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周琳琳按照林溪给的地址到了病房。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床上半躺着的人，手里拿着手机。
开着免提，交代着公司的事情。
“我不在这几天，不要放松警惕。
抓紧时间把方案定下来，尽快交给我。”
那边一个男声传来：“好的。”
“那就先这样，有什么事情直接电话联系我。”
都生病了，还不忘工作。
周琳琳看着既心疼，又想骂他。
抬脚走到床边，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出声：“严重吗？”
陆然把手机放在床边柜上，抬头看着她。
“还好，等会儿可能要做个小手术。”
听到还要做手术，她一直悬着的心更是跳到嗓子眼。
“你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行吗？”
“别一直让别人担心你。”
陆然一脸不以为然：“哪个会担心。
她连帮我签个手术同意书都不愿意...”
周琳琳听的心酸，却又无能为力。
她其实很想亲口对他说：
“我很担心你，你就算为了我，别再折腾自己了行吗？”
可是她没有身份，她也没有资格和他说这些话。
她知道，一旦他们之间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以后只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只能静静的陪着他。
只要他有需要，她必将义不容辞。
......
手术的时间格外漫长。周琳琳一直在手术室外等着他出来。
越等越焦急。
只得祈求他没事儿。
手机振动了几秒。
她点开查看。
是林溪发来的消息，问陆然的情况。
她诚实的回复：还在做手术，具体情况要出来才知道。
那边又发来消息：别担心，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吧。
周琳琳看见这条消息，不知道应该有什么样的情绪和心境。
她一直都知道陆然喜欢的是林溪。
林溪对陆然的心意她同样看的一清二楚。
她不明白两人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现在的林溪，对陆然怕是一点情谊都没有了。
不然怎么也轮不到她周琳琳来照顾陆然。
她回了一个简单的“嗯嗯”，就把手机熄了屏。
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继续等陆然...
过了好久，久到周琳琳周身都不住的发麻。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陆然被推了出来。
打了麻药，还没苏醒。
周琳琳不顾双腿的麻木，强撑着站起来。
快速走到床边，拉住医生就问：“医生，手术怎么样？”
“手术很顺利，接下来静静养着就行了。”
她终于放下心来。
跟着护士一路推着手术床朝病房走去。
........
半夜陆然麻醉散去，被术后的创伤疼醒。
挣扎着起身想去厕所。
在黑暗的月光下，
他看见周琳琳坐在陪护椅上，趴在床边睡着。
他慢慢起身，不想吵醒她。
“嘶...”
奈何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周琳琳被轻微的声响弄醒。
一下直起身，连忙扶住他。
顺带开开灯。
急着开口：“扯到伤口了吗？”
疼痛让他顾不得形象，整个人几乎弓下去。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苍白的脸上全是汗水。
毫无血色的嘴唇轻启：“没事儿，就是有些疼。”
“你要做什么？”
周琳琳将他扶好，靠在床头。
似乎是在想要不要开口。
陆然顿了好久，难以启齿。
周琳琳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在他开口前问：
“要去卫生间吗？”
他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僵硬着点了点头。
周琳琳立刻站起来，一把掀开被子。
又将临时买的拖鞋放在床边。
扶着他的胳膊，抬脚下地。
将他扶到卫生间门口，让他进去。
好一会儿他才出来，见周琳琳还在门口等他。
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红晕。
陆然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臂，将他慢慢挪到床边。
“拖鞋和卫生间的洗漱用品是你去买的？”
“啊？是啊...”
周琳琳顿了几秒才回。
“你算一下多少钱，我转给你。”
很是客套和生疏的话。
明明他和她也是高中就认识的朋友。
她没看他：“不用了，没多少。”
他冷着声线开口：“那出院我请你吃个饭。”
周琳琳没再说话。
他也不会自讨没趣，拉开被子便躺了进去。
两人都没再睡，却也没再说话。
心里都装着事，便显得心不在焉...
过了一会儿，周琳琳抬手将柜子上的保温盒打开，递给陆然。
是清淡的白粥。
见陆然眼里有疑惑，她开口解释：
“你刚做完手术，医生说只能进流食。”
他没说话，接过保温盒便大口喝起来。
不一会儿就见了底...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半夜三点多。
现在让她回去太晚了。
但是让她一个小姑娘整夜在单人病房里陪着他也不是个办法...
身上的疼痛得不到缓解，他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万一扯到伤口就麻烦了。
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现在还有值班护士吗？”
周琳琳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察觉到他躺着，可能看不见她的动作。
随即开口：“有的。”
后又站起来，俯身贴近他一些。
盯着他的脸色，略显焦急的开口：
“怎么，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看他紧皱眉头，似乎确实有些疼。
不清楚是不是刚刚的动作，扯到了伤口。
她就要去按床头的铃。
陆然察觉到她的动作。
在她按铃之前，眼疾手快的按住她动作的手。
两人下意识的肢体接触，均是一怔。
随后陆然快速缩回手，眼神也不自觉往别处看。
被他触碰过的那块皮肤慢慢变得灼热，开始发烫。
周琳琳也缩回手，慢慢放到床沿。
坐回陪护椅。
他看不见的地方，用另一只手轻轻蹭了蹭。
缓解了手背上的热意。
陆然朝着椅子上一脸焦急的人认真说：“去找护士加一个床位，今晚你要一直趴在这里睡吗？”
周琳琳刚想拒绝，顿了几秒。
站起身，朝他点点头。
确实一整晚趴在床边也不是个办法。
随后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护士推着一张活动床进来，又把陆然的病床朝窗户边拖了一些。
两张床齐齐挨着，因为病房空间不大，所以中间没空多少。
好一会儿弄完，两人不约而同的躺在床上。
却是没有多少睡意...
静谧的夜晚，因为两人处在同一空间，显得更加安静。
周琳琳平躺在床上，耳朵边上是陆然轻微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