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神山之后,一万多人顺着神河往下,来到了武安城外。
大家都已经饿的走不动了。
城门上的士兵看到来了一群难民,以为是灾民造反了,立刻整装备战。
自朝廷下达南征的旨意后。
这武安城的城主程乐,每天都胆战心惊的,生怕平南王来剿灭他。
今日一听有难民逼近城下,有攻城之势,顿时吓的腿都软了。
他平日里杀人不眨眼,可真当自己面对危险时,又惊慌不已。
一旁的周培良立刻上前搀扶住程乐说道,“城主,我有一计可退敌。”
“周先生,你快说啥计策?”程乐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刻问道。
“灾民而已,不足为惧,城主可以下令人马去城外杀掉这些灾民,以武安城的力量,完全可以做的到。”
“那,那就杀掉,我这就下令。”
“城主别急,这只是下策而已,出兵固然可以杀尽,可是我们却会惹来众怒,还会削弱我们的实力,到时候平南王在我们虚弱之时攻来,那就完了。”
程乐细想之下,顿时摇了摇头道,“不,不能出兵,我们的军力不能被削弱,平南王之军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那先生可有上策?”
周培良指着墙上的一副粗略舆图说道,“我们这座武安城,背靠无名群山,东临神河,南面则是山川交复,地利位置很是优越,我料定平南王短时间内不会来剿灭我们。”
“我们可以借此时机来笼络民心,而后,收之入伍,扩大力量,到时,即便是平南王想来攻打武安,也非易事了。”
程乐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此计确实好,只是按照周培良所说,那必然是要散出他的储粮和钱财的。
自古安民心首要就是吃饱、穿暖。
如今,这些灾民皆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想要安定他们的心,只能是施粮散财了。
想到这里,他又忧虑了,开口说道,“周先生,大乾也在虎视大梁,我们又该如何防范?”
周培良摆手道,“大乾不会进攻大梁的,此时若是进攻大梁,则不明智,他们会等大梁朝廷和平南王打的两败俱伤时才会出手。”
“你需要做的就是,在这段缓冲时间内迅速崛起,不然可能会被大势所吞。”
周培良这话没错。
只是呢!
人难以胜神啊!
“我这就去安抚民心去。”程乐决定拼了。
大梁皇室子孙当有血性,该干就要干。
于是。
夜晚时分,一队队人马带着粮食走出了城,在城门口开始施粥。
可让施粥人员诧异的是,这么多的难民居然都井然有序地来领粥,没有一个人插队的。
“今年的灾民有素质啊!”一名施粥官兵说道。
其中一位难民回道,“神女说了,不许乱抢,老人和孩子先吃,谁抢谁就是触犯神威,要死人的。”
“前面的,你别废话,神女最后一个领粥,你要饿死神女吗?”
那位难民立刻走开了,心中还念叨着,“神女莫怪,神女莫怪……”
程乐在城墙之上看着下方,一阵肉疼。
这粥里的每一粒粮食都是他用‘命’换来的。(当然是别人的命。)
不过,见灾民都被安抚了,心中还是很满意的。
第二日清晨。
出门散粥的人发现,灾民都不见了。
城下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时,程乐才发现了不对劲,便立刻找人去叫周培良。
“禀报城主,周先生于昨夜出城去了。”
“什么?”
程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被周培良给耍了。
……
东南之地。
御江府。
知府潘少阳已经累虚脱在了路边。
这连日来,无数灾民需要救助。
洪水来时满眼都是洪水,只能救一个是一个。
如今洪水退了,则需要搬运尸体和救治受伤的百姓,可谓是忙的停不下来。
为此,还有一些不法贼人,想趁乱盗取民心,企图谋取大梁,也让他劳心不已。
“天要亡我大梁吗?”潘少阳嘶吼道。
刚喊出口,就见一群人抬着一顶轿子,拉着大车从远处而来,浩浩荡荡的都是人。
“这是?”
潘少阳立刻起身,朝着人群而去,站在路中间。
他就算死也不让这些窃民之贼得逞。
“贼人,你们身为大梁之民,居然趁民疲惫之时,趁虚而入,实乃贼寇不如也!”
一众人马见前方有人在此拦路,说的还挺专业,顿时乐了。
这不是螳臂挡车吗?
一人走上前问道,“你可知……你的大梁朝廷到现在都没有赈济灾民的旨意?你可知这轿子上坐的人是谁吗?”
潘少阳顿时语塞。
自洪水泛滥以来,朝廷确实没有一策下达,可他依旧不认为朝廷是不顾及民生的。
“朝廷是不会忘记他的子民的,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潘少阳驳斥道。
来人笑问道,“那你可知我是谁?”
