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世的顾怀墨已经对苏酒有了感情,但是这一世就不一定了,顾怀墨在苏酒眼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小豆丁呢。
苏酒可没自恋到对方会看自己什么鬼面子,就搬来一起坐。
第二节课下课后,苏酒慢悠悠的挪到了顾怀墨位置旁边,敲了敲他的桌面,道:“你好,顾怀墨,老班要将大胖特殊位置去,千可想跟二丫一起坐,我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老班让你坐我旁边,放学后搬过来。”说完苏酒就转身走了。
不给顾怀墨说话的机会,这个时候的小可爱,只爱好独来独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不会去找老班证实的,就只能吃个哑巴亏咯。
哈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
回想起顾怀墨小脸蛋上满脸问号但是又不好意思问的模样,真是可爱,突然好期待,自己的这位新同桌,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新奇的体验呢。
这边顾怀墨还没反应过来,小脸依旧雪白,可是谁也没注意到他通红的耳根,小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来不及了,看着苏酒的背影,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
其实每次进教室顾怀墨都会偷偷看苏酒,只是苏酒从未留意过,但昨天开始一切就不一样了。
苏酒跟他有了这一学期的第一次对视,没错,顾怀墨确定这是第一次,苏酒从前压根不会注意班上的其他同学,只会跟固定几个人聊闲天,更别提一直盯着对方。
此外他还听到了苏酒跟他们的对话,”希欢,顾怀墨,和校草段皓城什么的“没听真切,但是他知道他们的讨论对象是自己。
今天她又主动跟自己说话,种种迹象,顾怀墨一次感觉比一次清晰,真的不是做梦。
他现在晕乎乎的,就好像只身在棉花云中徜徉一般,那么的惊喜,那么的享受,仿佛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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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也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包括他的神明,她只是刚好路过了那个小巷子,顺手救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那个时候才初三,所有人都在安心学习,为了考上向往已久的高中。
只有顾怀墨,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要赚自己的学费,还要补贴家用,放学后都在学校附近做兼职,晚自习从未去过,晚上七点到十点奶茶店工作,十一点到凌晨两点酒吧工作。
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四小时,白天上课根本集中不了精神,更有时候,一下睡到中午,老师不是没管过,不过他家里情况老师也都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成绩也就慢慢下滑了,初一开始,顾怀墨成绩也算是中上游。
可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有来自心灵上的创伤。
昼夜更替,人之常情罢了,顾怀墨却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一点点星光,也永远不会迎来天明。
三年的蜕变,顾怀墨已经知道,哪里被打会更疼,头一定要保护好,那是身体很脆弱的部位,尽量把手脚露出来,伤痕多而密,顾父更容易消气。
如果实在是疼的受不了,可以睡觉,睡着了就不会疼了........睡觉可以解决百分之八十的问题,睡着了不会饿,不会疼,也不会冷,不需要面对这残酷的一切.......
隔壁邻居早已见怪不怪,之前还有人怀疑过顾怀墨是被拐卖的,毕竟没人会这么折磨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们报了警,说了情况。
那一刻,顾怀墨多么希望这个设想是真的,可惜终究还是失望了。
顾怀墨小时候还算幸福。家庭和睦,有吃有穿,还有三两好友,偶尔打打闹闹,时常欢声笑语。
小时候啊,听人说过,人不是慢慢长大的,而是在一瞬间长大的。那时候不懂,只知道一瞬间很短。
后来,小小的墨墨才知道,原来一瞬间真的就是一瞬间......
一瞬间,墨墨的家垮了,心里的房子也跟着塌了........
顾怀墨的爸爸叫顾新,本来是个挺老实的庄稼汉,种了半辈子的地,听他的狐朋狗友说了京市有门路,便来了此地。
本就没什么头脑,被一忽悠,拿出了自己的十万存款,投了一笔大买卖,结果可想而知,血本无归,更可怕的是,那个时候就开始酗酒了,那就是顾怀墨噩梦的开始。
顾怀墨妈妈叫赵柔,18岁便跟了他爸爸,没怎么读过书,后来相夫教子,也算美满。
家变了之后,她好像有一种神奇的超能力,那就是“原谅”,她平等的原谅的每一个人,包括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她永远都学不会“放过”,放过自己,也放过小小的孩子。
初一懂事以来,便劝说他妈妈离开那个魔鬼,顾怀墨哭过,也跪过,甚至伤害自己,可是他的妈妈好像总有法子安慰他。
他哭,他妈妈也哭,甚至哭昏过去。
他跪,他妈妈也跪,还磕头。
他自残,她妈妈割腕。
顾怀墨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是个养大的白眼狼。
快三年了,好像顾怀墨也麻木了,只是机械的做一些"分内“的事,顶起了这个四分五裂的家。
还是很平常的一天,因为低血糖打碎了一摞盘子,被扣了工资并且辞退了,回家后,没有按时给酒鬼父亲交生活费,又被鞭子抽了一顿,挨打一贯是顾怀墨常经历的事。
做好了饭之后,顾怀墨恍恍惚惚来到街上,又冷又饿,愤怒的顾父根本不会让他吃饭,想着稍微遮下伤口,回去学校上个晚自习,不然好像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
路上碰到一帮小混混,头发很长,红的绿的黄的头发都有,脖子上带着好几圈银链子,个个手里拿着木棒,顾怀墨见事不妙,赶紧转身想走。
可是来不及了,黄色的领头人冲过来狠狠推了一下他,将他推在墙上,木棒也低着墙壁,周边小弟围过来不让他走。
”钱拿来",黄毛很自然的伸手。
这时候的顾怀墨哪里有钱,最值钱的就是自己这身校服了吧。
顾怀墨把所有兜儿都打开了,表示真的没有钱,便直直的盯着他们,知道又免不了一顿打了,时刻盯着,做好防备。
黄毛他们脸色一变,“晦气,今天啥也没捞着,你tm找揍是吧。”
说着就把顾怀墨一把推在了地上,骑在他的身上,一直往他脸上招呼。
旁边小弟还一直喝彩,“刘哥行啊,手法见长啊,跟着刘哥混,小弟们可算是有福了,今天不行,明天继续,这附近小肥羊多着呢,刘哥别动气了,走,喝酒去。”
那黄毛刘哥回道;“咽不下这口气,这小子,那眼神跟个小狼崽子死的,要不是怕摊上事,非得给他挖出来才好呢”
看黄毛并没打算放过他的意思,趁着聊天的空挡,顾怀墨单膝一顶,便将他顶到了一旁,并迅速往外跑,可是又被黄毛的小弟一把抓住头发,粗暴的扔了回来。
顾怀墨闭上眼睛,呈虾米状蜷缩着,已经准备迎接下面的一切报复了。
预想中的头痛并未到来。
只见,她背着双肩包,一颗饱满的丸子头,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穿着一身蓝黑校服,三步作两步,迎面而来,一记飞起回旋踢,踢翻了围着顾怀墨的一圈人。
“你还好吗?”苏酒轻声问了一句,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来,我扶你起来”,顾怀墨怔忪了一下,缓缓将自己没沾有污渍的左手放了上去。
黑夜不再猖狂,漆黑的巷子都跟着明亮了起来。
有一道光穿透了黑暗,刹那间,照亮了我心如死灰的过往。 ——顾怀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