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德皇帝准备南征的同时,平南王也开始着手准备布置造反的事宜了。
如此一来,高兴的造船大业也就没有人可以约束了。
一批批材料往造船厂运去,人工招的大都是难民,吃的少,工资低,还干活卖力。
这为高兴省了一大笔银子。
另一方面,吴独修特制的烟花也做好了。
这是给洛小粒准备的,只有一发。
“师兄,这烟火怎么这么大个?”
“你长大了,烟花也得长啊!”
“可我不想长大。”
“嗯,那就等你放烟花的时候,你许个愿望,让自己永远都长不大。”
“师兄真幼稚,我肯定不这么许。”
“好的,这个烟花你拿好了,三天之后的午时三刻,你站在城隍塔上放,记得摆个好看的姿势。”
“我举个鼎可以不?”
“好!”
跟洛小粒交代了一番之后,吴独修来到了湖边,继续钓鱼。
师妹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各方人马都在等。
吴独修本来是胜券在握的,可此时却反而有些紧张。
一方面是因为身体原因,另一方面则是担忧典韦那边。
“这一举,也不知是否真的能按计划实施。”
正在吴独修感叹之时,一个声音传来了。
“吴兄,大事不好了。”
吴独修转头看向慌慌张张的高兴,一脸淡定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皇帝南征,说我们家造反谋逆,于初五那天开始南下,这可怎么办啊?我们的计划落空了。”
听到高兴的话,吴独修只感觉脑仁疼。
这大梁皇帝还真是够狠啊!
此时不赈灾收复民心,却搞内战,这不是拿大梁灾民的性命来满足自己的权欲吗?
“胡闹、猪脑子、傻犊子……”
高兴见吴独修一时间说出了这么多脏话,顿时有些懵,“吴兄,你为何这般粗俗?”
“粗俗吗?这都是轻的,大梁本就病入膏肓,还要搞内斗?他不是猪脑子他是什么?”
“啊……是,猪脑子。”高兴附和地回道。
高兴一直认为吴独修只是有些智谋,可没想到他居然也关心着国家社稷的安危。
这倒是让高兴感到很是意外。
“高兄,你也不必再造船了,准备迎战吧!这大梁皇朝如此作死,实乃人神共愤。”
吴独修说我便大步回了房间。
他此时的心里气闷的慌。
需要喝点儿药压一压。
这病必须要心平气和,再配上药物辅助,才能缓解。
现在他因为生气,感觉整个人眼前都有些恍惚了起来。
刚走了两步,人就倒下了。
高兴见状立刻去扶住了吴独修,“吴兄,你怎么了?”
此时,吴独修已经气血上头,晕了过去。
……
三日后。
洛小粒带着铜鼎站在了城隍塔顶。
这座古塔乃是前大梁皇帝派人修建的,为的是表彰平南王祖上对大梁所做出的贡献。
塔的周围立有十八块石碑,每一块石碑上都刻着一位高家先祖的英雄事迹。
此刻。
在城隍塔前,跪着一个个百姓。
他们之中有难民,也有西南各地的百姓,还有一些达官贵人。
平南王高丘带着家人在一处偏院阁楼上,远远盯着塔顶的洛小粒。
他平南王身边站着十几位德高望重之人,还有平南王的母亲郑氏。
午时二刻。
天空慢慢阴沉了起来,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是神迹,不敢出声,现场也变得一度很是安静。
洛小粒坐在塔顶,心情很是低落。
因为师兄吴独修已经昏迷三天了,如今脉搏微弱,命在旦夕了。
这一次,师兄是熬不住了。
风吹过洛小粒的脸颊,吹痛了她的双眼,一颗颗泪珠滴在了她的衣襟之上。
她无法忍受师兄死去,可她却治不好师兄的病。
“若是师兄死了,这世界上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午时三刻。
洛小粒站起身,点燃鼎中的鼎口粗的烟花,双手举起铜鼎,她心里默念着,“希望师兄好起来,我愿意替师兄死去。”
嗖!