“你?”潘少阳感觉此人在哪里见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鄙人名叫周培良。”
“什么?”
潘少阳顿时愣住了。
周培良之名普通人不知道,可是身为四品知府的他,怎会不知?
此刻,他也想起来了,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曾经有幸见过一面的那艘‘天舟’。
于是,立刻上前拜道,“学生潘少阳,拜见恩师。”
“我不是你的恩师,我也不过是点拨了你几句而已,算不得什么,今日你把我等当做贼寇,可你知我等为何而来吗?”周培良问道。
“学生不知,请恩师赐教。”
周培良乃是立于大梁顶端之人,自然不会在意自己随意点拨之人是谁,可潘少阳却不能不记恩情。
他潘少阳因为周培良的几句话,立刻就从一名秀才升任了县令,而后逐年晋升。
如果不是天灾人祸,他可能很快就要进京了。
这种大恩,他不能忘记。
“你啊!才不高明却足用,我问你,你说这洪水是何人退去的?”周培良问道。
“是,是神女,月初,一声声晴天霹雳回响于天地间,而后山川倾倒,河流改流,乃是神迹。”潘少阳恭敬回道。
“既然你知道,那就来拜见神女吧!”
哈?
潘少阳感觉大脑有点短路,他是在做梦吗?
先是恩师突然出现,如今又有神女降临。
这谁顶得住啊?
一时间,潘少阳彻底短路了,晕了过去。
轿子里的洛小粒看向吴独修说道,“师兄,我这么吓人吗?”
吴独修摇了摇头说道,“不吓人。”
“师兄能说这话,说明病还没好,我再给你扎几针。”
“别,我好了,药到病除,啊……”
随行之人对这种惨叫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因为神女治病从来都是这么粗暴,而且毫无人性可言。
……
那日从武安城出来后。
众人带着周培良从武安城弄出来的粮食。
便连夜朝着东南地区挺进了。
沿路收了很多难民。
口粮也开始慢慢减少了起来。
不过,由于洪水的缘故,大部分人都死去了,小部分人外逃了,留下来的要么有重病在身,要么就是被洪水围困了。
一路东进来到了御江府,因为这里有储粮。
由于洪水的缘故,可能粮仓会有浸泡,这首要任务就是给粮食晒晒,准备过冬。
吴独修的病,在加入龙角这最后一味药引之后,也开始好转了。
洛小粒见效果这么明显,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老爹给套路了。
因为,这龙角跟自己的药方是绝配。
“师兄,接下来怎么玩?”洛小粒开口问道。
“派人继续找宋义,另外开始准备明年开春跟大乾的战斗,这期间重开御江府铁矿和盐矿,至于那银矿,偷偷开采。”
“为啥还要找宋义回来啊?”洛小粒不解道。
“根据你说的情况来看,这大梁似乎只是个弹丸之地,你师兄我当征战更加广阔的天地才是。”
“你回去叫声爹,就不需要奋斗了,还征战什么?”
“师妹,我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亲人,你咋就不信呢?”
“那我和师傅呢?”
“你俩除外。”
“嘻嘻!”
周培良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另一边的龙行也是低着头,两人似乎在捉摸着什么事儿。
吴独修开口问道,“你俩这是怎么了?”
周培良回道,“我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征战天下?这天下的范围又是多大?”
龙行开口回道,“主子,我想知道,您准备跟大乾开战,我能不能不参加?”
吴独修轻笑了一声。
站起身指着龙行说道,“你就是先锋官,你跑不了。”
然后又对着周培良说道,“这天下大陆之四极不尽,我的征战脚步不止。这天空之上不到顶,我的战舰不停歇。”
战舰?
周培良立刻起身问道,“不知这战舰为何物?”
“可以在天空中飞翔的神物,可以击破苍穹的战器,你若随我,日后自会见得,到时便可知其真容。”
吴独修的话让周培良震惊不已,这话古来不曾有人敢想,也未曾有高人名仕留下只言片语,让他难以猜度。
可此言听着当真是霸道啊!
上击苍穹。
这才是帝王该有的眼光和格局。
就是有点儿吹牛的味道啊!
一旁的龙行立刻跪地表忠心道,“小人愿意为主子效死。”
“你不用为我笑死,太便宜你了。”吴独修无语道。
“是。”
洛小粒则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师兄,你从小到大都没有送过我战舰,你是不是偷偷藏起来了?”
“师妹,这东西它比房子还大,就我这点儿力气,我怎么可能搬的动呢?就算能搬的动,你这么聪明,我能瞒的住你的眼睛吗?”
“也对,那师兄以后要送我战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