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先生把豆粒般大小的药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看了又看,等到确定这就是传说中的秘药时,他的眉头才彻底地舒展开。
黄芪一看自家师父的模样,就觉得这药有戏,他也跟着高兴了几分,“师父,裴姑娘有救了?”
“大概是有救了。”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左先生能够十成十地保证,但是裴烟……他还真的不敢确定。
左先生让乔枯把药喂给裴烟,他心下轻松了几分,再对着黄芪眼巴巴的模样,他也就多解释了两句。
“我还是曾经听师父提过一次,炼制此药的药材非常难寻,有几味药材甚至要花上百年才能得到一株,也不知道公子是从哪里寻来的。”
黄芪的嘴巴张了又张,他没有想到这药的来头这么大,早知道它如此宝贵,刚才拿到手里时他就多看几眼了,黄芪很懊悔。
过了一夜,木门被推开。
黄芪探出一颗头,对站在远处的苏颂喊了一句,”公子,师父说裴姑娘没有大碍了,让您宽心。”
闻言,苏颂悬在胸腔的心才算是落了地,眼眶忍不住发红,但他顾不上失仪,对黄芪颔首,“有劳。”
黄芪不太擅长交际,见把话带到了,就又把头缩回去关上了门。
同样候在门口的陈皮跟当归也替苏颂开心,他们刚要道喜,就看到苏颂的身子趔趄了一下。
陈皮暗叹,公子没日没夜地守在这里,要不是身体底子好,现在早就先一步躺下了。
几人又守到下午,左先生跟黄芪才出来。
陈皮跟当归忙着熏药材,烧他们换下来的衣服,给他们喝预防疫病的汤药……忙到脚不沾地。
等左先生彻底收拾利落,苏颂才能跟他说上话。
“先生,裴烟现在如何?”
就算知道她性命无碍,但苏颂还是忍不住想在左先生这里再次得到肯定的答案。
“无大碍,可你也知道,裴烟的身子骨较一般的姑娘家弱,就算是好了,遭此大难,身子骨也亏空许多,以后可千万得好好养着,不可马虎。”
“有劳先生。”
总归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左先生看着苏颂瘦削的模样,终究是心疼的,他说,“你得好好地休息,要不然裴烟好了,你的身子却垮下了。”
“我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苏颂感念左先生的关怀,可他回去了也睡不着,还不如待在这里。
云层移动,太阳慢慢地探出头,阴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见到太阳,让人有种不适应的幸福感。
苏颂抬头盯着光亮的源头,天晴了。
天,也该晴了。
裴烟有意识时就觉得嘴唇湿漉漉的,她像是小猫咪一样舔了舔唇,贪恋上面不多的水分。
苏颂收回小勺子,连带杯子一起放在床榻边的案几上,低头轻声问,“头还疼吗?”
“不疼。”裴烟下意识地开口。
“饿不饿?厨房煮了肉粥,要不要吃一点儿?”
本来没感觉饿的,但是苏颂这么一说确实饿了,她点点头后问,“我睡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