一束火光划破昏暗的天空,越升越高,一直飞到天空的尽头。
而后,绽放出了一个笼罩大半个骑虎城的绚烂烟花。
一个个光点慢慢垂落,将所有看见烟花之人的心里,留下了一个不可描述的身影来。
那是由一个个光点所组成的模糊人影,立于高天之中,像一尊降临在世间的神一般,将一切邪恶都驱散开来,将天地都照亮了。
这一个烟花,带给了所有人震撼的视觉冲击。
凡是看到的人,都不自觉地跪倒在了地上,虔诚地向着城隍塔叩首。
烟花绚烂,一闪而过。
在远处看烟花的高丘,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也没想过,会这般震撼。
这让他第一次对神权有了敬畏。
当然,在此之前,也没有人知道他这个古人是个唯物主义者。
洛小粒把该做的做完后,便走下了城隍塔。
她所过之处,人们皆让路跪倒在地。
一直延伸到她进入平南王府。
她坐在吴独修的床边,给吴独修行针。
“师兄,我许愿了,许的是让我替你去死,你快好起来吧!”
门口站着的高兴,本来想进门,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收回了脚。
“师兄,我想起小时候,你总是瞒着爹偷鸡蛋给我吃,完了还替我顶包。”
“我饿了师兄,你起来给我偷鸡蛋吃好不好?”
……
第二日。
洛小粒背着吴独修走出了平南王府,却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连平南王高丘和郑氏听到后,也赶忙跑来送行。
“你们这是要来拦我吗?”洛小粒开口问道。
高丘走上前说道,“坐马车吧!可以让你师兄休息休息。”
洛小粒有点儿意外,可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高丘又说道,“南下去大乾的船已经准备好了,过了神山之后,应该可以看到大乾的军队。”
“听闻大乾皇帝每次出征都会带着一件国宝,可以治百病,你若有胆识可以去闯一闯,得到国宝之后,或可救你师兄一命。”
洛小粒闻言说道,“如果你此话为真,待我救了师兄之后,自会让师兄报答你。”
而后,洛小粒便带着吴独修朝着神河的方向走了。
高兴很意外地看向父亲高丘,问道,“爹,放了她真的好吗?”
“昨天夜里,我收到双旗山那边来信,说双旗山在昨天午时三刻时,山体炸裂,而后阻断了神河,水系东流与中江合并,另一支顺着山脉往下游又与神河接续了。”高丘说道。
“什么?这……消息真吗?”高兴不可置信道。
“无数百姓都亲眼目睹,不会有假,只能说,这兄妹二人实不简单,还是不拦的好,免地得罪神。”高丘叹气道。
高兴听罢,望着远行的马车,心中有了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与此同时。
双旗山倒、神河阻流、神女显圣之事,一时间传遍了大梁。
各个势力都派人调查了起来。
大乾皇帝的军队驻扎在神山之后的大草原上,也暗中派了很多密探进入大梁,在听得此事之时,他也很震惊。
“一个举着鼎的神,在同一时间移山倒海?这世上真有此能人吗?”大乾赢煜皇帝喃喃自语道。
一旁站着的逐荥太子开口说道,“父皇,昨日午时三刻左右,神河水突然消失了,午时四刻时才恢复原状。”
赢煜皇帝深吸一口气说道,“封锁神河断流消息,以免军心不稳,另外去好生准备一下,你和沛霖两人后天分两路进军大梁。”
“是。”
等逐荥太子离开后,赢煜皇帝盯着情报里夹着的一张图说道,“我大乾的鼎终归我大乾,你洛布教的女儿就算是神女,我也要把她碎尸万段。”
十五年前。
他赢煜待洛布教亲如兄弟,可这家伙却偷走了他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
这铜鼎就是那时连带丢失的物品。
想到这里,赢煜就痛苦不已。
“十年前我没有打进大梁,如今十年过去了,朕的儿子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而你的女儿却生龙活虎,被尊称为神女。真是欺人太甚。”
大帐外,一群将军想劝阻皇帝晚半月发兵,却是不敢进去。
因为他们都知道,皇帝北伐是为报仇而来的。
谁进言阻止进军,谁就得死。
故而,即便知道后天不适合进军,他们也不敢擅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