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楼道越来越近,我忍不住朝他吼:“你tm到底想做什么?昨天的事情真的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我一时间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案,加上昨晚一夜没睡好,能想起的也就是在酒吧的事情,他跟尉迟墨的爱恨情仇,就不能别往我身上扔炸弹吗!这合理吗?还有人权吗?
顾炎脚步一顿,回头面色复杂看了看我,叹气道:“不是昨晚的事!”
??
那就是上回我亲他的事?我忍不住焦灼起来,内心像是翻滚着熊熊大火,多停留几秒都能把我烧得面目全非。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亲一下就亲一下,至于这么记仇吗?”我恶向胆边生,不停地在顾炎的雷区蹦跶着,就怕自己死的不够快。
我都不指望他喜欢我了,既然要讨厌那就讨厌到底呗!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顾炎果真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把我推到了墙角,狠狠地拽上了通道的门。
“祁月,你可以啊!你真就这么随便吗?亲一下就亲一下?你……”顾炎被我气得胸口急剧起伏,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态的样子。昨晚虽然也生气了,但跟此刻比起来,还真是毛毛雨。
对待喜欢的人还有不喜欢的人,差别这么明显吗?我内心深处的那点不甘又开始蠢蠢欲动,几乎撕毁我的理智。刚才他把我掼到墙角,显然是用了巧劲,不然我此刻的胳膊就不是丝丝痛,而是骨折了。真讨厌啊,这个人!
“我随不随便,也不关你的事吧!”我懒得跟他废话。
顾炎沉默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那里翻涌着地怒意,似波涛汹涌的海面。
以为我会怕他吗?不,不会!
我看他长久不说话,心里也烦得透透了,“你说吧,如果你觉得我亲你让你吃亏了,你就把我打一顿,咱们俩清行吗?”
“实在不行,我赔……”我还没说完,顾炎就打断了我,他使劲平复了呼吸,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你只要做一件事,我就放你走!”
听他态度有所缓和,我不由得放松下来,差点以为他要杀我灭口呢,“什么事啊?我怕自己能力有限帮不了你。”
“吻我!”
“???”我惊恐地看着他,用力地握了一把受伤的胳膊,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我简直怀疑眼前的人被夺舍了,或是被魂穿了……
“我说吻我,听不懂吗?”顾炎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不满地看着我。
“你……神经错乱了?尉迟墨呢?他不能满足你?”我磕磕巴巴地不知说了啥,等回过神,我又想一巴掌扇死自己。
“你没事提他做什么?”顾炎眉头皱得更紧,我知道那是他又要发火的前兆。
“快点啊,难不成还要我再说一遍?”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像此刻我敢摇头他就会扑上来掐死我。
我仔细盯着他看,所以当发现他的耳尖悄悄红了,就觉得诡异极了!我决定试着反其道而行之,于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你说亲就亲啊,我不想吻你!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显然我高估了他,他冷笑一声:“你别忘了你爸爸的公司还被顾氏集体压制着,你如果不愿意,那明天我可以让你家直接破产。”
“……”卑鄙、小人。万恶的资本家。
我垂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裤子,脑子里一片天人交战,我都差点忘记这茬了!我知道顾炎说出口了就一定会做到,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又让家庭陷入崩溃。
“那……如果我吻你,你是不是就愿意放过我爸爸的公司!”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出去的话绵软无力,早已失去刚才那股嚣张劲,这该死的现实让人不得不低头。
他满意地笑了,“当然!”
又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楼道深处想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我才侃侃找回思绪,不就是再亲一口吗?就当是被狗咬了!我恨恨地想着。原来顾炎的手段这么高超吗?明明觉得我可能还喜欢他,就是要给我这种看得见得不到的结果,这是他报复我的手段?
那又何必搭上他自己!搞不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炎显得比我焦躁,我不等他再次催我,就一手拉着他的外套,像上次亲他的方式那样,再重演了一遍。他显然没料到我这么直接,全身僵硬地像块木头。
我原本打算一触就分开,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似是触动了什么按钮,他一把抱住了我,把我往他怀里带,两只手臂似铁箍一般紧紧抱着我,我努力挣扎了一下,他反而更来劲了。他开始用力地回吻我,撬开我的牙齿,舌头伸了进来,不停搅动着我的口腔,滋滋的吸允声在这密闭的空间被无限放大,我被吻到窒息,好在他最后还是放过了我。
这一刻,世界都仿佛静止了。只有我砰砰乱跳的心跳声……剧烈地敲击着骨膜。
顾炎的声音变得格外沙哑,“我……你你走吧…”
我像是得到指令的木偶,重新上了发条,机械似的走了出来,整个人完全是僵硬的。
看书是看不下去了,我一路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把自己深深地埋进了被子里,仿若这样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更让人难堪的是,我那颗沉入万张深渊的心又回来了,又为那该死的人类不停地跳动、跳动……而我只能像个冷漠的旁观者,无法伸手一把掐死它。
整个下午我都像个“孤魂野鬼”不知道何时跑到了小区的花园里,盯着脚下的蚂蚁,发呆了好几个小时。
直到妈妈的电话再次打来,我才反应过来要回家了。
门被打开,妈妈一看是我,高兴地一把抱住了我:“月月你终于回来了,快进来,妈妈晚上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妈妈,我好想你!”我的鼻子有点酸,母女俩在门口腻歪着。
“哎,月月都没有想爸爸吗?”老爸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穿着睡衣,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挣脱了妈妈的怀抱,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爸爸似是知道我想说什么,不甚在意地挥挥手,“这些年光顾着赚钱,都没怎么好好陪伴你们母女俩,现在也好,有失必有得嘛!”
