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美好的时光在我们一生的岁月中,总是那么的短暂,一眨眼,半个月的军训时间到了。
在最后的几天,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有教官的陪伴,每天风吹日晒雨淋的,虽然辛苦,但内心却是无比的快乐。
为了学校组织的军训成果汇演,教官也加强了对我们的训练,而我们,也为了能获得好成绩,给班级争脸,给教官对我们的付出给以答谢,我们也都刻苦认真地训练着。
从之前左右转老是转错的同学,此刻,不仅没有出错的情况,就连跑步的时候,脚步声也都是出奇的一致。
时间终于到了汇演的那天,那天天空格外的晴朗,风轻轻地吹拂着大地,也吹拂着我们每一个人的脸庞。
学校领导的一声令下,我们各个班级的分列式整齐划一地从操场的跑道上面依次有序地通过。
铿锵有力地脚步声,在整个操场的上空响起,洪亮的口号声,在整个校园内回荡着。
当分列式结束以后,我们站到了各自班级的区域,齐刷刷地坐在身后的凳子上面。
正当我们纳闷,怎么没有出现教官的身影时,突然,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教官都走了。”
我们齐刷刷地站起身来,看着刚列队完毕的教官们,我们面向他们。
“敬礼!”一声高呼,我们用力地抬起右手,向教官行以敬礼致敬。
教官们听到以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在总教官的口令声中他们半边转,转向我们,也向我们敬礼回谢。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蒙蒙,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当心夜半北风寒……”
其他班的同学看我们班在唱这首《驼铃》,他们也跟着都唱起了这首歌,我们不知道其他班级为什么要唱这首歌,我们只知道,我们唱这首歌,是因为我们排长之前他说过他最喜欢这首歌,所以,在今天的离别时刻,我们能感谢他的,也就是为他唱出这首歌。
虽然我们在偌大的操场中间,而他们在偌大的操场边上,我们依旧依稀地可以看到,我们排长的眼角已泛起泪花。
“礼毕。”
“向后转,齐步走。”
总教官的声音在教官们面前响起,歌曲还没唱完,他们,却已慢慢地消失在我们的面前,背影,也在我们的余光中消失了。
我们还在努力地唱着这首歌,同学们的眼中有的早已泛起了泪花,主席台上,学校领导,主席台下,其他年级的学长学姐和老师,也都情不自禁地早已站了起来。
我感觉,他们“哗哗”的掌声,不仅是送给我们整个高一年级的教官,也送给了我们。
“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待到春风传佳信,我们再相逢。”
当我们把这首歌曲唱完,我们才放下我们敬礼的右手。
汇演结束以后,我们班被评比上了第一名,看着老白在主席台前奋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大旗,我们心中也早已乐开了花。
(三十七)
军训在我们高中的生活当中彻底结束了,学习也慢慢地步入了正轨,就连老白那个代理班长,也被老班给扶正了。
记得那时有的同学说,考上了高中,就离大学的门口近了一大步,我们几个听完就跟听笑话的一样,因为他们那群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抬起头向上看看。
考上高中,只是说明我们从海洋当中来到了陆地,而要考上大学,对我们来说,无非就是要从平原爬上青藏高原,还要奋力地去登顶那最高的珠穆朗玛峰。
老班也许是为了鼓励我们,也许是为了让我们保持初心,能一直静下心来,朝着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奋斗,就叫我们每个人把自己心目中的大学写下来,粘贴到我们教室后面黑板的旁边。
看着那一个个的不是清华就是北大的,我要是搞个南开复旦都有可能被他们这一群人给笑话死,于是,我也和他们一样,也都写下了北大和清华。
看着那满满一墙的心目中的北大清华,老班那黢黑的脸庞上,悄悄地露出了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笑容。
课后,我们一个个地都在那儿相互嘲笑着。
“其实大侃,你那目标写的不对。”
老白看着我的奋斗目标也是北大清华以后,一脸奸笑地对我说。
“怎么不对?”我随口反问了一句。
“你说咱们都同学和同桌这么长时间了,就你那点小心思我们还不知道吗?”
