。
“那……那你们手上拿的是……什么?!”沈青叶脸色大变,颤抖着手指着他们两人拿着的带刺的棍棒。
“哦,这个是为了督促沈姑娘认真锻炼用的。”
“这个不会伤及筋骨,顶多就是打到皮肉有点痛。”
他们二人说着,还特意拿那东西在手上示范了一下。
轻轻碰到了皮肤,就鲜血汩汩直冒。
“沈姑娘你看,一点也没事。”小影神情自若,仿佛他流的血是在别人身上。
这特么叫做一点事儿都没有?!
啊啊啊!
这白景月绝壁是要搞死她!
沈青叶迅速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外跑去!
跑了一会儿,后面没有人追来。
她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扶住一根竹子。
双腿软得直发抖,刚歇息一秒,一个黑色身影就出现在她身边。
棍棒上的尖刺闪着银光!
沈青叶脸色一变,抬起腿又继续往前跑。
耳边是大影的声音,“沈姑娘,你这跑步的速度比我走路还慢呢?”
沈青叶咬着牙,加快速度狂奔!
妈的,不仅体罚她还言语刺激她!
简直是气死她了!
沈青叶胸中憋着一口气,誓要让他们高看一眼!
她会证明给他们看,她跑步绝对比他们走路要快!
每当她快到极限跑不动时,就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说,“沈姑娘,这棒子要掉下来了。”
沈青叶又气又怕,铆足了劲撒腿就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瘫倒在地上,连手指头抬起来的劲都没有了。
“影卫哥哥们,我不行了不行了!”
“你们爱咋办就咋办,我不跑了不跑了!”
“少主要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啊西八!
大影和小影站在她跟前看了她一会,“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说着,两道人影就消失了。
沈青叶顿时如泄了气的气球,躺在地上只剩下灵魂还能动弹。
这特么都什么破事啊!
她绞尽脑汁拼命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得罪白景月。
她这几天不是表现得很正常吗?
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内务侍从呐!
忽然,地面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空气中传来冷冽的幽香,是她最熟悉的气味。
沈青叶猛地闭上眼睛。
装死。
那脚步声靠近她身边后就停止了。
她感觉到有一道炽热的视线扫到她身上。
那人也不动,就站着看她。
快走吧快走吧!
白景月他搞什么啊!
一直这样看着她好玩吗?!
沈青叶内心在咆哮。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如此煎熬。
沈青叶憋不住了,很轻很轻地吐了口气。
忽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沈青叶,这么快就憋不住了?”
妈的,他又嘲讽她!
沈青叶睁开眼睛,泣血控诉,“少主!你说的要我卯时在这里等你,你没来!”
来的是他那两个铁血教练,简直欺人太甚!
“哦,所以你在等我吗?”
白景月唇角上扬,蹲下身子看着她。
他离她很近,披散的墨发垂下来拂到她的脸上,有点痒。
他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想要看清她眼里的景色。
沈青叶丝毫不惧,迎着他的目光探向他眼底的深潭。
比谁瞪眼瞪得久吗?
她绝不会认输!
沈青叶咬紧牙关,绷紧全身肌肉,全力作战。
终于。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颤动的星光。
白景月别过头去,脖颈处白皙的皮肤染上一抹艳色。
唔……
不是,他这样犯规啊!
沈青叶心底一颤,眼睛也看向别处。
忽地,她身体一轻,直接被人抱了起来。
沈青叶僵着身子,完全不敢动。
周身全都包裹着他清冷的气息,凉凉的,慢慢驱散她全身的疲倦。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逐渐放松,在他臂弯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沈青叶,今天可以准许你休息一下。”白景月说完后半天没听到回应。
他疑惑着怎么沈青叶这么老实,都还没还嘴。
低头一看,少女已经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他温柔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面容是难得一见的柔和。
呵,这才第一天呢,以后可还有得累了。
怀里的少女好像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她动了动,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
不知道在说什么,他一开始没听清。
后来他听清楚了。
他宁愿他没有听见。
他不知道他当下应该是怎么样的心情,他只觉得胸口又酸又痛,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
她说。
“夫君,你好香啊。”
他是该欣喜她还记得他?
还是该愤怒她要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