我没说话,妈妈摸了摸我的脑袋,似是安慰,“好啦,女儿刚回来你说这些干嘛!我们马上开饭啊,月月准备一下。”
我在门口换了鞋,心底有些不好受,我还有爱我的家人,一天总被某人占据心神,算什么事儿啊!我又一刀扎死了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晚饭过后,我去洗了个澡,然后陪着爸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
“月月,学习还跟的上吗?”我头靠在妈妈的肩上,她关切地问我。
“还行吧,考了一次数学,得了满分!”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就是厉害!”爸爸很满意我的成绩,夸赞道。
妈妈拍了一下他,有些责怪,她垂眸看着我:“女儿啊,读书不要有压力哦,尽力而为,爸爸妈妈永远支持你!”
“嗯嗯!你们放心。”我嘴上应着,心底一片柔软,真希望这样美好的气氛可以保留一辈子。
“月月,你回房睡吧,我跟你妈妈也差不多要休息了。”爸爸把我叫了起来,我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刚才差点睡着了,跟他们道了晚安,我就回房了。
走进房间我才注意到桌子上的手机,大概是妈妈把我裤子拿去洗,顺手给我放这的。
按了按,竟然没电关机了,我拿过插头充了起来,这时睡意席卷而来,忍不住抱着人形抱枕窝进了床里。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起,在这大半夜真是扰人清梦,我害怕会影响爸妈休息,摸索着拿过手机,就直接接了起来,“喂?”
没声?
我再次喂了几下,还是没人说话,我总算清醒了点,看了看来电号码,是……顾炎。
“顾炎?”我再次开口。
那边终于慢吞吞地挤出一个“嗯”字。
“有事么?”我打了一个哈欠,好想睡。
“……没事”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只是说话的口气不怎么好。
“……你还有事吗?”我的声音越发小了,我觉得我真是靠意念在跟他说话。
接下来就是一阵忙音,是他挂断了电话。
……我皱了皱眉,忍不住又烦躁起来,没事打个破电话。
直到第二天,我醒来,就收到了顾炎发的短信,内容很简洁—别想太多
呵呵呵呵,我就无语了,他估计是渣男语录看多了,我想多??我确实想多了!
他可真行啊,我什么心思都能被揣测到,我可真贱,我活该!
我洗漱好出了房间,妈妈就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早餐,是我爱吃的豆浆油条,我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奇怪道:“妈妈,我爸呢?”
我知道这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爸爸一直在外面与人周旋,因为有顾氏集体压制着,很多合作商不敢跟我家合作,还有资金断裂,银行也不愿贷款给我们,就这样不上不下僵持着,底下员工的工资还得照常发,估计再撑不了几个月就要宣告破产了。
“你爸爸今早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几家银行愿意贷款给他了,他激动地立马去了公司,还不知咋样呢!”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拖地。
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跟昨天的事有关,顾炎真的打算放过我家里了吗?
我想了想,还是添加了顾炎的微信,然后顺手改了一个备注:大魔王
我满意地放下手机,开始拿出竞赛试卷写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我又去客厅陪妈妈看了会儿电视,而期间爸爸打电话过来,告诉了我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说是公司能起死回生了,还奇怪顾氏集体不知为什么一夜间撤出了所有的压制,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妈妈一听也是高兴地不得了,“老祁,你早点回来,我大餐给你们吃!”
“哎呀,不用在家吃,晚上咱们一家人去餐厅吃大餐!”爸爸笑得开怀,妈妈知道他这段时间有多么压抑,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因为这件事情得到了缓和。
放下电话,妈妈就对我说:“月月,爸爸说晚上去餐厅吃饭,你赶紧去换身衣服啊,妈妈也要去化个妆!”她美滋滋地走进了卧室。
我的心情也很好,正想回房换衣服,就收到了一条陌生的好友申请,心里隐隐有丝不安,也就没加上。
“月月好了没?我们得马上出发了,不然下班高峰期很堵的。”妈妈敲了房门,终于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应了一声,拿起手机和小斜挎包就出门了。
妈妈见我出来,眼前一亮,称赞道:“我们月月就是漂亮,只是穿这么短的裤子不冷吗?”
我整理一下披散的长发,戴上鸭舌帽,撒娇搂着妈妈,“我就穿最后一次了,下礼拜天气凉了肯定穿不了。”
“好,随你。”妈妈宠溺地看着我,我笑嘻嘻地拉着她换了鞋,就出发了。
到云鼎商贸城的时候,已经将近晚高峰。妈妈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我们随即坐着电梯到了顶楼,是一家自助式的旋转餐厅,原本爸爸说去大饭店的,可我觉得就我们三个人吃,没必要这么正式,就选择了这里。
我们到的时候,爸爸已经到车库了,马上就能上来,所以我们决定等他来了一起进去,正等着,妈妈就去了卫生间,我呆着无聊,就坐在大门旁边的接待椅子上,正准备拿出手机玩,不经意的一瞥,竟遇上了熟人。
我惊讶地看着从大门进来的顾炎和尉迟墨,心情有点复杂,怎么到哪都能碰见!我不想打招呼,就趁他转头往我这边看时,把鸭舌帽压得更低了,完全遮住了我的脸。
原本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我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妈妈就出来了,她不知道我此刻多么迫切的想隐身,现实是她叫了我,“月月,你爸爸上来了吗?”
我憋着一口气,没出声,假装玩游戏,可我妈妈显然不想放过我,又高声问了一句:“月月,你听见了没?”
我知道装不了了,摘下鸭舌帽站了起来,整理好头发又重新戴上,这期间,顾炎一直看着我,眼底的情绪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