随后他停了一下接着说:“你应该写去找媳妇。”
他这刚一说完,贾明和小牛就乐坏了。只见他俩纷纷冲着老白竖着大拇指。
“好了好了,大家彼此彼此,大哥也别说二哥,其实咱们都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的。”
我摆了摆手后对他们三个接着说:“咱们说句实在话,你们也都写北大清华,你以为人家那两所大学是垃圾场吗?就你们,说实在的,能考个大专就不错了。”
待我说完,大家哈哈一笑。当我们的笑声已过,猛然回头,却发现老班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站在了讲台上面。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地坐在那里,再也不敢吭声了。
我们也慢慢地习惯了老班给我们制定的规矩了,全校高一新生,看到我们那个进出食堂和吃饭的速度,都还以为我们班也是学校的宏志班呢。
每次吃饭的铃声响起,我们都跑着出去跑着进来,没有一个磨磨蹭蹭的,因为,听高年级的同学讲,我们的老班是知远高中很出名的“小马哥”。
他那人只要你在他定的规矩里面,他不理你。但你要一不小心坏了他的规矩,那他一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记得有一次午休结束以后,当班级里面的文艺委员起了两首歌曲,结果只有稀拉拉的二三十个人在唱,剩下的,都哈欠连天,无精打采的。
这一幕,刚好被我们的小马哥给成功擒获,于是,我们整个后三排的所有男生全都被他老人家给请出去训话去了。
只见他越说越激动,惹得楼上其他班级的同学都趴在栏杆上伸着头往下面看。
他也顾不得这么多,只见铁青色掺杂着黢黑色,那个脸色甭提有多难看,本来就不苟言笑的面庞,此刻,板的却是更瘆人。
最后,成功地被他给训了一二十分钟,最后他对我们的审判结果就是,先留班查看一周,如有再犯,全部开除。
我们一群人进班了以后,他也走了进去,待他在黑板上板书完毕以后,就面朝我们全班环视了一下,然后开启他的每节课必须要进行的环节——提问。
很幸运,他这次提问的对象全是我们这一群被他留班查看的人,之前都是每人只提问一题,答对了就坐下,结果这次,他每个人都不再限定提问的次数了,直至你答不对被罚站在那里,他才会接着提问下一个同学。
而我们这群人,全都被他给罚站在那里听课,直至快下课的时候,才让我们坐在那里写作业。
一节课,不仅树立了他的威信,还给了全班每个同学都一个警告。
(三十八)
“你说小马说的要开除你们会不会是真的?”
晚自习放学以后,在操场上面,伊一忍不住担心地问我。
我看着她,先是一愣,然后冲她笑了笑故意反问着她说:“干嘛?你不会是心里特想着他开除我们吧?”
“你这人就是这样,只要是给你讲点事,你从来没有一个正形。”伊一不满意地嘟着嘴对我说。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看着有些着急的她,我收起了刚才顽皮的表情,一脸严肃地对她说:“我估计应该不会,他也就是吓唬吓唬我们这一群人。”
“听说他那个人一学期能开除五六个学生,而且一点情面也不留,不管谁过来说情,都没用。”伊一听到我的回答以后,充满着疑惑地对我说。
“这个我也听说了,可那毕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就拿我们来说,又没有犯什么大错,就我们那偶尔犯的错,最重的处罚顶多是请个家长就已经是到天了。”
说完,看着一脸不信的她,我又接着安慰她说:“放心好了,我好不容易跟你一起考上了这个高中,又分到了同一个班级,这都是天意,他在牛逼,也总不能逆天而为吧。”说完,我故意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慌忙地看了一下周围,然后瞪了我一眼,就急忙伸手把我的手给打掉了。
“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万一被政教处的给逮到了,那就真的是死翘翘了。”
待她说完后,紧张的神情瞬间遍布了她的整个脸庞。
看着有些慌乱和紧张的她,我嘿嘿地笑着,然后,就这样,我俩静静地围着学校的操场转了一圈后,就各自都返回各自的宿舍了。
待我回到宿舍以后,看着他们一个个地都吹着牛逼,然后就默默地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去洗漱去了。
等我洗漱完回来以后,却突然发现刚才还乱哄哄的宿舍,现在却显得格外的安静,此刻的静,静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慌。
