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子很惊喜,张着嘴半天没说话,“姑娘,原来您就是那个活菩萨啊,当时可多亏了您我才有钱治病,要不然我现在还在炕上躺着,拖累小风和筱筱。这没想到资善堂也是您办的,您可是我们一家子的恩人。”
“婶子,奖学金都是安风凭自己的能力得的,这工钱你也付出了劳动。”
“姑娘这话可就不对了。”想到裴烟就是儿子口中那个人美心善的仙女,花婶子看着裴烟也比较亲切,说话也比刚才放松,“这小风在书院读了这么多年,耗费的银钱不少,可也没像这次一样还没考上功名就能拿到银子,这都是姑娘您的功劳。”
裴烟很自如地跟花婶子聊天,不管她说什么裴烟都能搭上几句。
张卓辛看得眼眸发亮,裴烟真的是他见过的最独特的女子。
不管是县令这些在官场上摸爬打滚多年的老油条,还是书院里德高望重的先生,亦或者是街头里巷这种大字不识的妇人,她都能以平等的态度对待。
面对比她优秀的人不卑不亢,面对底层人士也没有优越感。
张卓辛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要了解一个人的生长环境,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会养出裴烟这样的姑娘。
裴烟没有注意到张卓辛的不对劲,但花婶子坐在他斜对面,又是过来人,对他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花婶子暗暗打量,这位张公子看着出身富贵,长得也很周正,又穿着虞山书院的院服,还是个读书人,配得上裴姑娘。
不过小风也十四了,要不是还在读书,也到了该定下来的年纪,再过几年她就可以抱孙子了。
花婶子又想到了安筱筱,脸上笑容淡了下去,她现在还小,可以拘着不让出门,再过两年该说婆家了,家境贫寒的护不住她那张脸,有权有势的怎会真心待她,到时候她可怎么办?
马车在靠近下河村的大路边停下,安风在路口等着,没想到她娘是从裴烟的马车上下来的。
“娘。”安风接过花婶子手里的包袱,对着裴烟行了个书生礼,“裴姑娘,今日多谢你送我娘回来。”
“顺路。”裴烟探头,叮嘱安风时总把他当成小辈,“赶紧带着婶子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安家离村口很近,这个时间路上也没什么人,花婶子说,“小风,我没想到资善堂就是裴姑娘办的,她可真是个好人。”
安风虚揽着花婶子的肩膀,路黑,他怕他娘摔倒,闻言淡淡地说,“她一向是个心善的。”
他也是阴差阳错之下才知道的,她好像对任何一个人都这么好,这里面包括他,但不仅限于他。
安风唾弃自己,明明她是自己的恩人,就像是仙女般的存在,但他又忍不住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偷偷地打听过裴烟的生辰,跟他一样大的年纪,甚至比他还要小几个月,可是她已经那么耀眼,在这个世界上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他只不过是虞山书院毫不起眼的一个书生,无功名在身,连奢想都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