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女子的声音传来,上山虎也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这声音的主人就走了过来。
上山虎刚初见其面,眼珠子都直了。
“我里乖乖,真漂亮!”
然而,下一刻,上山虎就闭嘴了。
只见这女子左肩上扛着个大鼎,步履轻盈而来,似举的只是一只碗一般。
神情自若,气定神闲。
上山虎吞了吞口水,原本的不良思想直接咽进了肚子里。
“师兄,你被关在这里啊?好难找啊!”
洛小粒见到吴独修时,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
像是看到了喜爱之物一般,走上前一把扯掉门上的锁链,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你把鼎挖出来干嘛?”吴独修有些好奇。
“师兄,你已经一天没吃药了,我怕你发病,就出去把鼎挖出来了,还帮你熬了药,你不要生我气嘛!”
“不敢生气。”
吴独修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官兵们没有发现洛小粒,就放下心来了。
洛小粒将铜鼎放下。
拿出包裹里的碗盛了一碗药。
并递到了吴独修的面前。
“师兄,该吃药了。”
吴独修看了看洛小粒,又看了看手中的药,叹了口气,一口喝了下去。
嗯?
“师妹,今天这药……味道不对啊!你是不是又下其它毒了?”
吴独修说话间,突然感觉胸口发闷的厉害。
他不由怀疑师妹要对他动手了。
“嗯,下毒了,师兄都一天没吃药了,要是不下猛药,我怕毒性不够,压制不住师兄体内的病症。”
洛小粒取出银针,在吴独修的身上乱扎了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拔掉银针后,那种胸闷感就消失了。
“呼!真险啊!我还以为这次真被你给毒死了呢!”
“我可舍不得毒死师兄,对了师兄,这个人是谁?他为啥一直盯着我们看啊?”
吴独修起身介绍道,“这位是好汉上山虎。”
上山虎闻言也走了进来,开口说道,“蔽人名叫宋义,人称上山虎,观姑娘举鼎而来,姑娘真乃神人也!”
“神人?我可不是,我是师兄的小棉袄。”
洛小粒说着就要往吴独修的怀里扑,被吴独修一手顶着脑袋,寸步难行。
“好了,别玩了,收拾收拾,该走了。”吴独修说道。
话音刚落。
一群举着火把的人,带着钢刀冲了进来。
领头之人是朱果仁的侍卫头领李二构。
他身穿青黑色布甲衣,手握鎏金腰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嘴中还喘着粗气。
“呀!你们追来了啊!刚好,我师兄已经吃完药了,走吧!我跟你们回大牢里去。”
洛小粒随手拎起铜鼎放到了肩膀上。
欢快地走了出去。
一众官兵纷纷让开了道,不敢阻拦。
李二构看到洛小粒离开的背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道:“这姑奶奶还是人吗?”
整个一下午时间。
一群官兵为了追洛小粒,不知道累虚脱了多少人。
真正找到时,人家又很听话地就跟你走了。
这让李二构一时之间有点懵逼。
“我这忙活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吴独修立刻上前来问道,“大人,可是要审问了?”
李二构闻言,冷哼一声,“带走,另外,加派人手给我看好犯人了,特别是这上山虎,坐个牢怎么总串牢房呢?以为牢里来亲戚了是吗?”
一旁站着的狱卒忙上前将吴独修拉了出来,并将牢门换了锁。
也不再给上山虎换牢房了。
在这个狱卒眼里,这个山贼住哪间都一样。
关不住!
“还有你……唉,算了,这麻烦事儿还是留给大人吧!”
李二构也很无奈啊!
自古以来,只听说过男子天生神力的。
谁听说过女子天生神力?
这不,今天就见到了。
还给他上了一课。
就对方那臂力,他感觉这身布甲衣完全保护不了自己。
“第一次感觉能被人给捏死啊!”
看着手中握着的刀,李二构突然对自己的身手有点儿不自信了。
……
从二品巡抚大员朱果仁。
正在温柔乡里左拥右抱之时,被人叫了起来。
他一脸不悦地来到了大堂之上。
大堂左右站着两排持棍衙役,四周点着烛火。
堂下跪着一男一女,外加一口泛着特殊苦味的铜鼎。
朱果仁看那铜鼎很是不凡,顿时心生喜欢之意。
“咳咳!大人,今日追了半日之人,还有打了高公子之人,皆是此女。”
李二构说着递上一张诉状,是城主府发来的。
朱果仁先看了状纸,又盯着台下的二人,打了个哈欠说道,“嗯……公然越狱,又擅闯大牢重地,人证乃是衙门众捕快,物证就是你们面前的那口鼎,人证物证俱在,按大梁律法,斩,三日后,菜市口斩首示众。”
“退堂!”