还没等我开门,就见小牛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咣”的一下,一脚就把宿舍的门给踹开了。
本来还准备说笑的我们两个,只见闪现在我们面前的是那张黝黑的面庞,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们两个。
事后听小牛讲,当时他的心里都慌得要死,因为,下午还说留校察看,晚上就当着他的面给脚踹宿舍门。
不过,当时的小马哥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拿眼睛一直盯着我俩看,从进到宿舍,到摆放好各自的洗漱用品,他都一直拿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俩。
“熄灯以后,好好的休息。”
他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他平静的语气说完了平静的话语,然后又平静地离去,留下我和小牛,独自忐忑着。
那一夜,我们脑袋中幻想着小马哥第二天面对我们时的各种可能,但是有一点我们却没有幻想到,那就是在第二天,他依旧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没有发生这件事;平静的就像昨晚查寝的并不是他一样。
“你说,他一个教数学的,早读又没有他的课,他起这么早,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
每当我们第二天一早走进教室时,就见小马哥早已经站在了教室内,于是我们便会向周围的同学吐槽着说道。
“估计他更年期提前,不然他不会每次都起这么早的。”
“靠,你们眼神清楚一点行不,听说他三十多一点点,你们见哪个这么年轻的会得更年期的?”
“他才三十多一点点?”
“对啊,你们以为他多大了?”
“叫我们看估计他老人家都四十还要出去了。”
“就说你们眼睛有点瘸,你们还不信。”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趁着那琅琅的读书声来掩盖着我们的窃窃私语。
(三十九)
这样的座位坐了一个月多一点,小马哥就开始给我们动动位置,在调座位之前,他很礼貌地对我们说。
说在同一个位置坐的时间长了对眼睛不好。就这样的一句话,我们刚进教室时各自挑选的位置,被他给打乱了。
我和小牛还有贾明坐在了一起,老白则被他给调到了前面第三排中间的位置,而伊一,蚂虾和妞妞则调到了我们三个的前面,在倒数第四排。
座位调好以后,老白“气呼呼”地对着我们宣泄着他的不满,以及对我们的嫉妒,我们当时就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当他宣泄完以后,我们也都恢复到了最初的宁静。
团结就是力量,本来就是初中同班同学的我们,此刻显得更加的团结。每当老师在对我们几个任何一个人提问的时候,我们就发挥集体优势——一人提问,全体参战。
当抽到我们背书的时候,前排的她们,就会故意地侧开一下身体,好让坐在她们后面的我们在站起身来背书的时候,眼睛能瞥到他们面前的课本上要背诵的文章。
别人都背的磕磕巴巴,而我们,在大家的努力配合之下,却背的异常的顺溜,在其他同学惊诧的目光当中,我们完成了老师的抽背和提问。
有一次,面对老师的突然提问,小牛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在老师转过身板书的空隙,坐在他身旁的我,就干脆张嘴替他读了出来。
老师转过头,他也早已“背完”,而且还一字不差地“背完”。
看着旁边的同学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样也可以的?”表情充斥着他们每个人的脸庞。
下课时,坐在最外面的贾明,就负责赶紧拿着球拍去操场给我们抢位置,待我们赶到,他那人一下子抢了两个乒乓球桌,冲我们挥舞着双手。
也许,打乒乓球是那时的我们唯一喜欢的体育运动了吧。
每次贾明抢完球桌,我们都会笑嘻嘻地过去打球,如果抢不到了,就会被我们几个“群起而攻之”。
而此时的贾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地学会了收敛了自己那曾经火爆的脾气和性格。
看着用手挠头的他,我们说完以后,也会哈哈地看着他那此刻的囧样。然后,就收拾东西回教室,坐在座位上开始吹起了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