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金就不会这么轻拿轻放了。
耶律米尔以前用一副万事不参与的态度迷惑了多少人,现在他的所作所为被揭露就有多么令人惊诧。
耶律安能登上皇位虽说苏颂功不可没,但他的手段也不容小觑。
以前腾不出手收拾耶律米尔也就算了,现在证据确凿,他要是再不能连根拔起,苏颂就要考虑大金的合作对象是否要换个人了。
时隔不久,大金内部又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好在耶律安手段了得,又勤政爱民,这场波乱只在上层阶级起伏,并没有殃及到底层的民众。
苏颂回到西北后第一时间去见裴烟,却被告知她不在店内,一问才知道她去地里看新种的棉花了。
苏颂顾不上梳洗舟车劳顿后的污垢,嘱托人把捡来的小孩安顿好后,他转身打马去地里找裴烟了。
种棉花的这块地还是他跟杨瀚林要来的,苏颂再熟悉不过。
数月不见,苏颂本有很多话要跟裴烟说,可是看到不远处裴烟跟身侧的男子说笑,苏颂内心忐忑的兴奋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水,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裴烟及笄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他只不过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便宜哥哥,压根没有立场说什么。
裴烟正在跟扶苏青说地里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田边上多了一个人。
还是扶苏青不小心看见了,他眯了眯眼睛,顿了一会儿才确定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苏先生,他们读书人的榜样。
扶苏青跟着裴烟的时间也不短了,他自然知道她跟苏颂的关系。
扶苏青低头说,“姑娘,看那边。”
闻言,裴烟侧头看过去,离得不远,她能看清苏颂脸上的表情,可惜他没什么表情。
裴烟说不出心底的感觉,甚至觉得有些陌生,她觉得自己真是忙昏头了。
苏颂大踏步走过来,站到裴烟面前却没说话,他本想摸摸裴烟的头,但手指微动,手还没有伸出来就放弃了。
气氛尴尬极了,扶苏青觉得这才春日,空气怎么就粘稠到粘嗓子眼。
他干咳一声吸引了二人的视线,“姑娘,苏先生,我先去忙了。”
说完没等二人开口他就赶紧撤了。
最终还是裴烟先开口了,她表现得一派淡然,“你回来了。”
“嗯。”苏颂的这个嗯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从始至终,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裴烟身上。
“苏颂。”
裴烟极少当着苏颂的面叫他的名字,可苏颂只是诧异地掀了掀眼皮就接受了。
他看着裴烟,等着她的下文。
“你回来了就好,你去看过爹娘了吗?他们挺想你的,念叨了好多回。还有小承赫也是,你留的课业他很认真地在完成。还有就是那个酒坊,向大哥把它卖给我了,总共卖了十三万两银子,我额外添了七万两,给那些战死的西北军都发了抚恤金……”
“裴烟。”苏颂打断了她的话。
裴烟泄气般地闭嘴。
“谢谢你。”苏颂盯着裴烟的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