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奶奶的家在巷子最后,要经过一条长长的石板街,石板街两边是一排排商铺,这些商铺有些是宁柒见过的,有些是没有见过的。
她给阿婵发了消息,阿婵表示奶奶一大早要出去散步买菜,他见宁柒没起来,就陪着宁奶奶出来了。
宁柒坐在石板街头等着宁奶奶回来。
八点多,宁奶奶跟阿婵两个人回来了,宁奶奶手里还提着豆花跟小油条。
一路上碎碎念,“这个豆花是小柒最喜欢吃的,她小时候一个人就能吃一大碗。”
可宁奶奶依旧不认识宁柒,只觉得坐在榕树下的女孩十分眼熟。
她有些茫然的看向旁边的阿婵。
“小柒,我好像看见小柒了。”
“宁老夫人,那个就是少奶奶。”阿婵不能直呼宁柒的名字。
宁柒冒着太阳,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奶奶,你们刚才去哪里逛了?”
宁奶奶怔怔的看着宁柒,将手里的豆花递过去。
“这个好吃,很好吃,小柒喜欢吃,我去给小柒买的。”
宁柒接过宁奶奶手里的豆花,笑眯眯的说道:“谢谢奶奶。”
她看向阿婵手里提着的菜,里面有应季的蔬菜还有一条新鲜的鱼,顿时,知道知道宁奶奶去哪里了。
之前宁奶奶买菜都会去固定的摊位,差不多要绕着这条长街一整圈,从前面绕到后面。
“快吃,不要饿着了。”
榕树下有几张石桌石凳以供路人休息,宁柒吃了一口豆花还是小时候的味道,瞬间眯起眼。
“阿婵,你们吃了吗?”
阿婵连忙表示,“吃过了,宁老夫人带我去吃的。”
见宁柒吃完了豆花还有小油条,宁奶奶又着急的在原地转圈圈,她想不起来自己要去做什么事情了。
察觉的宁奶奶情绪有些暴躁了,宁柒急忙安抚着。
“奶奶,你是不是想回家?”
宁奶奶立马点头,“对对,我要回去给小柒做饭。”
哪怕宁奶奶忘记了所以,也没有忘记回家的路。
她脚步蹒跚的朝着自己家里去,路上也会遇到一两个熟人,都是宁柒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宁奶奶只是怔怔的看着对方。
快到门口的时候,遇到之前的邻居。
“呦,这不是小柒吗?”一个穿着黑底大红花短袖褂子的老奶奶惊呼道。
宁柒点头,“是我,美春奶奶!”
美春奶奶比宁奶奶小上几岁,之前两个人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开始,宁奶奶去青北城的时候,两个人还通电话,后来,宁柒就不得而知了。
“哎呀,我就说你家今天一大早就有人过来打扫卫生,原来是你们回来了。”
宁奶奶呆呆的看着同样年纪的美春奶奶,有些不知所措的问着旁边的宁柒。
“她,她是谁啊?”
宁奶奶看着面前跟自己同样的老人,有种亲切感,但是就是不知道对方是谁。
明明那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可她就是想不起来。
这样的感觉,让宁奶奶有些暴躁抓狂。
见到这种情况,宁柒有种淡淡的心酸,“奶奶,这是美春奶奶,您之前的好朋友。”
她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美春奶奶,穿着朴素,但是脸上的那笑容有种掩饰不住的开心。
美春奶奶也是早年丧父,一个人将两个孩子拉扯大,当时,她记得美春奶奶家里还有一个小孙子,比她大两岁。
只是后来,在她上初中的时候,美春奶奶的孙子回城了。
“你奶奶这是怎么了?”美春奶奶一脸疑惑的问道,明明分开的时间不长,可是感觉宁奶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宁柒微微笑着,“没事,只是有些记忆力不好。”
美春奶奶大概已经知道了,“那你们要不要去我家坐一会儿?”
宁柒婉言拒绝了,她怕宁奶奶再受到刺激。
回到家里,宁奶奶就坐不住了,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她老泪纵横,一直在念叨着。
“我这里在哪里?”
宁柒一遍又一遍的跟她说,“奶奶,我们在暮城,在我们自己的家里。”
阿婵买了一些日用品还将小狼带过来了,稍微忙活一会儿就到中午了。
宁柒本来想做饭的,被宁奶奶拒绝了,她说要做好饭等小柒回来吃。
院子不大,在东南角有一颗橘子树,院子角落的大瓦缸也还在,宁柒蹲在屋檐下用 一点狗粮逗着小狼。
离开了赤月,小狼的兴致不太高,它仰头看着宁柒,似乎是想家了。
宁柒打开手机,顾霆洲的消息还停留在前天,她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他也没回。
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情越发的沉重了。
顾家
顾老夫人在楼下的客房里睡了一夜,都快中午了也不见有人下来,心里越发的焦急了。
楼上的情况也不太好,顾霆洲的意识始终都处于混沌的状态,浑身冒着冷汗,苍白的面孔上贴着几缕魔发,显得人更加苍白脆弱了。
他的手腕被铁链子捆住,他像是一头猛兽似的挣扎着,咆哮着,手腕处已经被磨的出血了,可是顾霆洲仍旧没有想要停的意思。
从昨天到现在,顾霆洲都没有睡过觉,镇定剂的效果也是越来越低,从最开始能维持七八个小时,到现在只能维持三四个小时。
这样下去,顾霆洲会被耗的心脏衰竭而亡。
“徐医生,三少现在的心率已经很高了,如果再不能让他休息,那就要做好抢救的准备。”
旁边的检测的同事低声说道。
平时三少就算发病,远远没有这一次的激烈,而且这次情绪激烈,就连镇定剂都不管用。
“一切抢救措施都准备着。”
徐蔚清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合眼了,顾霆洲的病情一直都是吃药控制着,这一次远远没有到发病的时间。
这让他十分想不通。
“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徐蔚清推开门,直接下楼去了。
见到徐蔚清下来,顾老夫人以为顾霆洲已经清醒了。
“蔚清,阿洲现在好点了吗?”
徐蔚清摇摇头,“奶奶,三少的病远比上一次厉害,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