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翌日,林只只醒来的时候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了,连小丫都早早在面后院菜地帮忙除草,林只只赶紧起身,到院子里的水缸旁边洗把脸,到厨房看到许氏和林二丫在忙活。“娘,二姐。”
林二丫正在烧火,听到喊声忙抬头:“三丫怎么不多睡会,头还疼吗?”
许氏也从灶台的水雾中探出头:“是啊,三丫,不舒服就去躺着,娘和你姐能忙过来。”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我没事了,我来帮忙,”林只只说着挽起袖子,“爹和大哥他们呢?”
许氏煮了一大锅糙米粥,锅边贴着几个野菜玉米饼。现在是农忙时节,为了让家里的壮劳力有力气干活,通常会丰盛一点,记忆中平时的早饭可只有一碗糙米粥还水不拉叽的。许氏边把皱盛出来边道:“你爹他们去地里了,早上我见你还在睡,就没让你爹叫醒你。”
林只只挑眉,这渣爹肯听娘的?
院子里又传来林老太太的叫骂声;“老三家的,饭做好没,你个懒货,叫你做个饭磨磨蹭蹭,你想饿死地里的大老爷们啊。”
许氏赶忙回道:“娘,好了,我这就端出来。”这时各房的门都打开了,感情都在啊,瞧瞧,二婶,林翠,林花,林心祖,小叔家的两个孩子,小婶都在呢,原来一大早忙活的也只有三房。
“做好就赶紧给地里的老爷们送去,剩下的端来堂屋。”林只只看娘亲把大部分粥和饼子放到篮子里,林二丫则准备端着剩下的送去堂屋。
“娘,你先吃个饼子再去,不然回来就没有了。”
许氏摸摸林只只脑袋,“三丫乖,你快去吃饭,娘回来吃。”
林只只不认同道:“回来怎么可能还有剩。”
许氏偷摸看了眼堂屋,道:“饼子都是有数的,你奶等会要检查。”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林老太太颠着小脚进来了,吊着三角眼看了眼粥,再数了数饼子,“嗯,快送去吧。”
无奈林只只跟着二丫去堂屋吃饭,坐下,等老太太分配,这也是老林家的规矩。每人一碗粥,只是,其他人碗里都有七分满,尤其是小姑,都快溢出来了,而到了林只只林二丫,还有林亮祖和林小丫,就只有三分满。饼子总共7个,林老太太给小姑一个,小婶和林菲一个,林念祖一个,自己拿了一个,剩下的两个给了二房,三房只有一个。不等林只只开口,二婶不干了,“娘,心祖也在长身体呢,半个饼子怎么够。”
老太太白了她一眼,道:“怎么着,以前没有饼子的时候你们也没饿着。”
林心祖到底才7岁,看到比他大的林念祖都有一个饼子,开始哭嚎:“娘,饼子,我也要一个饼子,啊……凭什么他可以有一整个,我却只有半个,啊……我也要一整个。”
林老太太到底还是疼孙子的,从林花手里夺过半个饼子,塞到林心祖手里,说:“给给给,给你一个。”林心祖满意了,也不管林花掉眼泪,顾自吃起来。虽说儿子比女儿重要,但是林二婶是个小家子气的,“娘,还有没有饼子,你看花儿等下还要去找野菜,打猪草,这……”
“把我的给她要不要?”林老太太没好气的说。
林二婶讪讪笑道;“哪能呢,娘您每天操持一大家子那么辛苦,您得多吃点,您说的对,小丫头片子,少吃一点没事。”说着自顾自吃了起来,最后还是林翠看不得妹妹哭,掰了一半给她。
林只只将饼子分成四份,飞快地就着粥将半个剌嗓子的饼子吃完,顺便催促二丫和弟妹快吃,二丫本想给许氏留一点,但见三丫冲她眨眼睛,稀里糊涂顺从地喝了,两小只也有样学样,林只只这才开口,“奶,我娘还没吃呢?”
林老太太刚咬了一口饼子准备喝粥,被林只只这么一说,“啪”放下碗,气冲冲叫骂,“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们昨天偷粮食的事还没找你们算账呢,再说不是给你们三房一个饼子了吗?怎么着,不够还想啃我这把老骨头啊。”
“奶,话可不能这么说,”林只只据理力争,“昨天的事爷奶不是已经罚过了吗?今天一大早我娘跟我姐就起来做饭了,到现在娘还没吃过东西呢,难道说,让娘在爷那边吃?那我赶紧去告诉娘。”说完准备起身。
“站住!”林老太太快气死了,这死丫头。林只只回头:“奶,怎么了?难道真不给我娘吃饭,那我可要出去问问爷,外面地里人可多,让大家都来评评理,干活的人没饭吃,不干活的……”说着扫了眼饭桌上的人。林老太太哪肯让她出去瞎说,别的不说,就是被老爷子知道她管家不力,不得骂死她啊。老头子跟大儿子跟她说过,考科举的人名声不能有污点,她不敢在这事上出岔子。
只是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P 来的林三丫今天怎么像换了个人,平时她可是只管干活,话很少。
林老太太眼珠子一转,道:“哪里会不给你娘留,”说着跟林金叶耳语一番,然后将她手里的饼子给了林三丫,“这不你小姑体谅嫂子,特意不吃给她留了。”林三丫挑眉,会有那么好心?估计是许了她什么好处吧。
本想借机大吵一架,让林老太太厌恶然后把他们赶出去,看来今天没机会了,有总比没有好,林只只接过饼子,说道:“反正娘一会儿还要去地里,我送过去,顺便上山挖点野菜。”
说着准备拉起林二丫出门。
“二丫你去哪。”小婶突然开口。林老太太睨了一眼林二丫,“二丫你娘不回来你去洗碗,难道还要我个老太婆老天拔地地伺候你们吗?”
林只只气笑了,“奶,做饭是我们,洗碗怎么还是我们,小婶怀孕就不说了,二伯娘可还在家呢,我跟姐一起去挖野菜,我看村里好些人都去了,去晚可就挖不到了。”
二伯娘听到这里,跳了起来,“啥?我洗,我哪有空,我得绣花赚钱。”
林只只冷冷看了她一眼,说到:“哦,二伯娘绣花挣钱,那钱呢,可有入公账?”林只只知道二伯娘说是绣花,其实每次都会少报一点,偷摸留点私房钱,不像三房,赚多少拿多少,兜里比脸还干净。“据我所知,镇上绣房收的帕子是三文钱一块,要是面料好点还更贵哦。”
“死丫头你知道啥。”王氏有点急了,林只只心里冷哼,原主有个好友,叫夏草儿。有次去绣房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原主以前傻,啥都不说,我林只只可没有这么好,把水搅混了才好呢。
林老太太眯起眼睛,她一个老太太也没出过几次村子,不懂得外面的行情,听到林只只这么说,突然放下碗筷冲进二房屋里。
林二伯娘大叫一声娘你干吗,就追随林老太太去了。小姑自然也跟着去,林翠怨毒地瞪了一眼林只只,也赶忙跟上。
其他人则只顾着吃,根本不管二房那边翻箱倒柜的声音。
林只只笑笑,让你们先内斗吧,然后拉着林小丫的手,叫上林二丫和弟弟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