啥?
这不问缘由,直接定案,让众人感觉有点儿儿戏。
可转念一想,这判决也没有啥大毛病。
就是效率高了点儿。
吴独修站起身说道,“大人,我不服此判。”
“我也不服。”
洛小粒也跟着站起了身,还挺了挺饱满的胸膛。
看的朱果仁眼热。
毕竟他刚被人从温柔乡里拉出来,正意犹未尽呢!
此时跳出来个比他房中的妻妾还美的娇女子,他倒是愿意多听一会儿了。
“不服?好,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我倒想看看你们如何狡辩?”
朱果仁端坐回去,露出一副正色来。
吴独修上前一步说道,“理由有三,其一,抓我们坐牢却不立刻公审,说明你对高兴公子被打有自己的思量,不愿公审。”
“其二,我师妹越狱已经半日有余,却迟迟不来找我问话,说明你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师兄妹有其它罪可定。”
“其三,你手中有状纸,却不诵读状纸上的内容,我猜那张状纸应该是城主府的诉状吧?这说明,你不敢、也不想按照打人来定我们的罪。”
“所以啊!你不过是在谋私情废公允,将梁律弃之如敝履。这个狡辩如何?”
此刻。
朱果仁的脸色很是不好,他被人说中了心中所想。
这个案子其实就是个很小的案子,不过是藩王儿子打死了人,这在平时来说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可关键是,这次上诉的人是周培良。
这个周培良又是皇帝留给未来新皇的人才。
如果因为这件案子被平南王杀了,那他这个巡抚也就不用干了。
所以,此事就算是周培良上诉,他也不能受理。
更不能公审。
至于手上城主府送来的诉状。
这个更好办。
只要把打了高兴的二人,找个由头给杀了。
那平南王这边也算有了交代。
如此一来。
死两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不仅可以保住未来新皇的肱骨之臣,还能安抚平南王。
这还用得着选吗?
朱果仁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你这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想将越狱之罪,全凭个人臆断给糊弄过去?你真当本官是什么善主能吏?”
“我告诉你,公审与否乃由本官决定,何时审案,何时问责,都要看天时,而不是靠你的嘴来说。”
“什么弃梁律?这天下之律法是为天下之人的安危所制定,损一人而有于利天下,则这一人死罪,必斩。你懂了吗?”
洛小粒刚想上前争辩,便被吴独修给拦住了。
“原来如此,受教了,我服这判决。”
吴独修坦然接受了。
他也喜欢这种大道为公的律法,一切律法皆为万民计,而不为一人立。
穿越前的律法公正严明,且人人平等。
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这里的法是服务皇权的。
有时候,皇帝也需要做出很艰难的选择来。
不过。
吴独修心里却很鄙视朱果仁这种官。
他这种官只看天下大势,不观小民疾苦。
他可能是皇帝手中的好刀,但绝不是百姓心中的好官。
历史书上也许会记他一笔,但一定不会抹去他嗜血的一面。
不过,这一切与吴独修无关。
他不想穷究四书五经,然后及第登科。
他好不容易穿越了,他要修仙求长生。
不修个仙,真的对不起穿越者的身份。
当然。
这一时间的想法,朱果仁自然是不知道的。
朱果仁见吴独修如此明理,心中不免有些惜才。
如此少年郎,心志比天高,放任下去,绝对是一尊大人物。
而这妙龄女子,神异无敌,是位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成长下去,可能也会成长为一代传奇女子。
“二构,先带他们下去吧!好吃好喝伺候着。”
“是。”
李二构跟随朱果仁多年,自然明白朱果仁此时的心情。
惜才!
“两位请!”
吴独修转身朝堂外走去。
洛小粒则扛着铜鼎跟在了他的身后。
朱果仁看着洛小粒拎小鸡一般举起大鼎。
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本只是听侍卫们说这洛小粒力大无穷。
可真当亲眼看到时,还是颠覆了心中所想。
“如此神力女子,古今不得见啊!若是真死于我手,那我便是千古罪人啊!”
朱果仁突然明悟,起身回书房写奏折,准备上表此事。
此刻。
在他的心里,周培良相对于这个神力女子来说,差了点儿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