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何玥吓到了何父何母。
“玥玥,放下刀子,你想要什么?好好说,好好说行不行?”
何玥在家里宅了两年,过得像个废人,现在还有自杀的迹象。
何父何母终于退让了。
何玥说:“我要离开!你们别管我!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她真的离开了,没拿父母的钱,自己满世界的跑。
她去过支教,去过国外教中文,也去过一些大城市教那些孩子英语,画画,轮滑什么的,还有奥数。
那几年,何玥没有跟父母联系,也没有跟任何朋友联系。
一开始,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确想死,她觉得她活着有什么意思,就像废物一样。
她的一切都被父母掌控,糟糕透顶。
那一年,何玥在国外生活,陌生的城市和国度,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人向她问东问西。
何玥自学,重新参加成人考,她好像又重拾了学习的兴趣。
她进入大学校园里旁听。
在M国排名靠前的一所大学里,有一个同样来自华国的大学生,年年拿奖学金,可是他却在他大三那年,自杀了。
何玥还没来得及跟他认识,只是从朋友那里听说。
后来听说了那学生的人生轨迹,她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如果她没有走出来,还继续被父母控制,也许她也会走那个学生的老路。
谁不明白生命的宝贵,如果但凡有点希望,谁愿意一死了之。
从那以后,何玥跟父母更是断了联系,因为联系一次,电话里总要吵起来,最后她总是满满的负能量。
何玥发现,断了联系后,不联系他们,也不跟他们通话通视频,她觉得她在慢慢走出来,看到了光明。
后面的几年时间,何玥都没有再跟他们联系。
直到,突然间,父母出了车祸而亡,何玥才赶了回来。
当时听到消息时,她还是有些茫然的。
她恨他们,可是却从未想过要他们死。
此时的何玥拿着手里的仙女棒,想起自己的童年,有过快乐吗?
好像是有过的,但那快乐,最终都会被痛苦的回忆给掩盖。
她背负着父母的期望,每天都不敢松懈,学生时代十分努力,只要稍后退一点,就会被父母严加看管,棍棒教育。
有时候何玥也会想,如果她从一开始就刻意表现得笨笨的,父母还会这样鸡她吗?
可是,孩子如果从小就善于伪装自己,那就不是孩子了。
箱子里还有别的东西,何玥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盒子,忍不住继续打开。
她打开才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她小时候用过的东西,被父母整整齐齐的收拾着。
何玥甚至还看到了,有些箱子还分门别类,写着这些东西是她哪个时期用过的。
何玥看着看着,突然间就来气了,她把箱子猛地往地上一推,那箱子里的东西哗啦啦倒了出来。
何玥捡起地上的东西,就往墙上狠狠一砸!
这算什么?
是想告诉她,他们爱过她吗?
不,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过她,他们只是爱的理想中的孩子!
他们从未真正看见过她。
何玥想到以前,她兴冲冲的开了一个话题:“妈,你看我这次的手抄报,得了全年级第一。”
何母立即说:“这有什么用!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你这个考了年级第一才有用!”
何父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又有一次,她和父母一起出去,求了好久,父母终于同意给她玩二十个币的游戏。
何玥本来就聪明,聪明的人游戏也玩得好。
她花了四个币就夹到了两个娃娃。
何玥两眼放光,十分快乐。
她献宝一般把娃娃举在身前:“爸,妈,你们快看!我用四个币抓到的娃娃,我好厉害,我好幸运!”
她这样快乐,想把这快乐的心情跟父母分享。
何母嫌弃地撇了撇嘴:“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个东西也不值钱!要来有什么用!你好好念书,考个顶级大学,将来年收入百万以上,你想买多少个娃娃买不到?”
何玥瞬间只觉得一瓢冷水将她浇得透透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了,何玥更加不愿意跟父母敞开心扉。
此时看到父母居然将她儿时的玩物,甚至包括这两个娃娃都好好的保管了,何玥只觉得讽刺。
抓起娃娃,她也想扔,但何玥还是停了下来。
她在上面待了好久,最后面如沉水的下楼来了。
江芷安并不在沙发那,而是在花园里。
两小只总是能找到乐趣。
花园里的泥土,小草,偶然发现的虫子,一片落叶,爬行的蚂蚁,都可以引起他们的兴趣。
何玥走过来,没有立即出声。
她先是看向轩轩和悠悠,后看向江芷安。
江芷安的眼神,让人动容。
江芷安并没有上前去打扰孩子们。
因为孩子们现在并不需要她。
孩子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正玩得开心。
而江芷安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欣赏,带着爱意,还带着愉悦。
这才是一个做妈妈该有的眼神,满满的能量涌动,爱意涌现。
何玥突然间对婚姻对当妈妈少了点抵触,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对孩子的。
像是觉察到何玥的视线,江芷安看了过来。
“何小姐,东西拿了?”
“嗯。不过,在送他们下地府之前,我想见见他们。”
何玥握紧了拳头:“我想看看他们,他们到底还有什么要说的,还有什么执念!”
她早就跟他们划清界限,也不需要他们管了,他们还想做什么!
在何玥的心里,何父何母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好像不在乎,但只有在乎,才会有这样强烈的情绪。
江芷安也没有拆穿,而是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她手一动,给何玥开了鬼眼。
眼皮一阵清凉,何玥下意识闭了闭眼,耳边倏然传来何父何母的一声玥玥。
何玥以为自己幻听了,猛然睁开了眼睛。